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呵……”
似男似女，重重叠叠的低沉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所有人聚拢！”凌雨涵第一个发出了指令，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听从她。
不过没有关系，对此她玉手轻点，无形的力量强横地将军人也好研究员也罢，统统挤到一堆。
林晓从天而降，右手化作一柄十余米长的巨剑横扫一方，将一排排普通丧尸拍碎。
可是这其中却出现了不少没有被拍碎的“普通丧尸”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可以保护他们一时，但是，你能从我的大军里将我们全部认出来吗？”
这些身体强度远超普通丧尸的正是迦娜生物吸收改造后，直接与它的思维链接起来的特殊个体。
不仅身体强度堪比干尸，而且还能聚集起来发动有秩序的、宛如战阵一样的进攻效果。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把普通丧尸也当作干尸处理！不要恋战！”狄紫檀一边补充命令一边高抬右腿然后狠狠劈下。
战斧一般的沉重轰击被大地的力量层层加强，一道道裂缝就像蛛网般迅速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疯狂嚎叫着冲过来的丧尸们根本不在意这些，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冲刺然后跌落进这些黑洞洞的深渊。
但是其中也有不少身披黑甲的影武者以极其迅捷的速度越过裂缝沟壑继续冲击人类的防线。
“贞玄！帮我争取一点时间！”狄紫檀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呼唤自己小队的成员而非依靠林晓和凌雨涵这两个公认的最强战力。
而他的队友也确实还算可靠，双手释放出来的浅黄色光环扩散开来让所有进入其中的丧尸都变得动作迟缓宛如陷入泥沼。
“莫德雷德，你去代替符华开路，阿塔兰忒对干尸以及影武者还有猎犬憎恶等变异个体进行点名，不需要击杀，阻挡住就好。”
林晓的内心非常焦躁。
原本的计划就需要避开丧尸大部队，否则带着一群研究人员对抗尸潮的难度根本不是人可以接受的。
林晓在不停地衡量，不停地纠结。
现在的情况，除了开启绝命模式再次借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以外，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狄队长，如果事不可为，我们将会考虑丢下这些人，进行小队突围的方案，不管你是否理解，我必须为我的同伴负责。”
林晓的话让狄紫檀心都凉了半截。
“你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任务！就算死也要把这些人带出去！如果有必要那么请把我们小队留下来拖延敌人……”
一边说着，狄紫檀一边双手十指张开，手掌按在布满碎石和泥土的道路上。
顿时，一股剧烈的振动迅速传播出去，而后不到半秒钟，随着“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根又一根岩石柱子长了眼睛般准确地洞穿了三百六十度角度、大概半径二十米的圆圈。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晓的内心再一次动摇了。
狄紫檀的战斗力很强，再加上前面那位光剑使和重力使对丧尸的克制作用非常强。
哪怕是应付起来异常麻烦的憎恶在，也就是减速后一剑下去丧尸直接“分头行动”。
漆黑的剑影划过空气，沉重的力量砸在一只飞扑的影武者后颈，瞬间将它的身体瘫痪掉。
“这样不行，数量太多了根本挡不住！”
林晓内心挣扎着，脸上神色不断变幻。
“狄队长，给我一个理由。”一剑劈开一只迦娜复制体丧尸的脸，林晓不顾那飞溅的黑色污臭血液，心一横向右后方的狄紫檀问道。
“这个团队！他们的研究项目是通过植入变异丧尸体内的特殊器官从而使普通人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
“还有他们！保存着国内最先进的医疗手段，甚至对丧尸病毒的压制都有一定成果！”
“这支团队！杨老先生带队的，研究课题是利用大气中，你们所说的‘以太’发展新能源与新科技……”
狄紫檀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双手合十召唤出四个身形巨大身高四米以上的岩石巨人。
“这些都是人类的未来！你说老子要不要玩命！”
狄紫檀可不是林晓和凌雨涵这样觉醒了起源的挂逼，没有世代积累的力量，他的三维属性根本不支持他像林晓那样挥霍力量。
因此只是维持四个巨大的岩石巨人就已经让他青筋暴起、视线模糊，身形摇摇欲坠。
“好吧……”林晓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重剑分开，其中黑雾构造的物质发生变换，重心偏移。
双手分持两把笔直的横刀，手臂发力，超越常人数倍的力量加上横刀的破甲设计结构，即使是面前的一只防御强大的干尸也没能顶住林晓的肆虐。
“凌雨涵，脱离队伍，和我一起拖延丧尸们！狄紫檀队长！取消你的岩石巨人，制造高墙和通道！”
“莫德雷德！阿塔兰忒！两仪式！他们的安全交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黑框眼镜从脸上化作黑雾消散，深邃而不可窥探的黑暗即将覆盖林晓的双眸。
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可以！”
往日温柔的声音此刻透露着坚决。
“你使用那种力量已经太频繁了！你被祂改变了太多了！你没有意识到吗林晓！”
映入眼帘的是凌雨涵那张美丽却焦急的脸颊。
她好看的一弯新月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林晓下意识停止了绝命模式的开启。
“你已经被祂深深影响了！那种副作用绝对不是短暂失去情感那么简单！你已经变得越来越阴沉了！”
“以前那个遇到困难时也可以积极面对，努力解决的你，现在只想着逃避，逃避不了就借用那种力量……”
“我没得选了……”林晓低声喃喃，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言自语。
“我有那么多需要保护的，我有那么多不可以失去的……”
“那你就可以放任自己失去自我吗！”
无形的声波在空气中轰鸣共振，强横无匹的震荡瞬间将周围一大片范围内的丧尸的大脑从内部震碎。
“不，别听她的，你要守护重要的人，为此你已经做好付出牺牲的准备了！”
一个声音在林晓心中响起，让他原本犹豫不决的心态再次坚定。
“因为有危险所以就拒绝接收力量？这是不对的！这才是逃避现实！只要能够获得力量，那么伴随而来的问题只要解决掉就好了！”
林晓麻木机械地调动早已分布在周围的黑雾，从丧尸们体内刺出漆黑的尖刺。
惨叫声与兴奋的嚎叫声混杂在空气中，前方不远则是大地在轰鸣中升起两面高墙将大部队保护在内。
“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了大多数人哪怕牺牲自己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用吧……用吧……只要使用了那种力量，没有什么可以对你造成威胁，不要因为这个女人的私心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无边的黑暗仿佛包围了他，汹涌的力量潮汐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
“林晓！”
心灵深处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
“你以前不是说你很自私吗？难道你现在认为自己就变成了无私的圣人了吗！”
“无私的圣人有什么不好？这是高尚的，是正确的，人总是在奉献中变得伟大！”
两个声音在林晓脑海里回荡，让他无法忍受自己混乱的思维。他几乎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想法，哪些是自己的潜意识，哪些又是凌雨涵的意念。
“一个人如果不自私的话，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爱别人呢！所谓无私的圣人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你以为你的牺牲只不过是你一个人受到伤害吗！”
就像寂静的永夜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即将来临的轰鸣预感震撼了林晓。
“你难道没有想过，每次你自以为是地伤害自己，我有多么难受吗！林晓！”
“哪怕！只是为了我！林晓！”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这一瞬间里林晓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
但是有一件事他知道。
人不可以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不可以永远只听从内心的声音。
因为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
有些时候，一个人做出的选择虽然有可能会让他后悔，但是不得不做。
黑色的光芒从他眼中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掺杂任何异色的清明。
“谢谢你，雨涵。在这短暂的一瞬，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黑雾汹涌澎湃地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丧尸们统统无力地倒下。
“那就是，作为人类是有极限的！”
“正如那个自以为超越人类的迦娜生物所说，越是掌握力量越明白人类的渺小，总是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周围黑雾范围内失去了丧尸的吼叫声，尽管如此丧尸们依旧悍不畏死地冲上来，然后无缘无故地在黑雾的最外围倒下。
“要想做到人类极限之上的事情，除非超越人类！这样说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有一点是不对的！那就是――人类的极限从来都不是某个人规定不会变化的！”
“人类的极限总是在一次次尝试和努力中不断拔高的！”
林晓张开双臂抱住凌雨涵，黑色的雾气逐渐稀薄，范围再度扩散。而那种令丧尸倒下的效果却没有任何减弱。
“为我等人类的身份感到自豪吧！”
“我们超越了力量更强的野兽，从不可抵挡的自然灾害中幸存，点燃了失去太阳后的黑暗！”
“我等人类，更高！更快！更强！永不止步！永不停息！”
“人类的赞歌就是绝不停下脚步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挑战极限的伟大！”
“人子啊！骄傲地挺起胸膛！”
他大声地宣扬着，即使身边包围着千军万马，他也绝对不是孤身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