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走时已近黄昏,楚乔换了一身衣服,踏进堂内。
一般父母去世,子女都要服孝三年,燕洵不能戴孝,所以不能穿孝服,但是他还是都择一些颜色比较清浅的冷色系,偷偷地表示自己的心意。
从她在狱中答应燕洵要和他回燕北,一起见他的母亲时,就已经决定接受他了。
后来九幽台与天牢相依为命、生死相随,她早就已经默认他们的关系。
所以现在对她来说,燕洵的母亲就是她的母亲。
她自然是要陪他服孝的。
这是儿女的职责。
一眼就瞥见食盒,微微挑眉,像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公主送的。”
燕洵气息不稳,腹内剧痛,极力保持平静:“拿去丢了吧。”
楚乔在燕洵的对面坐下,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吃醋,挑眉笑道:“丢了做什么,公主她肯定不会下毒害你。”
燕洵已经撑不住,神志已有些不清。
楚乔也立时发觉燕洵的不对劲,原本还带几分调笑的眸子立刻沉了下去:“燕洵。”
燕洵身子一歪,楚乔噌的一下就站起来,大步走到到燕洵身边蹲下,扶住他。
“燕洵!燕洵!你怎么了?燕洵!”
仲羽听见楚乔的呼声,也小跑进来,见到燕洵昏迷不醒,也十分惊慌,赶紧给燕洵诊脉。
“他怎么了?”楚乔问道。
“公主下的毒?”仲羽很惊讶。
“她那个脑子,怎么可能会下毒呢?怕是有人借了她的手,动了手脚。”楚乔皱着眉头说道。
她一不在,他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以后怎么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要她如何放心。
仲羽展开燕洵的手掌,倒吸一口冷气:“是三足鳖毒。此乃形化之毒,攻肠绞腹。”
“那此毒,可有解?”楚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仲羽是神医,有她在,不会有事的。
“恐怕,只有以毒攻毒了。眼下急需找到一味药,蟾酥。就是蟾蜍表皮的液体炮制而成的。只是,一般的药店,极少有备。”
仲羽取出银针,为燕洵压毒。
她是神医,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得有药啊。
“那你先用银针为他拖延毒性,我去找药。”楚乔又皱着眉不放心地看了燕洵一眼,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摸黑,楚乔往门上扔了颗石头吸引守卫的注意力,趁他们推门查看时一个纵身翻墙跳了出去,溜出了大街。
几乎大多数的药店都已经打烊了,楚乔一家家敲开门,却都只得到一个答案:“没有。”
她心急如焚,一想到这样拖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便急得想掉眼泪。
她跑遍了附近的药店却依旧没有找到,终于找到一家还大门敞开的药铺,便立马飞奔入内。
“老板,请问有蟾酥吗?”
“蟾酥?蟾酥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价格可不便宜。钱带够了吗?”
“带够了。你有多少,我全要了。”楚乔拿出三块分量不轻的碎银子。
这些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富足一季了。
蟾酥只是难以炮制,并非罕见,她以前也制过,知道本金。
“全要了?”老板笑了起来,“一钱十两金子,要的起吗?”
“一钱十两金子?”
“嗯。”老板点点头。
“老板,这可是救命的药。您收这么贵,合适吗?”楚乔心中焦急,脸上似笑非笑。
是她失算了,没考虑到只有这一家药铺有,物以稀为贵,贵点儿也是应该的。但是贵到这种程度,那就不是贵,而是黑了。
她对强买强卖没兴趣,但是对当冤大头更没兴趣。
不过,她倒对替天行道小惩大戒一下黑心商人比较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