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姑娘放心,末将一定如实转达给大将军。”冯肃领命,昭韵吩咐道:“你酉时再出发去军营,云州知府那边还有信函要呈报给父亲。斥候一队和前锋三营留下,剩下的人你带回去,林威豹已经抓获,我这边用不到这么多人”
“好的,末将告退”冯肃拱手退下,昭韵在榻上小睡,路知府那边很快送信函过来,念芩早已得了昭韵的吩咐,拿到信函后便给冯肃送去。
眯了一个多时辰,昭韵悠悠转醒,她是习武之人,熬夜对她来说影响不大。路知府仿佛是掐准时间的一般,昭韵刚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云州衙役便来通知她接下来要提审林威豹。昭韵仰头喝下一杯水,难啃的硬骨头来了。
昭韵到达云州府衙时正巧看到楚安霖进门,二人互相问安,楚安霖面带喜色,昭韵以为他是见抓获了林威豹很开心,便没有多问。
直至到路知府处楚安霖才禀明,此前路知府下令封禁云州,没有云州知府的签令不得出城。同时路知府向云州治下及周边的县、村镇发布密函,要他们严密搜查林威豹的余党,最后在甘平县将他的同党抓获,今日刚刚押送至云州。
“大人英明”昭韵由衷地向路清远一拜,不愧是一方知府,思虑周全将林威豹为首的拐卖妇女团伙连根拔起。
“我们走吧,去会一会林威豹”路知府起身,昭韵和楚安霖紧随其后。三人一路来到关押林威豹的牢房,提审林威豹。
林威豹是要犯,他的看守力度比其他人要严得多。他见到路知府几人时便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将他抓进来这么久才提审,想来他的兄弟、手下一个也没逃过。
“林员外,又见面了,关于云州军妓案和溢香茶楼的命案,有什么要跟本官交代的么?”路知府不徐不疾地询问犯人。
林威豹冷哼一声“路大人既已知道,何必多此一问”路知府沉着脸,周身气势一变“谁将被拐女子运给你的?”
林威豹心中一惊,明白路知府这是要深挖源头了,毕竟他的势力范围仅限云州,其他地方鞭长莫及。
路知府见他不开口,再下一记猛药“藏在甘平县负责跟你联络的接头人已经被官府抓获,你觉得你再隐瞒有意义吗?”
林威豹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路知府,失声叫道:“不可能!”路知府一挥手“把人带上来”
两个健壮的衙役压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进来,林威豹顿时急了“三娘,你怎么样?”被称作三娘的女人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不欲搭理他。
昭韵的目光停留在被带进来的女子身上,这女人看年纪在三十上下,风韵犹存,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难怪林威豹这等男子会上钩。
“花三娘,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官就拿你没辙,你的手下已经招供近半年你们是如何接手转运至云州的妇女的。单凭这一点,本官就可治你死罪”路知府官压逼人,厉声道。
花三娘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娇声娇气地说道:“大人莫吓小女子,若大人能治小女子罪,何必再提审小女子呢?”
昭韵不禁高看了这女人一眼,倒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脑筋转得很快啊~
楚安霖适时地接话:“花三娘,眼下有个保命的机会,就看你会否把握。你们每隔半月转运一次被拐卖的女子,以此推算,下一次转运就在三天后,如果你说出转运的具体地点,或可留你一命。”
昭韵看向路知府,二人对视一眼她便明白了路知府的意图,花三娘也是个头领,拐卖了近百位女子判她死罪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留她一命,应该是为了追查公主的下落。
此前吴凡审问刘掌柜和送玉佩给他的刘四,得知下一批转运的被拐卖女子将在三日后抵达甘平县。根据玉佩送来的时间,路知府推断三公主就在那艘船上。
然而以花三娘为首的团伙与林威豹约定的接头地点固定,这个官府已经审问出来了,可船只到达甘平县的地点只有花三娘一人知道。
甘平县地方不大,有时为了掩人耳目接头地点会定在附近的县城,所以花三娘杀不得,需要从她嘴里问出接头的地点。
一番利诱之下花三娘竟不为所动,昭韵察觉不对,这女人的表现像是受过训练的专职人员,对于各种盘问套路应对得游刃有余。
昭韵眉头一皱,开口下令“把她的袖子卷起来”花三娘对于路清远和楚安霖的话都能沉着应对,而昭韵一句话却让花三娘变了脸色。
两个衙役上前把花三娘的袖子卷起,昭韵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她的手臂。花三娘不住地扭动,不想让昭韵看清楚。可昭韵的手像铁箍一般,钳着她动弹不得。
纤长的手指拂过她的上臂,昭韵摸到一处,两指一抓,从花三娘的上臂处撕下一块皮,显露出隐藏的纹身。
昭韵脸色一沉,声音也冷冽了几分“你是鬼手的人?”昭韵话音刚落,花三娘的脸色白了几分,林威豹愣在当场,路知府和楚司马疑惑地看看对方,不明白昭韵在说什么。
“杭将军,鬼手…是什么?”楚安霖问出心头的疑惑,昭韵放下花三娘的手,幽幽地回答道:“江湖盛传两大杀手组织,南鬼手北红楼,说的便是鬼手帮与红楼组织。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酬劳给得丰厚,不问意图一定将目标人头奉上。只是不知,鬼手何时做起了人口拐卖的生意,抢地盘抢到红楼家门口也没被他们发现么?”
花三娘不可思议地看着昭韵,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你…你是什么人?”昭韵不予回答,眼神犀利地盯着她“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是鬼手帮,这一切便解释得通了,这个帮派有足够的实力从事人口拐卖,还能避过官府的检查将人一路运至边远的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