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车已经离开这里二十分钟的时间了,转移的位置肯定还在城内。因为城外就是克钦军的领地,他们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要么送到密支那火车站,通过火车将目标进行转移。
但这个不太可能,火车的目标过大,他们能想到,克钦军自然能够想到。
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通过直升机将目标人物接走,远离将要爆发战争的密支那。很显然,目标人物是不能死的,活着比死了的作用要大的多。
通过车胎痕迹的辨别,三个车队分往不同的方位:火车站、前往腾冲的顺新公路、城北卧佛寺。
火车站首先被排除,其次是顺新公路,目标太显眼,需要出密支那,也不可能。唯一的去处就是卧佛寺了,战乱当中隐匿在寺庙当中似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卧佛寺是由二战时期一个名叫坂口睦的福冈的日本逃亡士兵修建的,晚年他深怀悔罪之心,重游旧地,于是与夫人寿美子捐款新建了这座诅咒战争、超度亡魂、祀祷和平、象征友谊的卧佛寺。
寺门东侧竖着2001年11月12日立的“招魂之碑”,碑文大意是为二战期间在腊勐、腾冲、密支那等地玉碎的日军招魂。
密支那拥有很多寺庙,最出名的就是这座卧佛寺。卧佛寺之所以出名是它自身所夹杂的意义:诅咒战争,祈祷和平。
这座寺庙的香火并不怎么旺盛,但它在每年重大日子里都显得极为突出和重要。久而久之,这座寺庙被看成了和平的象征。
目标人物隐藏在这里,然后等待直升机转移的可能性非常大。这里是佛门净土,不管是克钦军还是政府军,他们对宗教都极为尊重,即便是战争都很少涉及到宗教领域。
卧佛寺在城北江边,在卧虎五人的东北侧。到达卧佛寺必须东西横穿密支那城市,采取直线距离前往的话是一条死路,会被江水阻隔在另外一边。
城市里早已充斥着政府军,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搜寻着可以目标。
早就听到枪声与爆炸声的市民将门关的更紧了,他们知道新一轮的冲突要来了,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躲在家里。不管最后谁当权,他们这些老百姓都是安全的。
密支那需要运转,需要维持正常的工作,政府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让军队去完成,所以他们不会对本来人口就不多的密支那百姓造成什么危害。
这也是密支那老百姓知道自己安全的原因,这里永远是两方冲突的导火线,这里永远是世界各国的焦点所在。在这个到处讲究人权的世界里,不管谁当政都会注意这方面的影响,除非他们不想要缅甸的政权而情愿充当一伙暴徒。
所有服务于克钦邦政府的大小官员被政府军冲入家中严密控制起来,他们不杀这些人,只是进行控制和盘问。
政府工作人员与军队是截然两个不同的概念,政府服务于军队,但又不参与军队事物。敏感的密支那政府与克钦军关系并不紧密,相反与驻扎在城市的政府军关系更加密切一点。这是必然的,政府某种程度上还要依靠城市驻军。
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了密支那象征自由的和平大道,卧虎五人将身形掩藏在链接街道的小巷里,警惕的观察大街上来回游动的政府军士兵。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实行宵禁的城市一片漆黑,本来街道两旁的居民楼还有偶尔的亮光,也随着冲突熄灭下来。
黑暗将这个被绿色所覆盖的城市变的有点死气沉沉,尤其风吹动黑乎乎的树木,总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毛骨悚然。
这是一条必须要穿过去的街道,卧虎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进行绕道,并且这里能够在GPS上显示出来的地形只有主要街道。近路肯定有,但层出不穷的小巷不知道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街道东西走向,大概有两百米长,前方五十米的距离是一座将两边建筑物连接在一起的天桥,或者说是过道。按照建造风格来看,应该是商场店铺之类的链接。
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两百米的终点位置停放着一辆吉普车。
天桥过道上有有两个对开没有玻璃的窗口,两名政府军士兵守在那里占据着制高点。
接到一百米中央处有三名士兵斜斜的靠在一旁的商铺大门上,手里拿着枪。最后就是两百米尽头的吉普车上有两名士兵架着重机枪来回警惕的观察着。
总共七名士兵,七名士兵完成了这条街道的控制。
若是穿过这一条街道就必须将控制街道的士兵全部干掉,而且是毫无声息的干掉。否则就会吸引到布控在其它方位的士兵,一旦遭到对方士兵的围攻,在这样典型的城市战中会被活活困死。
对方人多,己方仅仅五人。
将对方的情况探查清楚,卧虎指了指天桥,轻轻拍了拍小巷斑驳的墙壁,冲商洛与文化点点头。
两个人冲卧虎一点头,将手中的步枪背在身后,掏出军刀开始向上攀爬。
小巷的墙壁是砖石结构,经历了风吹雨打之后脱落了不少,露出水泥之下的砖石。露出的砖石之间拥有缝隙,军刀刚好能够插在里面完成攀越。
商洛与文化的身影逐渐在升高,渐渐的攀越到顶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保护这样一座被绿色覆盖住的城市,这里的建筑物没有国内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建筑物都还停留在从前的建筑风格。像是这样看起来链接在一起的商场也不过只有三层楼高,顶部是依旧是屋脊的形式,连平顶都没有,清一色的瓦片。
林凡与胡小四端枪对着两个在天桥上的士兵,一旦商洛与文化失手,他们两个将第一时间解决天桥过道的士兵。
微风一阵阵的吹着,除了树叶沙沙的响声之外,就只剩下远处传来的政府军士兵杂乱的声音。
声音渐渐降低下去,让两百米的街道陷入湖水一般的静寂当中,偶有的老鼠吱吱声都听得分外分明。
端着狙击步枪的卧虎将两百米外吉普车上的机枪手锁定,防止上面商洛与文化可能发出的声音吸引到封控的政府军士兵。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就要面对与政府军的正面交火。
借助一把军刀的商洛与文化马上已经攀越到了最上面,正在努力爬到屋顶上。但是两个人似乎有些吃力,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上去。
砖瓦结构的房子有一个通性,这就是屋檐。它们的屋檐总是伸出来那么一点,刚好是半块瓦片的距离。在不把瓦片触动攀越上去的话并不困难,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变得苦难无比。因为瓦片是交错层叠的,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让身体在空中不触碰凸出的瓦片的确很困难。毕竟凸出的瓦片很松动,稍一触碰就有可能脱落,尤其还是这种连墙壁都斑驳的旧房子。
“喀”的一声轻响从上空传来,然后就是物体由高空落下的急促破风声,一块早已隆起的墙皮在触碰之下落下来。听到声音的卧虎急忙将枪放下,伸出双手去朝坠落的墙皮接去。
还好,对声音判定极为准确的卧虎将脱落的一块水泥墙皮接住了,将可能产生的因为动静造成的隐患消除了。
已经攀到上面的文化在黑暗里冲卧虎咧嘴发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冲卧虎伸出大拇指,卧虎则痛快的冲其伸出一根中指。
虚惊一场,但这个惊也的确把人惊的够呛。
房顶的商洛与文化猫着身体,从房子上方的屋脊中央处悄无声息的朝前行进,顺利到达天桥通道的上端,一左一右伏在两名士兵的正上方,等待作出必杀的一击。
透过夜视仪,卧虎清晰的看到街道前士兵的动作:吉普车上的士兵架着机枪来回巡视着,百米距离上的三名士兵依旧靠在那里,两名天桥通道的士兵则不失的转身巡视,没有规律可言。
靠在东面街尾的卧虎三人死死盯着自己的目标,瞄准具的准心将目标的脑袋整个套在里面。这些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眷顾上,依旧在那里不知不觉。
两名天桥通道士兵的身体朝西面转了过去。
就在他们的脸部完全转过去的时候,卧虎飞快的用手指敲动无线电耳麦。得到信号的商洛与文化闪电般的从通道顶部反翻身而下,在两名士兵刚觉得背后有一阵诡异风声传来的刹那间捂住其口鼻。
乌沉的军刀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幽幽的弧线,两声轻微到不可闻的轻响声传出,将两名士兵的脖颈大动脉割断,令其毫无声息的死掉。
闪电般干掉两名士兵的商洛与文化,立即背上两名士兵的枪站在通道那里进行顶替,做着与士兵同样懒散的动作来回巡视。
非常顺利的夺取了至高点,下一步就是如何将另外五名士兵干掉之后迅速通过了。
“狙击。”卧虎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而后掏出消声器装在SVD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