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韦一累得像狗一样从清风镇赶回京城奔向刑部衙门。身后,还带着一连串相关的人证物证。
南宫无殇见他没误时辰,真心实意给了他一个赞赏眼神:“这效率还行。”
至于将这一连串相关人证物证交予刑部后,刑部要怎么审怎么问,那就不是南宫无殇需要关心的事了。
两刻钟后,刑部尚书亲自将凤明曦送出大牢,送到大裕朝最年轻的国公爷面前。
这审案速度,刑部尚书估计,有没有来者不知道,但肯定前无古人了。
只因他深切地知道。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面前这位俊得像朵花一样的大佬。
“有劳卢大人。”南宫无殇笑吟吟道了谢。
刑部尚书却不敢嫌这谢道得轻飘飘没诚意,连忙拱手还礼:“好说,好说。”
南宫无殇掠向他身后,凤明曦在绿蔓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她身上披着红梅白雪的大氅,愈发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眼眸微微眯起,一股森冷气息无声迸发。
刑部尚书心头一凛,冲他略颔首,连忙告退而去。
也不知这凤姑娘跟南宫家这妖孽是什么关系,瞧着咱大裕朝这位最年轻的国公爷似乎十分在意那姑娘啊。
瞥见刑部尚书飞遁,南宫无殇冷冽气息一敛。噙着笑,若无其事朝着凤明曦迎过去。
瞧见她将双手缩在袖里,他眸光一变,声音不由自主带了急切:“你在牢里吃苦头了?”
凤明曦摇摇头,语声淡淡:“没有。”
言毕,她悄然后退一步,才抬头认真地看了看面前这张脸。
明明只有数日不见而已,心里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脸,还是那张熟悉且让她第一眼就惊艳的俊脸。
可人,却给她一种极其复杂,甚至陌生的感觉。
恍惚间,便记起那一日日她耐着性子望穿秋水的枯等;可始终等不来他人影,甚至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忽然间,凤明曦只觉心头弥漫阵阵酸涩,那酸涩突破隘关直冲鼻腔。
令她满心陡生委屈。
委屈一词方上心头,水汽便不听使唤地弥盈眼眶,霎时模糊她双眸。
少女抿了抿唇,微微用力扬着下巴昂起头。
努力将泪水逼迫回去。
她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落泪。
他不是她的谁,她的脆弱无需展示他人。
也许,干娘说得对。
这个时代,没有几个人能跳出门当户对的框框。
她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就必须逼自己适应这里的规则。
妄以一已之力去挑战规则,注定只能头破血流。
说起来真是可笑之极,她连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
或者,连这个男人告诉她的名字也是假的。
刚才,她远远望见那个紫冠金腰带的二品大员,面对他时,态度居然很是恭敬。
甚至,神态举止间,还隐隐透着一股莫名惧怕。
这样的人,身份能简单得了?
幸好,她对他仅止于开始的好感。
往后,也仅止于此了。
“小曦,你怎么了?”南宫无殇见她沉默,看着她泪意盈眶,看着她神色变幻,看着她目光隐痛,似转瞬将某种情感剥离。
心,突然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