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骆辰都扮演着空气般极透明的角色,不爱说话,不擅长运动,也没有男生愿意与他称兄道弟,甚至背地里嘲笑他像女生一样娇弱。可以说出了除了名列前茅的理科成绩,骆展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闪光点。
但是林初怡不一样,他总能看到她活跃在各种的小团体里,像极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鸽,即使面对内向到病态的他,她仍会在搬完桌子的第一时间向他打趣:“真羡幕你理科学得这么好,以后多救教我吧!”
骆辰从练习册推成的小山丘中抬头,表情木讷地盯着她,他嘴唇动了动,搬动桌椅的碰撞声掩盖了他的话,她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无论林初怡如何追问,骆辰始终红着摇头,她顿时觉扫兴,不由得“哼”了声,别过脸不再说话。
上课期间,林初怡侧头发现骆辰也恰好在看她,他手忙脚乱地摊开英语书推给她,白页上的字迹隽秀:其实我对自己的理科也没什么信心,我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见他从脸到脖子根都如番茄,林初怡不禁“扑哧”一声笑起来。
骆辰没想过,坐在林初怡隔壁的自己居然能紧张到这种程度。
英语课上林初怡忘了个英文单词。问他怎么拼,他重复着她的单词音节,脑里一片空白。看着他一副比她更焦的神情,林初怡满脸困感,最后以“想起来了”解救了他。
不可否认的是,骆辰确实是个称职的同桌。
他把各科目的笔记本、参考书,都一股脑儿塞给了林初怡。她说想买几本练习册,他又陪着她去书店挑选合适的辅导书。
纵使林初怡默念了无数遍苦学理科的警言,可每次课堂做题的时候,脑子还没飞速运转,手指就先转起了笔,最后干脆悠闲地撑起下领,等骆辰做完再借答案来抄。
蝉声清脆,恍然间听见物理老师喊她名字,林初怡猛地站起来,手肘不小心撞上身旁奋笔疾书的骆辰,草稿纸上工整的演算被划上急促的一笔。
面对投影上的“三角形斜坡”、“悬挂球体”,林初怡不由得心虚地摇头。物理老师眼神一瞥,紧接着让骆辰起来讲题。这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松了口气,因为只要尖子生被点名,通常意味着这次的提问告段落。
骆辰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站起身来颤声道:“老师,我.我语文没有学好,只,只会做,不会讲。”
最后,林初怡和骆辰都被拎到走廊去罚站。上课期间的教学楼,安静肃穆又森严,她用手戳了截骆展,低声问道:“我都看到你算出答案了,照着念都不会吗?”
骆辰双手绞在一起,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答上一句:“我,我答案乱写的,是老师出的题太,太难了。”
林初怡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但她没有拆穿他:“唉,你还没把我教好,我就先把你教坏了。”
其实骆辰想认真解释的,奈何他侧头就看到林初怡笑弯了腰,他第一次觉得罚站好像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