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绑架你,迫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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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真锦仙(2)

“不过是三文钱而已,小姐不必放心里去。”章诲笑得如阳光般灿烂,少女接过他的糖葫芦,尽数给了身边的男孩,章诲有些莫名的感动:“你是好姐姐,一定要学会坚强和勇敢。”

坚强和勇敢,正是因为章诲初初相识时一句无意间的话,给了雨姗未来很多的勇气,一向柔弱的她再度回到皇宫时就不再沉默,当公主、皇子欺负柴迅时,她总是第一个冲出去保护柴迅。

晋阳城外破庙里,她就曾说过,七年前就已经认识了章诲,还提到三文钱,那三文钱让他种植在何雨姗的心底。他不知道戴在面具后面的是张怎样的面容,但她有一双异常明亮有神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流锦、锦华……”她曾冒用了锦华郡主的身份,闺字流锦,故而才会在那些纸鹤里都留下一个锦字,如今却已经换成了“雨姗”二字,是她,锦仙是她!

她才是锦仙!

他一直以来无情伤害的女子,却是他几年来朝思暮想之人。

这是上苍的捉弄,还是上天的怜惜,竟让他在成亲之前发现了真相。

章诲不待细想,冲出房门,手握红叶,大声道:“冬儿,冬儿!”院门外,抓住冬儿,急切道:“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他们住哪儿?”

冬儿道:“五公子问谁?”

“何雨姗,她们住哪儿?”

冬儿道:“说是杨家庄。”

章诲转身往马厩奔去,出了城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杨家庄的方向,索性又转回城中找京齑官员询问,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杨家庄的方向。

近了,近了……

桃子的家是庄里不多的砖瓦户富户,庄里大部分人都是佃农,桃子家的田地不算太多。待次日章诲到杨家庄时,桃子夫妇带着短工在田里收庄稼。

“桃子。”

桃子听到章诲的声音,冷冷地瞥了一眼:“哟——这不是章府的五公子么?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明儿不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么?”

“我……退亲了。”

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愧意,但可以第一时间说出自己退亲的事。

桃子诧异。

章诲跳下马,“雨姗不在杨家庄,她在哪儿,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他越是着急,桃子就越是觉得讽刺。

现在记得找雨姗了,可她或许已经削发为尼了吧。世间事就是这般的难说,有时错过就不会再有,难怪老辈人会说:珍惜眼前人。

桃子淡淡地望了一眼,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什么?”

桃子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如果在这之前章诲就回心转意多好,她们都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可是他发现得太晚了。“就在昨天,小姐已经剃度出家了。”

“在哪儿?在哪儿?”章诲心中更急。

“翠浮庵!”桃子长长地轻叹一声,“近一月来,我数次想见她,她都闭门不见。五公子,时至今日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小姐静修了,她不会见任何人的。”

不见他,再也不会见他了。

“不,我不信。”

章诲跳上马背,他信心百倍地来到杨家庄,绝不是这样的消息。他一直以像她这样的女子,如果自己不接受,定然会再觅喜欢的男子,原来不是。

脑海中红叶林里羽白倩影与雨姗的身影巧妙的融合,他仿佛看到坐在章府窗下认真抄写经文,痛苦应对出门下聘的他……

翠浮庵,座落于西山红叶林深处。当他看到红叶题诗时就应该想到,她就在西山,那些如火如血的红叶,只有西山才有,而他兜了这么一圈。

难道他们之间注定了会错过,也注定了必然会错过。

章诲快马扬鞭,进入红叶林,在林子里看到了翠浮庵。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师太,双手合十轻念:“阿弥陀佛!”

“师太,我要见何雨姗,不,不,是锦姑娘。”

师太看了一眼章诲,道:“阿弥陀佛,佛门清修地,庵堂不易收留男子,还请公子早些离开。”

“师太,让我再见她一面吧。”章诲一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入师太怀中。

翠浮庵因为地处西山,少有香客造访,自从何雨姗在这儿为晋王妃与母亲设了祭堂,这里便成为晋西王府的家庵,每年都会从晋西王府拨一笔款子供养香油、比丘尼。庵堂不大一共只有五名师太,长者年少时据说是某豪门贵妇,后来被夫君所弃就来到此处出家修行,少的还有出生卑微的青楼女子,五个女人聚在一起彼此照应。

师太轻轻地叹息一声,道:“施主请回,慧心今儿一早随五台山云游的师太一起离开了。”

章诲心中一阵刺痛:“那么,她……”

“慧心此去,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二十年许都不会再回来。还是请施主离开。”

“她走了,她走了……”章诲失魂落魄的念叨着。

是他一再地伤她、辜负她,最终与她错过了,他应该怨谁、恨谁?都是因为他自己,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只因为徐锦娘名字里有个“锦”字,因为徐锦娘喜穿素净衣衫,他便错误地认为,徐锦娘就是锦仙。兜兜转转,千折百回,苦苦寻觅的人儿一直都在身边,他在心里思念了整整四年锦仙就是何雨姗。

“不——老天,我章诲聪明一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章诲跪于红叶下,秋风拂过,无数红叶翩翩而舞,在空中醉人的跳着曲线之舞,飞飞扬扬,轰轰烈烈,像心间那愧疚的火苗难以熄灭。

满目嫣红,红胜春花,红染山谷,在这热烈的红色之间,他依昔看到当年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女,翩翩飞舞,举手投足间像一株洁白的荷莲,不被周围的红色所染,不被周遭的红色所动。

愧,如这红;恨,亦如这红;数载的相思,更似这红。强烈的燃烧着,似要将他点燃,他想见她,倾诉别离的相思。

为什么是她?

初见时的落俗,再遇时的胆大妄为。前者是一见倾心,后者却是一见厌恶。倾心的她与厌恶的她都是同一个人,而他来不及细想就开始寻找她。

是爱她?还是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