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和张正的意思是,一条狗而已,横竖不过两巴掌长,过秤顶多也就七八斤的样子,随便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
裴怜儿一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掉,紧绷着小嘴,不停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双肩一耸一耸的,惹人无限怜惜。
“啪”的一声,张一鸣猛地一拍桌子。
裴怜儿吓得小脸煞白,无限委屈道:
“呜呜,好吧,俺同意炖了小黄,随便挖个坑埋了也行,呜呜,不过,要炖也得俺亲自炖,到时往锅里多放砒霜,不是,是多放盐,让你们吃个够……。”
随后,张一鸣霍然起身,目光如炬,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决定了,给小黄风光大葬,按最高规格,请法师,做法事,吃大席,立牌位!”
顿时,惊掉一地下巴。
唯有裴怜儿破涕为笑,欢呼雀跃道:
“公子英明,公子真是个好人!”
小娇一撇嘴,小声嘀咕道:
“这么隆重?小黄不会是公子的私生子吧?”
武胜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嗯,很有可能!”
……
其实,张一鸣很清楚,自己这次能化险为夷,说到底都是小黄的功劳,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命,是一条狗给的,放在前世的地球,这就叫舍己救人,见义勇为,是可以向有关部门申请奖金的。
何况,张一鸣记得貌似自己说过,谁能救自己,自己就以身相许,幸亏你死了,否则,唉……。
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
周严看着秦天带回来的尸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周严认出了这具尸体的身份:金永泰!
金永泰不是跟着大公子李建成一道来的县府吗?
大公子打道回府,这个狗腿的尸身怎么会出现在张府呢?
而且还特么的是以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屠狗大盗的身份出现的。
金永泰是国公府的将军,深得唐国公李渊的赏识,又逢乱世,最能体现一个武将的价值,可谓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成了屠狗大盗?这不是不可理喻,简直是不可思议!
秦天还以为周严是被血淋淋的尸体给吓得,一边安慰一边分析道:
“大人,依末将看,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可恶的屠狗大盗,只是死因有待查明,这个屠狗大盗为什么会出现在张府呢?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这人会不会是张一鸣的同党,这都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末将看人极准,从未出错,单看此人的面相,就不是好人,说不定是哪座山上的土匪,或是江洋大盗也未可知,亦或是背负几条命案也有可能,这件事,一定要彻查,给县府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是吗?秦将军还有相面的本事,真是没想到啊?秦将军真是个人才!”
“哎呀,大人过奖了!”
“过奖个屁啊,你特么知不知道,地上的死人是国公府的将军,深得唐国公李渊器重,此次是跟随大公子李建成一道来的县府,现在却死了,你说怎么办?交代肯定是要交代的,但不是向县府的那些刁民交代,而是要怎么向国公爷交代?难不成说国公爷眼瞎了,养了一个屠狗大盗?”
秦天先是一愣,然后傻眼了,不过,秦天浸淫官场多年,一副面皮早已练得如同钢筋铁骨,随即面色凝重道:
“嗯,现在经属下再仔细观察,发现地上的人确实英武不凡,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势,应该是久居高位,现在听大人讲来,果然不出属下所料,原来是国公府的将军啊?”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人是你带回来的,祸是你闯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什么叫人是你带回来的?什么又叫祸是你闯的?
现在都已经开始和自己撇清关系了。
用得着自己的时候笑得跟吃了蜜蜂屎似的,有好处就上,有“雷”的时候就把自己推到前面顶上去,哪有那好事?有雷,要踩一起踩,要完一起完,天塌下来有官大的顶着!
秦天一抖战袍,随风摇摆,自有一股声势,而后一拱手,义正言辞道:
“大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属下听大人的,唯大人马首是瞻!”
周严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不乐意道:
“哎,秦将军,花可不能这么说,本官主管县府的赋税,农业,商业,你负责城防还有县府的治安,咱们是各司其职,各司其政,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朝廷的律例!”
“哎呀,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共事多年,同进退,共患难……。”
两人就在这开始互相扯皮推诿了。
一旁的狗头师爷钱茂才默默的说了一句:
“大家同在屋檐下,乘坐同一艘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严叹了一口气道:
“师爷,依你只见呢?”
钱茂才一笑:
“两位大人,属下认为此事好办,既然这个秦天是大公子李建成带回来的,不妨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拋给大公子,命人将此事禀报给大公子,看看他怎么说,向国公爷交代也应该大公子去交代才是?”
“嗯,师爷所言极是,末将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还未曾出口而已。”
“就依师爷所言!”
……
张府后花园。
一处鸟语花香,南北痛风透气之地。
多了一座小小的坟头,还有一块迷你型的墓碑悄然立起。
墓碑上赫然刻着:
张府第一护主神犬小黄之位。
墓碑上方的一个狗头栩栩如生。
墓碑前不远处,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肉骨头,有几个白面馒头,还有几个纸扎的小母狗,这都是小黄的最爱。
此时,坟前站立不少人:张一鸣,小翠,二狗,小娇,裴怜儿,裴晓峰,张正,武胜男。
张一鸣本来也叫了张芙蓉,不过,当张芙蓉听说是要给一条狗办丧事,冷冷道:
“我又不认识那条狗……。”
坟前的众人俱都一袭白衣,额头上还缠着一块白布条。
张一鸣站在最前面,手拿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面对着众人,神情肃穆,正在致悼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