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我喃喃着，存在于幻想中的我的人类形态此时是皱着眉头的。长老接着说道。
“进化之路是一往无前的，想要成为龙可没那么容易，必须充满无畏的信心在行。如果活着的时候就培养继承人，那等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算是承认自己不行。而缺失了最重要的信心，那还谈什么进化？”
“这……”
“当然，即使有信心，但想进化成龙还是太难太难。初代失败了，但它不甘心，蛇族也需要一条龙的出现。在即将被石化的前夕，它开发出了无限之术，牺牲了身体，牺牲了灵魂，牺牲了所有，将一切的一切都传承给了下一代，只为了下一代能站在更高的起点上，能变得更强，能在进化之路上走得更远！而接下来的二代三代也是一样，都是怀着的是牺牲自我，成全下一代的心情施展无限之术的！”
我并不太读得懂蛇的表情，但我确信我眼前的长老此时是狂热的。
“否则，你以为那是什么？疯狂吗？杀戮吗？不！那是牺牲，是崇高的牺牲！”
“这…这…这……”
我说不出话来，长老所说的确实算是牺牲，但我绝对不会认同。牺牲是崇高的，没错！但那也分为什么而牺牲！难道成为龙真的那么重要？值得付出如此残忍的牺牲？
我这样反问，长老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没错，只要能成为龙，付出什么牺牲都不为过。因为，这是关系到整个蛇族命运的关键！”
“蛇族命运的关键……”我心怀忐忑的重复了一句，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即将会被迫卷入某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当中去。
“你知道蛇族在整个世界之中所处的地位吗？”长老自问自答，接着说道，“在这个世界，许许多多的飞禽走兽都是蛇族的对手，让我们时时刻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我们遭到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人类的肆意捕杀。”
“这就是食物链啊。虽然蛇会被其它生物吃掉，但蛇也会吃其它生物啊！如果蛇觉得自己被吃是冤枉的话，那被蛇吃掉的老鼠兔子之类的生物又算什么？！”我站在人类的立场驳斥道。
“你说得对！初代说过，每个生物都处在食物链之中，吃与被吃都是无法避免的宿命，是这个世界所有想要生存下去的生物绝对无法逆反的法则。但是……”
长老话锋一转，“如果人类把蛇族摆上他们那庞大的食谱，我们自然是无话可说，也确实有一部分同族被人类当做了美味。但是，更多的蛇族，被杀的原因只是因为遭到了人类的厌恶和害怕。明明还没做什么，就被人类肆意杀戮。这算什么？为什么人类可以凭着喜好肆意妄为？而蛇族就要成为牺牲品？”
蛇有毒啊，万一被咬了怎么办？而且你们长得滑腻腻的好恶心，看到你们就会影响到心情，好讨厌！绝对不想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看都不想看到，所以人类才会……
理所当然的话到了嘴边，但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初代说过，再这么下去，蛇族作为遭到世界的主宰者——人类厌恶与害怕的种族，一定会走向灭亡。必须要改变才行，所以初代选择了进化之路——要成为龙，要带领蛇族崛起。为什么只有人类可以高高在上，肆意妄为？蛇族也要崛起，绝对不输给人类！”
蛇族竟有如此野心——竟然妄想和人类并驾齐驱！甚至…超越？
这里并非地球世界，是动物也可能拥有不输人类的智慧的火影世界，所以蛇族想要崛起并非不可能！而如果有一天蛇族真的成功了……光想想就可怕！
被心中的想象惊住了的我猛地咽了口唾沫，如果蛇身做不到这个动作的话，那一定是幻想中的我的人类形态做的。
虽然身处两个世界，但人类依旧是人类，我依旧对之有天然的归属感。
作为人类，我绝不希望蛇族崛起，但我能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蛇族崛起是不对的，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危害？伟大的人类才是世界理所当然且是最好的统治者，蛇族只要安于现状就够了，而我们人类拥有足够的善心会给你一条活路的。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我只能寻找长老话中的漏洞去反驳，说：“就算白蛇仙人真的成为了龙，那跟蛇族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指望高高在上仿佛神一样的龙会像保姆一样细心的照顾蛇族吗？”
“当然不会。在我心中，龙是高高在上，不管俗事的伟大存在！”
“既然不会，那蛇族凭什么超越人族？这难道不是初代的骗局吗？”
我为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而感到兴奋，但这种兴奋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长老很快就驳斥了我。
“你知道进化的真谛吗？”
“啊……”
“初代说过，世界上所有生物都拥有进化的能力，但通常这种进化的能力被虽看不见但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枷锁所困住，使所有生物只能原地踏步，我将之称为进化枷锁。假如有一天，有某个生物获得了某方面的进化，那么相应的进化枷锁就等于被打破或者至少是削弱了，然后其它生物就可能相对容易的获得该方面的进化。可能说的有些笼统了……”
我完全不明白，而长老也知道。
“将之细分一，下就清楚明了了。从所有生物细分到种族，然后是以地域划分的种群，然后再细分到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族群，最后到个体。如果某个个体获得了某种进化，那么该种进化就会从个体扩散到族群、再到种群、然后到种族、最后扩展到所有生物。
而这种进化只要出现一例，就不存在可能不可能出现第二例的问题，所有生物都拥有了这种进化的可能性。只存在再次出现的几率大小问题，而进化的几率大小则是由与产生进化的个体的关系远近决定的，从血缘关系开始到最后的所有生物，可能出现同种进化的几率就越来越小。”
渐渐的有些明白了……
“举些简单的例子吧。比人类的查克拉，最初是不存在的，自从第一个人类拥有了之后，渐渐地就在人类之中普及了。再比如高级智慧，人类拥有了之后，渐渐地，不但我们蛇族，包括妙木山的蛤蟆和湿骨林的蛞蝓在内的许多种族都拥有了高级智慧……现在，你应该明白白蛇仙人成为龙对蛇族是如何的重要了吧！”
我曾经看过一个小故事，是关于百米赛跑的。据说一开始从没有人能在赛场上跑到百米十秒以内，后来终于有一个选手跑进了十秒以内，然后在几年后的下一届比赛，跑进十秒内的变成好几个，再之后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可以跑进十秒以内。
“假设进化是一条路的话，也就是说如果白蛇仙人成功的成为龙，就等于开启了这一条路，而与之关系最近的蛇族将会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我边说边想，按长老所说的，那我这个百米二十秒的残废岂不是也可能跑进十秒以内？
“可以这么说。自初代开始，白蛇仙人一脉都是蛇族中最强、最有天赋、最有成为龙的可能性的唯一王者。身为蛇族唯一王者，所要做的就是走在最前面，开辟出进化的道路……”
怎么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虽然其中寓意有些不符，但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挺贴切的。
再往深了想，未免就太可怕了！
虽然玄幻小说中经常有百族乃至万族同日争辉的设定，而且最后总是人族主角赢了。但是，现实中出现这种情况呢？人族如果不再一家独大了呢？那会是如何恐怖的场景？
想想，就不寒而栗了！
“所以，这也是你——新一代白蛇仙人必须承担的责任。”
责任？绝对不要！
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长老深邃的目光如一盆冰水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此时可是身处在蛇族的巢穴中啊，乱说话可是很危险的。对蛇族来说，站在人类立场上说话，就是…呃…反动……
我不能乱说话，也不能昧心应承下来，只能选择转移话题。
“既然说我是新一代的白蛇仙人，而白蛇仙人是蛇族中的唯一王者，那么为何会有蛇对我抱有敌意？”
现在我仔细回想，其它蛇对我行注目礼，我并没有感觉到敌意，应该是出于好奇亦或是尊敬。在万蛇身上，我也收获了尊敬和忌惮，但同时也深切的感到了敌意…不，是杀意！
“你指的是守在外面的那条大蛇吗？确实相当强大！曾经二代和三代第一次来我这里的时候，都遇到了类似的挑战，不过被它们给轻松解决了。不过，你嘛……”
长老上下打量着我，明显不满意的说道，“看来，初代的谋划失败了啊，为了一代比一代更强而开发出的无限之术所挑选出来的继承者却一代比一代更弱！你，比二三代第一次来的时候差远了。你，不是外面那条大蛇的对手。不过我可以帮你，只要号召其它蛇围攻就解决了。怎么，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斩钉截铁的拒绝，感觉这时候认怂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虽然实力不行，但总算还有点白蛇仙人应有的气魄！”长老显得满意了一些，接着又说道，“就算要我帮，我也不会帮。作为蛇族唯一王者的白蛇仙人，决不允许退缩。其实情况也没想象的那么险恶。从初代开始，白蛇仙人的威信就已经深入了蛇族的内心，只要你表现出一定实力，它是绝不敢妄动的。”
想想也是，万蛇确实给我一种在挣扎的感觉。不过相对于长老话里话外所透露出关于白蛇仙人地位的信息，万蛇的表现还是有些违和。
按理说，白蛇仙人在蛇族中的地位已经崇高到了一定地步，似乎唯一王者这个称呼都不足以与它实际的地位相称，但就这地位，万蛇为什么还敢挑衅？本应该连念头都不会有的吧！
我这么问长老。
“确实如此，不论是妙木山的蛤蟆一族还是湿骨林的蛞蝓一族，它们的仙人都是绝对的，没有谁敢反抗，也不会反抗的心思。但我们蛇族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同样都是动物，应该没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