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因为各怀心思，这餐饭吃的实在不能算太尽兴。任予璇也出乎段以的预料，用餐完后不久就告辞离开了。
段以一边收拾餐具一边琢磨陈俊安刚才那番话，照他这么说，这主角更换最后还是黄凯这人拍板敲定的事儿，那空降的女主角多半也就是他新找的小情儿。
想到这里，段以叹了口气上下将自己打量了一番，还是觉得像他这样长得帅还大方的金主简直是人间瑰宝。
因为手伤，洗碗的任务也交到了贺岑的手里，段以就只能站在边上把餐盘上沾的水渍拿干毛巾擦干净。而按照原主的行为模式，两人独处的时候，如果不问问关于任予璇的事情那段以就不是段以了。
为了尽量不OOC，段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刚才那个任予璇，其实还喜欢你吧？”
贺岑手一顿，觉得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搞笑？明明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却偏偏还要问一遍，想要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其实压根就没有意义的答案。
见他不说话，段以灰溜溜地缩了缩脖子，“好吧，其实我之前的确有调查过她。不过她的近况不在调查范围之内，但是她好像确实还对你有想法。”
贺岑头都没抬一下，“所以？你想说什么？”
段以慢慢垂下眼睛，声音染上了些许落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忽然在想，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生命里，如果我我们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如今的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跟像任予璇那样的女孩或是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孩交往，就像……”
他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贺岑，“就像平常的情侣那样。”
气氛一下又降到了冰点，贺岑有些疑惑地看了段以一眼，把最后一个餐盘递给他，“你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句话从前些时日开始就一直梗在他心口，他总觉得好像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段以就忽然变了个样，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他。
“我没想耍花招，就是觉得我们不能再像这样一直耗下去了……”段以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落，停顿了半晌才又接着道：“我们约法三章吧，一年的时间，只要这一年之内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任何进展……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年以内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我的话，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好吗？”
贺岑有些不解，有录像带和当初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永远纠缠不清，段以却突然搞了这么一出。
段以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歪着脑袋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这一年以内你能尽量配合我吗？当然，任何你觉得不舒服的行为你都可以提出来，比如说一起出去的时候牵手啊、跟别人公开我们的关系啊，像这种的，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嘛。”
段以有些迫切地等待着贺岑的回答，正以为气氛要陷入僵持之际，就见贺岑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一年的时间对于贺岑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这个人其实真的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唯一一个还能称得上优点被夸赞的大概就是适应能力强了。
这是小时候的夏令营老师对他的评价。
直到现在他仍然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如果不是适应力强，估计作为一个直男在被段以当成恋人的第一年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而在那五年间，段以成了他生命中太多‘第一次’的对象，他说不上来有多讨厌，到了最后似乎已经慢慢成了一种习惯。尤其是在段以半威胁性质的情事里，他从开始的无法理解再到后来的慢慢习惯，前后不过半年时间。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这是被威胁成习惯了？
所以在段以提出一年的合约之时，他脑海里第一个飘上来的想法就是同意。作为一个律师向来最擅长理性分析，他的大脑在告诉他：同意是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没能成那就算了，他也相信如果这次真的结束，段以不会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可要微乎其微的可能真的成了，贺岑其实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他其实很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喜欢上别人了，跟谁过一辈子不是过呢？
段以也不是最糟糕的人选，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之后回想起来这事，段以简直恨不得给自己点上十二万个赞。
他当时也就是被伪三角恋剧情给刺激了，脑袋里面忽然就浮现以前写文的时候写过的契约梗，在小说里面呢一旦使用了契约梗基本就能he预定了。虽然他现在这不是小说，不过试一试也不是很么坏事儿。
只是他没想到贺岑能这么快就答应，还煞有其事地弄了一份合约，把他提到过的要求白纸黑字写了上去，还额外加了几条都在段以接受范围内的内容。
段以大手一挥签了字，终于是把这事给尘埃落定了下来。
既然要向交往预备役的人看齐，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同居了，好在段以在这边也留了不少东西，需要带过来的也就是一些充衣柜的不怎么常穿的衣服。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关，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平日里堵得不行的街道此时却显得格外空旷。
这个城市本身就是外来人口占了大部分，大部分单位这个时间也已经开始放年假了，可偏偏贺岑还在加班！
段以停了车，抱着饭盒下来就被冷风吹得直哆嗦，站在律所的办公大楼往上望就瞧见LED屏上是成渝函的大幅宣传照，照片拍得还真不错，将他介于男人与少年中间的那种感觉给拍了出来。
段以四周张望了一下，还有裹得厚厚的小姑娘正举着手机在合照留念。
看到成渝函，段以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自己逐梦演艺圈未遂的那部电视剧。
陈俊安就此撒手不管之后，剧组调整了大半个月还是没能调整出个所以然来，拍摄一再延期，就连娱乐新闻都播了出来，有说是疑似团队内工作人员理念不同，有说是导演演员闹掰了。
众说纷纭段以却都已经懒得打电话去确认，只当没这回事儿了，反正到了时候杨晨自然会联系他。
成渝函最近倒是过得顺风顺水，在一台新的综艺里当了常驻嘉宾，不断因为‘绅士手’‘反差萌’这种吸粉的关键词上热搜，粉丝数量一下就涨了上去，广告邀约就没断过。
能者多得，这总归是没毛病的，段以还挺替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