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轻柔、软和、浅浅无奈里藏着深深缱绻。
这天真的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此刻她的举动有多傻气?
百里瞳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有,哪里像面对喜欢的姑娘?百里瞳那双躲避的眼睛简直跟睁眼瞎子似的,半分也无面对心爱姑娘时神采奕奕的光芒。
南宫无殇没有下车,也没有出声。
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凝着那身姿柔美的少女站在梯子上,背对着他进行拙劣的表演。
他的目光轻柔却有力度,凤明曦感受着如芒在刺那两道目光带来的灼热感,头皮都发麻了。
手脚都僵得难以协调。
连嘴唇都干巴巴紧绷着,似乎连开口说话都不利索了。
但她也不敢停下来,她不想让车上那人发觉她的异状,更不想面对那个人。
她宁愿自欺欺人,不断在心里对自己催眠:她不知道那个人来了。
“阿瞳……。”
“小曦,你真傻!”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郁与无奈传来,悠悠打断她刚开口干巴巴唤出的名字。
凤明曦浑身僵如石头,她呆呆站在梯子上,轻咬嘴唇,不敢扭头不敢出声。
她与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的。
南宫无殇似乎只是仅仅来看看她,看见她这副样子,便知道盘在她心底的结仍牢固如冰墙。
丝毫不见松动的迹象。
这姑娘还在赌气呢。
是自苦,亦苦了别人。
唉!
似有若无的叹息声穿风破墙,如重捶落在凤明曦心里。
南宫无殇没有再说第二句话。他深深地凝了凝站在梯子上僵得笔直的倩影,放下帘子,让人驱动马车——走了。
百里瞳望着那头也不回自顾离去的马车,眼底一阵迷茫一阵愕然。
凤明曦听着车轱辘渐渐远行的声音,心里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但,她仍旧没有转过头去望一眼,他离去的方向。
而是扯着嘴角,朝站在下方的清瘦男子苦笑一声,诚恳道:“对不起,谢谢。”
对不起,临时拉你凑数来演情侣恩爱戏。
谢谢,不问原因就配合她演戏。
百里瞳嘴唇动了动:“客气了。”
默了默,他缓缓道:“既然放不下,何不求个明白?”
偏偏这样自欺欺人苦了自己?
少女却摇了摇头,无意多说:“活得太明白反而辛苦,不如难得糊涂。”
南宫无殇根本不知道她在意什么,想要什么;他也不曾试过放低身份,不再以高高在上的骄傲俯视她。
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相隔的何止十万八千里鸿沟。
有些事情,别人永远没法感同身受。
“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快的事。”凤明曦故作轻松一笑,“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可以去镇上购置年货,预备过年了。”
忽有对漂亮娃娃跑了出来,墨墨抬着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姐姐,我刚才听到有马车声,是不是有客人来我们家?是赵哥哥吗?”
“在哪?在哪?姐姐,周拾哥哥在哪?”晓晓小丫头也拦住百里瞳衣摆,喋喋不休追问:“瞳哥哥最好啦,你带我去找周拾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