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竖起耳朵倾听。
是猫叫!
顺子胡乱穿上衣服,特意摸了摸上衣兜,摸到那东西轮廓,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他们三人,推开房门,看到了院子里令人发毛的一幕。
漆黑的夜里,顺子家墙上,有数不清的绿色亮点,忽明忽暗,死死盯着他们。一声声抓耳的猫叫,此起彼伏,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苍老妇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把驭之鼎交出来,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顺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喝问道:“范婶儿,是不是你杀的?”
“嘎——嘎——嘎”
几声怪笑后,远处那人,说道:“碰过驭之鼎的人,都得死!”
“你要的那个小鼎,根本不在这里,早被警察带走了!”
“嘎——嘎——嘎”
“那个假货,骗骗警察可以,想骗我老婆子,没门!”
“不过这样正好,我正没有法子引走警察,你们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待会儿,我让猫儿下嘴轻点,给你们多留几根骨头!”
闻言,王杰怒气冲冲,抓住朱子康的衣领,问道:“你给朱大哥的是假货?”
都到现在这种情况了,朱子康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
原来那天饭后,朱子康偷偷出去一趟,让人做了个假的,来了个以假换真。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知道那是假货的,不下三人。
见朱子康点头,王杰又要上去扭打。
这时,那妇人的声音又至。
“少拖延时间,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哼!少装神弄鬼,有本事露出你真面目!”
顺子在门墙上摸索几下,抓住一个绳子,轻轻一拉,院子里的灯亮了。
他们三人四处望去。
就看见,院墙上,房檐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卧满了大大小小,不同毛发的猫。
“怎么办?”
“看来就是这些畜生,咬死了范婶儿,咬死我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王杰皱着眉头分析道。
这里是自己家,顺子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冒险,他立刻做了决定。
“你俩进屋去,我顶一顶,拖到警察赶来,就算有再多的猫,也怕子弹!”
“不行!!!”
王杰和朱子康异口同声反对。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我们三个人能够多撑一会儿。”
说着,王杰就寻找趁手的武器。
他拿起手边的铁锹。朱子康拿起一把扫帚。俩人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哈——哈——哈”
“不自量力,看来是想反抗!”
“那就送你们上西天!”
远处声音一落,房檐上、墙头上、门梁上的猫,抖动着胡须,张来猫嘴,漏出里面凶恶的獠牙,毛发根根竖起,一个个犹如愤怒的雄狮,就欲直扑而下,咬断顺子他们的喉咙。
就在此刻,院子里,又生变故。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声音不绝于耳,惹得四周的猫警惕戒备。
水道眼里、门缝里、墙洞里,喷出数道灰流,向院子中央涌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吱吱’叫声连成一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堆叠在一起的老鼠,比墙上的猫多几倍。
它们‘吱吱’乱叫,同样全身毛发直竖,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墙上的猫。
这种情况,是顺子他们始料未及的。
“这可怎么办?一群猫我们都没有办法对付,张双沟的老鼠也来凑热闹,我们死定了!”
朱子康直接丢掉手中的扫帚,准备坐以待毙。
“你瞎呀!”
“没看这些老鼠在跟这些猫对峙么?”
“他们是来救我们的。”
王杰一脸恨铁不成钢。
“啊?”
“救我们的?为啥啊?你跟我哥刚把他抓进监狱,他不报仇就是好心了,怎么会救我们?”
朱子康一脸不信。
闻言,王杰怒了。
“你说话,讲不讲良心,你嘴里的警察,怎么跟恶霸似得,是他自己认罪的,好不好?”
闻言,朱子康对着地面就是啐了一口。
“我呸!”
“你们不是恶霸么?抢我东西!”
“那根本不是你的东西,是国家的!再说了,你还有脸提东西,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上去,怎么会闹出如今的局面?”
“这跟东西有什么关系?你没听她说么?不管是谁碰过小鼎,都得死!她早晚都会找我们!”
王杰和朱子康这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院子中的对峙,也到了白热化。
沉寂良久,妇人又开口。
“大师兄,你就是心善,看来你是铁定要跟我作对了!”
又是一阵沉默。
双沟叔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师妹,住手吧!你已经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还想造多少杀孽?”
“嘎——嘎——嘎”
“无辜?”
“善妒,贪图驭之鼎,就这两点,她就该死!”
“哎!都是借口,自欺欺人罢了。若范家媳妇该死,那他们呢?”
“他们?”
“他们更该死!私藏师门重宝是大罪!”
闻言,双沟叔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谁能给他们定罪?我们也没有这样的门规。师傅一辈子行善好施,怎么就出了个你这样的徒弟!”
老妇人不愿多费口舌,最后说道:“废话少说,不交东西,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老鼠厉害,还是我的猫厉害!”
话音一落,空中众猫纷纷扑将下来。
地上老鼠也都纷纷弹跳而起,与猫争斗在一起。
院中,乱做一团。
四五只老鼠,结成一团,围攻一只猫,竟然跟这群猫打了个旗鼓相当。
猫,每次扑击下,都有一两只老鼠被它锋利的爪子剖肠破肚,内脏流淌一地。而老鼠也不甘示弱,趁着同伴身死空档,剩下几只一拥而上,拼命撕咬,凶悍异常。
不一会儿光景,地上便出现大片大片死尸。每只死去的猫,身上都是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而猫的周围,都会有三两只被剖肠破肚的老鼠陪葬。
几分钟下来,不大的院子里,尸体遍地,血肉一片,血水混着肉块,猫毛,鼠毛,缓缓流向水道眼。
最后剩下几只遍体鳞伤的领头猫,张牙舞爪,愤怒嘶吼。
最后剩下一拨老鼠,后腿着地,站立而起,漏出两颗闪亮鼠牙,紧紧盯着对面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