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Jacky和Richard约好去乐米集团出口公司同许默谈判，Jason也跟着同行，还有CS银行南滨分行负责乐米的客户经理Ben。
虽然上次开会Richard和Jacky闹得很僵，这回见面却言笑自若。毕竟Jacky已经说服了许默提前还款，也布局让京信银行提供了足以替换CS银行贸易融资的美元贷款。CS银行与乐米之间的交易在海外，只要把过去的账结清掉，此事便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Richard所盘算的，不过是留下这个客户，希望以其他合规的方式继续合作，以维持收益业绩而已。
“Richard，等一下你主要跟许默谈下一步的合作方式吧，我这边只要确保他们如约还清融资就行了。“Jacky上车没跟Richard寒暄几句，便直截了当道。
Richard微感意外，却正中下怀。
“如果乐米还清了之前的融资，是不是就可以从风险名单里移除了呢？”他试探道。那意味着，以后乐米的收益业绩就仍归属业务部门，而无需和特殊资产部分享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如果不出意外。”Jacky回道，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Richard更奇怪了。他原本不相信乐米那边会这么快就答应提前还款，以为Jacky费尽心机把乐米的主导权弄到特殊资产部，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没想到她如此干脆利落就解决了乐米的问题，又准备把业务主导权转回来。
难道她真是没什么私心，只单纯想解决潜在的合规问题？Richard几乎要怀疑自己之前是否有些小人之心，猜疑过多了。
与许默的会谈十分顺利，Jacky与随行的Jason都寡言得宛如Richard的陪衬，只偶尔配合几句，任由Richard、Ben一唱一和，与许默谈笑风生。
“上次我们批准3亿美金额度时，应该已经给许总介绍过一次了，CS银行审批制度实行的是客户总部所在区域中心制。也就是说，乐米总部在中国，那么CS银行中国区已经批准的额度，可以拨划到全球任何国家的分行供乐米的海外子公司使用，当地分行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流程。”
“既然乐米正大力发展印度业务，那我们这3亿美金额度可以直接分配给CS银行印度分行。乐米印度子公司把手机和其他产品销售给当地经销商，当地CS银行可以用应收账款融资的方式先付给乐米美元，到约定时期，当地经销商再付给当地CS银行印度卢比好了。我们还可以同时做一个汇率锁定交易，乐米印度子公司连汇率风险也能规避了。”
Richard在热情宣扬了CS银行印度分行在当地的网点优势后，见许默流露出明显感兴趣的表情，便趁机推荐了一系列方案。
“不错，今年卢比可一直在贬值，如果能提前收到美元，乐米的利润也就稳了，也不用跟当地经销商发生定价纠纷，对乐米在印度和其他外国品牌竞争，会带来价格的优势呢。”沉默了半晌的Jacky，见缝插针地补充了一句。
乐米正与韩国品牌争夺印度市场，许默听闻此言，大为心动，连隐藏的对CS银行催收还款和Jacky之前强硬姿态的些许嫌隙和不满也释去了大半。
“下半年正是手机出货旺季，只要把CS香港公司这边的账结清了，最多一个月，乐米印度子公司那边就能用款了。是吧，Richard？”
Richard自然笑着点头，身旁的Ben也急忙表态一定会加紧办理。
来了，许默暗笑，这才是她真正的意图所在吧。
他故意一脸难色，道：
“方总是清楚的，京信银行是误以为乐米会在两家银行中作出取舍，才很快批了这个额度，但如果我们用这笔融资来还给CS银行，恐怕他们会有所怀疑。这也会影响我们和京信银行的关系吧。”
Jacky笑了，“我们的交易是在境外，乐米在海外有不少投资的企业，境外业务往来也非常频繁，相信这点简单的操作，应该不会难倒许总吧。”
“方总，别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聪明吧。我确实有些细节还不太明白，还得请你抽出点时间，仔细给我指点一下。”
“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吃个饭，我做东。”他向着Richard道。
先前那话Richard和Jacky都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是客套而已，Jason却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生怕这姓许的在饭局上耍什么花招。
果然，许默请他们去吃日式烤肉，据说招牌是从日本进口的牛肉，佐餐有一种梅酒，入口甘甜如饮料，但Jason发现这种酒其实度数挺高，喝时或许不觉，但几杯之后就一定会醉。
然而在这种情形下，他一个人微言轻的下属，要阻止许默向Jacky敬酒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有Richard在一旁推波助澜，最后每个人都喝得露了醉态。
不知有意还是偶然，一次Jacky起身去洗手，不一会儿许默也没了踪影。
好半天不见Jacky回来，Jason心中焦虑，坐卧不安。Richard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借敬酒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
“等下散了，你自己先走，可别不识相。”
这话听得Jason心中暗怒，虽然碍于Richard职级比他高，又有客户在场，不能发作，却忍不住借着醉意道：
“识相不识相的，我也只能听自家老板的意思。Richard，你的意思，我有点听不懂啊……”
看着Jason脸上淡淡的讥诮，Richard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也笑了，仍旧低声道：
“你才去特殊资产部多久，自然太多不懂的了。但你家老板肯定懂的，毕竟，她可是Frank亲自培养调教出来的人。”
他话语中刻意地加重了“调教”两个字，故作亲密般拍拍Jason的肩，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回去自己的座位，又与其他人大声说笑起来。
“方总，上次在周辰良面前演戏，你可是敬业得很，撩得我不上不下的。后来却跑得影子也不见，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走廊尽头，无人的阴暗角落，许默将Jacky抵在墙角，感受着她的曲线和柔软，手指在她脸颊轻抚，渐渐往下……
“许总，你喝醉了。”
Jacky刚才喝了好几杯梅酒，身子已经发软，只能勉强维持常态，根本无力挣脱许默的钳制。
这种事她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虽然今时今日，她顺服也好，抗拒也罢，已经不会有什么差别。如果对方是许默这样颜值身材的人，好像也不至于多么恶心难受。
她只是感觉疲惫厌倦，懒得动弹。
然而身体深处，却蓦然升起一股愤怒不甘，彷佛有人在她身体里呐喊，让她反抗。
那是……Sylvia？还是青卓？Jacky昏昏沉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