第二十六章 王妃下堂
望着她的脸,他遐想翩翩,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老奴叩见王爷!”
“进来吧!”
正阳堂很大,周围都是轻纱,门窗十余扇,坐在床榻前能将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柴通遇大事都会在此事商谈。他可以拿来作密谈最好的地方,柴迅也可以。
窗外,明月皎皎,如冰如润,月华如练似纱,洒照天穹环宇,笼罩山山水水,一切皆是这样的静。夜风微拂,纱绡轻舞,飘飘荡荡,一幕连着一幕,一层紧拥一层,像奔腾的江水,更像雨姗的舞姿。
泰伯进入房中,垂首静立。
柴迅将她的手小心地移到褥下,一举一动都是无尽的怜惜。
“上次你的建议不错,本王决定采讷。”
泰伯抬首,浑浊的眸子里有了光亮。
柴迅继续道:“本王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越百姓,本王也着实不愿看到天下生灵涂炭。所以泰伯,我们需要一批自己的心腹,这件事就由你去办。一定要谨慎小心!”
“老奴明白,老奴一定会设法将这个消息传过去。”
“下去吧!”
“老奴告退。”
归于寂静,柴迅已经想了很多,很多。目光久久的停驻在她的脸上,眼前、心里、头脑里都只有她。忆起柔夫人、玉夫人、他的王妃,仿佛她们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他记不起她们的模样。她们是谁?在他卧榻期间,在他水米不进时,她们先后投入了柴通、柴违的怀抱,就连声声说会与他风雨同舟的结发妻子,竟也狠心拿掉了腹中的胎儿。
这一觉睡得很沉稳,长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床很暖、很舒服。雨姗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是柴迅。面容苍白如雪,眉眼依旧俊冷,多了病容,多了柔情,更多了三分儒雅之气。
她竟然上了柴迅的床!
雨姗先是一惊,快速掀开被褥,发现自己穿着中衫,他的大手搭放在她的腰身,不紧不松地自然拥抱。
他是她的弟弟。
可当她再回晋西王府,决定了与他相守一生。即便决定了,这样同卧一榻,雨姗还是心里不舒服。讷讷地看着熟睡的柴迅,她能感觉到他匀称的呼吸声,病容里透出一些微红,他真的已经康复了。
雨姗俯下身,细细的端详,一双大手落在她的后腰,“雨姗,在瞧什么?”听柴迅说话,她快速地将目光移开。
“睡得好吗?”柴迅宠溺地道。
“好。”不看他的眼睛。
在他生死一线时,她会难过,可当他康复时,她又想要逃离。不知道自己对柴迅到底有着怎样的情感,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像他为她不顾生死。脑海中不由自己的浮现出章诲的容貌,该死,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已经和柴迅同床共枕,可她居然会想到那个薄情寡义之人。
不,其实章诲只是太过专情、痴情,他心里只有徐锦娘,除了旁人再也进不了他的心。这不是他的错,只是她没有这个福份罢了。嫁不了最爱的男人,就选择最爱她的男人,与其爱得痛苦,不如选择被爱。从现在开始,她就做柴迅怀里温柔依人的小女人,一个女人的柔弱,能让一个男人学会坚强。
雨姗一番挣扎,柴迅臂弯力道加大,她身子一晃落在他的怀里。
柴迅紧紧的拥着她,贪婪地闻嗅着她的体香,他虽比她小,可他也曾身边美人成群,这是少女特有的体香。“姗儿,姗儿,本王的姗儿……”
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用到“本王”二字,雨姗没有半点的抗拒,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任由他的拥抱,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她告诉自己:必须爱柴迅,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因为拥得太紧、太近,他的唇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脸颊。柴迅心中一颤,快速而熟练地环上她的纤腰,捧着她的脸,倾情地发泄着自己的热忱。轻轻柔柔地封住了她的唇,温柔而深情地交叠在一起,辗转反侧,徘徊缠绵。
忘了彼此,忘了地点,仿佛炽烈的火焰即将喷爆,无法自抑的感觉如奔腾的洪水袭卷而来,一浪浪,一波波,高过了山,淹没了大地,推赶着身心,直将他的每一个感官都灌满了流火烈焰,以熊熊大火之势,吞食着全身、淹没了理智。环抱纤腰的双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仿佛要把她的身子揉搓进自己的体内,仿佛就要化成一个人,生生世世,世世生生都这样纠结缠绵,永不分开。
雨姗初是挣扎、推攘,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你只能是柴迅的,当你回来,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停止挣扎,任由自己沉陷其间,为何脑际还会浮现出章诲: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他那些无情的话语……他也曾对她说过“我喜欢你!”简短一句话无休止在耳畔回响,喜欢她,可他终究娶了徐锦娘,可他却在成亲的前一天来寻她,是来羞辱她么?曾以为,她不会再为章诲所心痛,到了此刻回想起来,心依旧会痛。
她要将章诲从心底赶走,彻底地赶走……
糊涂了,面前的是柴迅还是章诲,脑海是只有章诲,他就是章诲。雨姗热烈的回应着,任一团火与另一团火交融,任它们化成最炽烈的火焰,直至唇齿间盈满彼此的气息,失去平稳而匀称的心跳,撩乱对方的心。
柴迅甘愿为她失去内心的安宁,这是他几年来一直最想做的事,陪她一起燃烧,宁愿在此刻化成一团灰烬,惹燃自己温暖她的心。
这样的爱,又这样的痴。分不清、辩不明的情感似脱缰的野马,只有他与她狂烈的纠结。在唇与唇的纠结中,在脸与脸的触碰下,她的泪染湿了他的脸。柴迅一惊,睁开双眼,在她的脸颊淌出两条泪溪,撕心裂肺之痛似澎湃的潮水:“我该死,怎么能……”
“我不怪你。”
柴迅道:“姗儿,我会以正妻之礼娶你入门。”
话未落,门外传来杏子的声音:“启禀王爷,王妃回府了。”
柴迅恍若未闻,用手轻柔地拭去雨姗的泪痕:“姗儿勿须担心,这些事交给本王去处理。”
“我还是搬回阁楼吧!”
“不行!”柴迅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