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张猛走了,带着两个朴实的村民走了。
出村之时,张猛的嘴边还留着口水,耳边还回想着张一鸣的话语:
“猛哥啊,湘西那里风景优美,盛产美女,热情好客,啧啧啧,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我都想自己去了……。”
看着张猛美滋滋的离去,想着湘西恶劣的自然环境,张一鸣替张猛默哀了三分钟。
……
张芙蓉从县府回来了。
张铎嬉皮笑脸道:
“老姐,这次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张芙蓉笑道:
“你个小馋猫,就知道吃?看,老姐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说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
“这是姐的同窗送给姐姐的,说是县府的抢手货,是一种新兴小吃,姐姐不舍得吃,给你带回来了!”
张铎失望透顶:
“切,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糖葫芦,奥,对了,你最近住在县府,可能不知道,这个冰糖葫芦就是咱们张家堡做出来的?是张老师独创的!哼,张老师真厉害,会做饭,会教书,会做糖葫芦,会酿酒,还是村长,如果张老师再做我姐夫就好了……。”
“你,你,你这个小鬼头,说什么呢?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哎,刚才你说什么?村长?张一鸣当村长了?那爹呢?”
“放心,爹不寂寞,由哮天犬陪着呢?”
“哮天犬是谁?”
“是二郎神的坐骑?”
“二郎神?”
“对,二郎神有三只眼,姐,我给你讲讲二郎神劈山救母的故事吧?可好听了……。”
……
张芙蓉在堡里转了一圈,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以前冷冷清清的祠堂前,搭建了不少简易小屋,村里不少健妇都在紧张的忙碌着,制作糖葫芦,分工明确,流水似的生产,一切井然有序,忙的热火朝天,母亲张氏,小翠,赫然在列。
被同窗奉为珍惜佳肴的冰糖葫芦,在这里随处可见,红彤彤,亮晶晶,勾人食欲,煞是好看。
“哎呀,大才女回来了,来,尝一个!”
“呃,不用了,最近我不能吃凉东西?诸位婶婶,张一鸣在哪?”
“你是说小村长啊,他在酿酒坊!”
看着张芙蓉离去的娇俏背影,杨柳细腰一掐粗,莲步轻启随风倒,再看看自己的水桶腰,健妇们羡慕不已:
同住张家堡,共饮一江水,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小翠则若有所思,而后怅然若失。
……
堡里的酿酒坊,原本荒废了,朝廷的赋税繁多,哪有余粮酿酒?
如今,张一鸣给这个酿酒坊重新注入了生机。
酿酒坊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干二净,房屋重修葺,又扩建了不少。
张一鸣亲自设计蒸馏提纯的流程,张良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其他壮丁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腱子肉,搅拌的搅拌,倒原料的倒原料。
几百斤的布包,村民们单手就能拎起来,硕大的酒缸,两个人抱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力气大的变态,简直天生是做苦力的命!
张一鸣对张良颇为倚重,这个铁打的汉子重情重义,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发,而且武功深不可测,从其他变态的张氏族人看张良的崇敬目光中可窥侧一二,崇拜强者,在哪里都是生存法则!
张一鸣甚至认为张良不比隋唐第一猛将秦琼差。
离老远,张芙蓉就闻到了浓重的酒糟之味,和以前闻到的那种酒曲完全不同。
壮丁们赤裸的上身还是让张芙蓉莫名的脸红。
侧身,远远喊道:
“张一鸣?”
“哎呀,是大小姐,您从县府回来了?怎么来这种地方了?这里味大?别把您的衣服熏脏了?”
“无妨,忙吗?”
“再忙,只要大小姐吩咐,小可随时待命?”
“嗯,陪我走走吧?”
……
田野。
蓝天白云,山清水秀,翠绿的禾苗长势喜人。
还是原来的坡地,还是原来的才子佳人,一片丰收在即的大好景象。
张芙蓉静静看着张一鸣,清澈的双眸绽发出柔和之光:
“张一鸣,我是叫你厨师,先生,还是村长?”
“大小姐,还是叫我一鸣吧?我听着顺耳!”
“嗯,没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叫我芙蓉?”
以前是大小姐,现在是芙蓉,再往后就是蓉儿了,那就离“夫人”二字不远了!
看着脸色微微发红的张芙蓉,像一个翠艳欲滴的苹果,张一鸣忍住了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展现出一副优秀教师应有的良好素养:
“无事不登三宝殿,芙蓉,找我何事?”
“张一鸣,我的启蒙老师柳如渊看了你写的这两首诗,很欣赏你,认为你很有才华!”
说到这里,张芙蓉顿了一下,想看看张一鸣受宠若惊的表情。
在张芙蓉看来,能被当世大文豪柳如渊赞赏有加,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但是张一鸣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眉头微皱:
“柳如渊是谁?”
“不会吧?一鸣,你连柳如渊是谁都不知道吗?”
“呃,不认识,不过听你所说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
张芙蓉一阵无语,耐心的解释了半天,随后道:
“一鸣,你有没有兴趣进文华院?如果能得柳如渊老先生的器重,在当朝做个文官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远处的野草丛中露出三个小脑袋,张铎带着狗剩和铁柱悄悄潜伏着,野外蝇虫甚多,三人的身上被咬的惨不忍睹,就连小JJ也未能幸免于难。
三人本想欣赏一出风花雪月的故事,没想到却是张老师欲要离去的惊天“噩耗”。
草丛一阵窸窸窣窣,三个小脑袋消失了。
这个傻妞,隋朝都快灭亡了,还鼓动自己当官,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带啊?
现在做做饭,教教书,当个村长装装逼,还能闷声赚大钱,挺好!
张一鸣一口回绝:
“不必,没兴趣,多谢大小姐美意!”
张芙蓉吃惊非小。
“为什么?一鸣,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颅的想进文华院?有多少人想拜柳如渊为师?”
张一鸣有些悲天悯人道:
“唉,大小姐,你可知道,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少年是祖国的未来,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我若走了,张家堡的孩子怎么办?做人不能太自私,再说老爷夫人待我不薄,村民待我如己出,我怎可忍心抛弃他们?”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张芙蓉被张一鸣的博大胸怀和大公无私感动了,同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自惭形秽。
这个男人虽然只是个厨师,却有忧国忧民的胸襟,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张一鸣消瘦的身躯在张芙蓉的内心瞬间变得高大无比,同时,一种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
“一鸣,你说的真好,是我鲁莽了!祖国是什么东西?”
“咳咳,祖国就是生我们养我们的这片大好河山,它不属于哪个人,也不是哪个朝代,而是天下老百姓共同所有。”
张芙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鸣,太原府一年一度的斗诗大会,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小姐有命,怎敢不从?何时?”
“阴历七月七日乞巧节!”
“小姐,外面风大,切勿着凉,回去吧?”
“好!”
“小姐,最近几日可要多喝热水,小腹难受之时,不妨用热水囊放在小腹位置,可缓解疼痛!”
“你,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