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初,李羽新一直没见邓琳琳的身影,他试着拨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听。李羽新担心她出事,于是问了问办公室里的同事。大伙都称没有见到邓琳琳,此时李羽新才慌神了。
他想到邓琳琳有可能去找胡须佬,所以去了一趟老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胡须佬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看着销售报表。
“李工,有事吗?”他一眼看见李羽新探头进来,便问。
“老板,我想问一下邓琳琳有没有来过?”
“来过,刚刚不久去肇庆找她爸爸去了。”
“哦。知道了。”说完,正欲转身出去,却被胡须佬叫住。
“李工啊,你是不是得罪了我的乖侄女呀?”
“没有呀。”李羽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或许你在不经意的地方惹了她,要知道女孩子都是比较小气的,尤其是在男女方面的事很在意。”胡须佬按照常理帮他分析一番。这一分析,李羽新便明白了不少,从来都不爽约的邓琳琳不可能不与自己辞别,再说还约好今晚上去看篮球比赛的。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李羽新快速的离开了胡须佬的办公室。
他隐约的猜到邓琳琳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张杨,你见我跑撒呢?”
“没跑啊。我只是忘记拿东西了。”
原本想问一下邓琳琳是否在他之前来过化验室,没想到张杨却借故跑开了。
李羽新独自朝宿舍走去,他想早一点睡上一觉,休息一下颓废的大脑。
检验科里,徐倩满载喜悦的神情宣誓了自己的胜利。
阿裕笑着对徐倩说:“李工的那位朋友已经走了。”
“我知道。”徐倩信心百倍地点了点头。
“信心不错,继续加油!”
“谢谢你,阿裕。”
“谢什么谢,大家相互帮忙就是。”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要谢谢你。”
“好啦。我还有事,先走啦。”
“OK。”两个人会心地一笑,那是一种只有他们之间才会明白地笑。
“李羽新,我看你还想逃出我地手掌心!”徐倩攥着手心,两眼放出一道精赤的光。
阿裕走出检验科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豁达了,面上的喜悦悄然泛起。
张杨尽量躲着李羽新,他怕李羽新问他关于邓琳琳的事。回到工艺科时,其他人都下班了,他独自呆在办公室里闲散的往椅子上一靠。在他的心里他觉得李羽新是个很好的导师,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是自己应该学习的榜样,可他比较纠结的是,阿裕能给他的是另一条通向繁华的道路,一贯贫瘠的家乡需要有一个代表成功的例子。他哥是,他也不能弱!基于这种目标,他的思想有了潮起潮落的波峰波谷,面临选择往往是痛苦的,他不希望将这种痛苦凌驾于别人身上,更不希望自己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张杨对于眼前所谓的权力之争根本就是一场虚妄之灾。他知道李羽新不可能去争夺阿裕的位置,可阿裕却处处防御着他,一个无心,一个有意,双双对决,胜负立判。原本就没有任何悬念的东西,阿裕却看得比命还重要。说道命,固然是钱财贵如命,富贵险中求。阿裕的命就是钱权的利益,这有那么一点点是张杨想追寻的东西,也正是这一点点共鸣让张杨反复的思考该不该站在李羽新的对面。
只是张杨并不知道阿裕刚刚利用徐倩挤掉邓琳琳这个筹码,少了邓琳琳这个筹码李羽新就少了几分上位的机会。如果说没有邓琳琳的到来,阿裕还算与李羽新旗鼓相当,然而邓琳琳的几番挖潜,让胡须佬重新认识到李羽新这个隐世高手,无论从绘画还是研发,他都是才思敏捷,一挥而就。这就是说邓琳琳的存在无形中放大了可变因素的危害,阿裕不可能让这种变量扩大,这就是他必须让邓琳琳心碎而去的原因之一。
他必须冒险,必须启用任何可以启用的棋子帮他冒险。张杨只是他抑制的目标,他不指望张杨能快速的帮他,他只需要张杨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他利用徐倩的醋意打击邓琳琳的胃酸,利用邓琳琳的胃酸控制李羽新的心脏,辅以张杨的麻木不仁,直接摧毁李羽新强大的头脑。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等待着李羽新陷入他棋局。他不想逼死他,只想让他知难而退。
也正是阿裕想拉拢张杨的计划触碰了张厂长早已布好的网,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正一步步向张厂长的渔网靠近。
“阿裕,陪我出去喝一杯。”张厂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邀请他。
“好的。”阿裕不敢推辞,乖乖的跟他出去。
僻静的角落,阿裕喝着张厂长递来的啤酒,等待着他的询问。
“阿裕,最近把辊筒色料和印油都换了吧?”张厂长狡诘的看着他。
“这是张杨告诉你的?”阿裕试探道。
“这点小事还需要他告诉我吗?”张厂长笑道。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张厂长低着头看着酒杯,用眼角的余光对他扫描。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网有多大。”
“知道了你就可以带号入网吗?”张厂长笑意横生,只不过有些冷。
“我是菜鸟,哪个网还不是一样网我。”阿裕的意思很明确,我就是中立的,我不站队。
“恐怕不行啦,自从你换色料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上了我的船,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也无能为力。”
“怎么?孙梓言是你的人?”阿裕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他是同学。”张厂长冷冷的说道。
阿裕那颗傲娇的心顿时像焉萎的黄瓜,没想到一番算计还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他只想说,名利这个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
看着阿裕低下的头,张厂长得意的端起了酒杯,满腹无奈与惆怅的阿裕只能迎杯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