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真情的人还以为被章诲背弃的人是桃子。雨姗很冷静,没有落泪,她的泪在章诲决定要为章谦保媒时已经流尽,将泪付诸于一个无情人——不值。
雨姗劝下桃子,章诲携着下聘队伍出了府门。
周遭皆是怪异的眼神。这个地方,她再也呆不下去了,也不能再呆下去。
拭去桃子的泪痕,雨姗道:“桃子,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的,小姐。”
主仆二人回到厢房收拾好包袱,冬儿独自在院子里玩耍。
远远地离开这里,找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静静的疗伤。
世界上痛苦的事,莫过于爱上了他,却不被他所接受;付出了情,却当成一场闹剧。
此刻的雨姗便是如此,她已经无法再呆下去。章诲即将迎娶新人,而她这个自作多情的人应该离去,她不想被伤得体无完肤。
桃子走近冬儿:“冬儿弟弟,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什么?”冬儿奔了过来。
桃子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给候爷的,他如今不在府中我们就不与他道别了。”
“你们去哪儿?”
桃子道:“不要以为除了这里,我们就真的无处可去。”
雨姗头也不回地走了,章诲的情是她唯一可以停驻的,而现在这份情早已经不在了。他就要娶痴恋着的姑娘,难道她真要与人为妾,雨姗做不到,从小就看到了母亲的孤寂与无助,看到了父亲的左拥右抱,她是无能如何也无法重蹈母亲的旧路。
出了府门,一路并无人阻拦,雨姗与桃子租了辆马车,付了车钱令马夫将她们送到郊外翠浮庵。
庵堂的后面,是雨姗当年为母亲、弟弟置设的灵堂,那里供奉着母亲和弟弟的画像。母亲手捧书卷正认真细致的为弟弟讲着书里的故事,这是雨姗记忆里最温馨的时刻,成为永远无法抹灭的美好记忆,总是有太多问题的何修,总是喜欢静静聆听的雨姗,也总是有副好性子的母亲。
十年前,因为没有寻到其他亲人的尸骨,她便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没死。可当知道他们真的未死时,雨姗的难过并不亚于他们已死。
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静静地凝视着为母亲、弟弟的画影,难道这一方小小的庵堂才是她最后的家园。
“小姐,从晋地传来的书信。”
“一定是王爷。”雨姗起身,从桃子手里接过信,寥寥几句,却足以点亮她内心黯淡的世界,将家书捧在怀中,雨姗又有想哭的冲动。
“小姐,王爷说什么了?”
雨姗笑着:“他一切都好,叫我不要挂念。”
他说所受的剑伤已经康复,他说他和他的妻妾们一切平安,这些是对漂泊在外的她最好的安慰。
雨姗迅速跑到佛堂,提裙跪下:“菩萨在上,请您一定要保佑柴迅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保佑他的两个孩子顺利降生……”
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柴迅平安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