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亦彷徨
亮如白昼的走廊里有种太阳从不会落山的错觉。
日不落，这是浅野攸岚听管彤说起的名字，她住的这幢楼就叫做日不落。虽然说不出所以然，但是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迈着轻快的步子，拖着曳地长裙从外面回来，浅野攸岚光滑粉嫩的脸上浸着欣喜而幸福的光芒。
孑然走在通亮的走廊里，刺目的光亮竟然也觉得很美好。
“主人……”早在门旁等候的管彤躬身问候。
“啊？”柔白的手指轻触着刚刚被吻过的嘴唇，迷茫的看着管彤满脸忧色。
“城主说……城主说，请主人以后不要离开公寓……”管彤抬起眼看她，彷徨的眼光带着探究和困惑。
“为什么？”浅野攸岚推门走进公寓，徒留下身后的管彤伫立原地。“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啊，看看碧绿的树叶，甜美的樱花。”一脸嬉笑狡黠。
那个彼得岑雪还真是多事啊，他，会有很多女人吧。没功夫搭理她，还来管她有没有外出？
如果不是迷恋起这个世界，不，应该说是迷恋起她的哈士奇——她的超级美少年男友，她铁定一早想办法回家了，还在这里整天堕落的享受着一群美女的百般呵护？
“主人想看看碧绿的树叶，甜美的樱花吗？”管彤跟进门来，错愕的看着浅野攸岚。
“是啊,”她回过身，细细看向管彤，“外面空气很好哦。”微微一笑，黑瞳眯成好看的月牙儿。
“岚儿……城主那样叫你的名字呢！城主说，岚儿会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看看碧绿的树叶，甜美的樱花……没想到，你真的要了这些……”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眼光晶莹。
“呃……”浅野攸岚微笑的眼瞪大，惶惑的望着管彤。“他知道我想要这些吗？”
“是，城主让我把它们带给你呢。”管彤轻轻说。
她挥起衣袖，浅野攸岚迷惑的看着她的举动。只见衣袂落下之时，公寓里霎时变幻了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一般无二的树林，枝头上鸟儿“啾啾啾啾”的说着悄悄话。
粉嫩的樱花在微风拂过时就那样优美的滑下飘飘然的随风而舞。
袭人的花香夹杂着树叶淡淡的清香和泥土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明媚的阳光就那样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浅野攸岚娇小的身上。
眩晕……
彼得岑雪……他是个魔鬼吗？
“噗……”一口鲜血自浅野攸岚粉嫩的小嘴中喷出。
胸腔里憋闷的如此难受……
快要死掉了吗……
“主人，主人……”管彤焦急的呼喊着瘫软在地上的浅野攸岚。
大朵大朵“夜里香”一样的血迹淋漓在华丽的红色长裙上，如同镌刻的唯美花朵。
日不落公寓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女侍手捧托盘步履如飞，白色纳米质地的隔离服摇曳生风。
南宫抱着胳臂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除去隔离服的身上穿着白色镶嵌蕾丝金边的王子服饰，下身配以白色马裤黑色长靴，益加衬托他修长高贵的身姿。
“管彤……”朱唇轻启，眉眼中带着天生的风情。
“啊……”管彤停下来，才发现靠在墙边的南宫。
他居然明目张胆的穿上了王子服饰。
“你究竟想干什么？”绿眸冷冷的看着他。
他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浅野攸岚，她是那么精灵美好而脆弱
“浅野攸岚又昏倒了？她，吐了很多血？”南宫轻描淡写的问，蓝眸一闪不闪的看着管彤。
“是，又吐血了……很多的血。”轻咬着嘴唇，恨恨的：“你怎么忍心？”
“你也怀疑是我做的吗？”随手拿起托盘里沾了血的纱布，用力的攥紧，轻轻的放在唇边。
“还给我。”近似粗鲁的夺回染血的纱布，放在盘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管彤的心慢慢的倾向于华之城，倾向于彼得岑雪，因为岑雪那样爱着浅野攸岚，忘我的爱，令她动容。
看着走远的管彤，嘴里咕噜着一句话：“如果我不爱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南宫蓝色的眼瞳中划过迷人的忧伤，仿佛在说“可是我又怎能不爱你，已经开始的爱，要怎样停止。”
看见那个身影从身边经过，彼得岑雪的身影。
他走的极快，却稳。有着泰山压顶亦不惊慌的神态自若。没有戴面具的脸上白皙如玉的面颊才只二十多岁的模样，温文尔雅似笑非笑的脸上一双黑瞳莹亮却虚弱。白色隔离服好看的质地衬着他长可及地的一头黑发。他手中拿着的蚕丝手帕不时拿在唇边揩拭，眉眼中的温柔笑意便增了几分，煞是迷人。
“城主。”南宫微微欠身，含笑招呼。
“……”岑雪停下脚步，很仔细的看南宫，眉眼温柔，轻声道：“冠冕礼完事也有一些时候了吧，回华之城有几天了呢？”
岑雪并不急于去看浅野攸岚呢！南宫心下冷哼一声。
岑雪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他掏出匕首冷不防的刺过去，就可一击致命。
“有半个月了。”南宫浅浅一笑，说：“圣女神重临人间，城主真的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吗？”
他在讥诮他，岑雪轻笑，“谁说圣女神重临人间了呢。这种谣言还是少传为妙。”
转身，飘走。羸弱飘然的身影，清楚的传来岑雪温润的声音：“对自己心爱的人，我会言听计从的，就算不能完全保护，也会倾其所有的满足她。”
蓄谋的微笑漾在岑雪如玉的脸上。
身后是南宫缓缓扬起的优雅尊贵的脖颈。莞尔一笑。
头痛欲裂……
灵魂好像离开了身体，轻飘飘的，姿态翩跹，宛如一片叶子，随风摆荡。
“我……我是浅野攸岚……我，这是在哪儿？”头痛分明减轻了。
置身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远处朦朦胧胧出现一个白点大小的亮光，浅野攸岚好奇的望过去，睁着她精灵的黑瞳。
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吸过去，急如闪电，倏然间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光将她完全吞没。
然后，亮光缓缓的褪去它的光芒，面前出现光洁的密布精密仪器的实验室，一个面颊白皙的男子斜倚在实验台边笑盈盈的看着身边的女孩。
女孩子精灵妩媚，身穿白色隔离服，一袭黑发结成好看的发髻，像一朵妖娆绽放的菊花。
浅野攸岚的第一感觉就是，好眼熟，那模样，真的很像自己。
“岚儿，”男子慢声细语，无限温柔：“我答应你的事一定算数，不再追究那个小偷，你可高兴吗？”
“是吗？真的不再追究了？”女孩不动声色的整理着装有基因密码的盒子。
“嗯……如果他不再犯，我自然不再追究了。”男子干净白皙的脸谈不上有多美，但是温文尔雅的多情眉眼间有种天然的风流，仿如磁石般散发着致命的吸引。
“好，那你放了他吧。”女孩突然放下手里试管，认真的看着悠闲的靠在实验台边的男子，目光中的殷切期待令男子身子一颤。
这女孩分明是自己，浅野攸岚歪着头细细打量那个男子，他是不是彼得岑雪呢？不过他们看起来样子十分亲密。
微微蹙眉，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她为什么要和岑雪这样亲密？而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心口微微犯疼，“南宫，你说过，你才是我的男朋友啊？”
“……”愁眉不展的继续看着，用力绞动着粉嫩的小手。
就算有悔恨，也该知道是怎样的？
“不必劳驾了。”最后排的实验台后突然站起一个衣着素朴的男子，打着卷儿的黄发懒洋洋的披在身后，蓝瞳微笑着，赤裸裸的盯着岑雪身边的女孩，口中却讥诮道：“我自己先出来了，里面真是闷的很，彼得岑雪你要是有心情真该去里面住几天。”
“南宫……”女孩惊讶着叫道，眼中闪着莹莹泪光，白色隔离服衬得她的脸色益加苍白。
彷徨的纤弱的灵魂走近，纳罕：“南宫……”浅野攸岚一颗心乱如鹿撞，“他们口中的小偷居然是南宫吗？”
心痛着走近他们想看得更仔细些，她真的和岑雪才是一对，而南宫，只是一个潜入实验室的小偷吗？
为什么让她看见？
泪迷茫了双眼，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彼得岑雪身边，占据了女孩的身子，身上穿着好看的白色隔离服。
“南宫……”浅野攸岚喃喃着走近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眼泪扑簌而落，打湿了卷翘的睫毛，一双泪眼氤氲，悲伤远远多于失望。
“我……”南宫一身的园丁打扮，却掩盖不住他优雅俊美的身姿，“我是真的爱你的……”蓝眸中的动容遮盖了讥诮傲慢的颜色。
“你这个只干些偷鸡摸狗的园丁也配说爱吗？”岑雪拉起浅野攸岚的手将她让在身后，强行的拉扯，使她娇弱的身子微一踉跄。
“那么你这个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窃取别人身体随意肢解的家伙该称作什么呢？”南宫手指轻抚着额头佯装着思考，“啊……让我想一想，是该叫做强盗吗？”
讥诮的笑声惫懒而无赖，“真不想用强盗二字来形容你，我怕玷污了强盗的清名啊！”南宫哈哈一笑。
“你想死吗？”岑雪走近几步，狠狠抓着南宫胸口的破衣晃动，“想死的话说啊！我会成全你，你想要怎样的死法？”
“她不会爱你的，她爱的人是我，就算你杀了我她也不会爱你。”南宫嘻嘻一笑，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倏地便向岑雪刺去。
“你……”岑雪回首望向浅野攸岚，她的黑瞳里含着晶亮的眼泪，正越过他的身子看向南宫。
她的眼里只有南宫。
愤怒的身子猛然一震，冰凉的匕首“噗”的刺进心口，愕然的回过头来望着南宫。
“该死的家伙。”一边咒骂着，一手推开南宫，胸口留下匕首的乌色刀柄，血汩汩而出，染湿了衣衫。
“你会死吧彼得岑雪？”南宫轻轻一笑，他很想欣赏，那种凶猛的野兽中了致命埋伏生命奄奄一息的挣扎。他笑吟吟的抱着手臂睇望着血不停的从岑雪体内流出。
“我……我会陪着岚儿看三十六万五千次日落……不，应该是三百六十五万次日落……”岑雪苍白的脸上勉强微笑，纤细的手握上乌色的刀柄。
“好啦！不要太勉强哦！”南宫轻笑，“你未完成的我会代你完成，三百六十五万次日落，就由我来陪浅野攸岚看吧！”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某一世浅野攸岚爱上的竟是一个偷盗华之城基因库卖给其它国家的窃贼。
自己莫名其妙的附身在浅野攸岚身上，感受着她的彻骨冰冷……怎么可以这样？
浅野攸岚，她和彼得岑雪才是一对至亲至密的爱人，却偷偷爱上了华之城里地位最卑微的园丁，还是一个窃贼呢？
“噗……”彼得岑雪拔出没入胸口的匕首，热血四溅，他脸上神情极其微妙。
用力抛出匕首，一手抚上胸口，血突然不再流出，他的脸上带着丝丝令人寒冷的浅笑。
“你……”南宫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不会死的吗？”
“哈哈哈……”岑雪放声大笑，“一个掌管世人生老病死的上帝，你认为会被你轻易的杀死吗？”
岑雪步步逼向南宫，南宫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的撞在实验台上，满台的玻璃器皿噼里啪啦倒了一桌，岑雪揪住南宫的领口，一拳打去，南宫飘逸俊美的脸一斜，鲜血“噗”的喷出。
“南宫……”浅野攸岚扑过去，抓着岑雪的手臂，用力拉扯，却无法撼动一丝一毫，一拳拳狠命招呼在南宫身上。“放过他……求你……放过他好不好……”泪水涟涟，模糊了双眼。
“不要……”南宫挂着惫懒不屑微笑的唇角沾着点点血迹，“不要求一个魔鬼……彼得岑雪，你到底有几个心脏呢？真的可以永远不死吗？”
呜呜呜……
委屈的要命，浅野攸岚抽噎的小嘴儿微微翕动，眼睁睁看着南宫被彼得岑雪打死，惨烈的令人心碎，却无能为力，幸而只是幻境。
飘飘荡荡的灵体，依旧游走在黑暗的空间。
耳中灌入低低的缠绵的呼唤：“岚儿……岚儿……你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心下凛然：“这个声音在第一次呕血时便听过了……那声音说你要答应我，以后都乖一些，不要再见他好不好？难道是彼得岑雪吗？”
声音微弱，越想听的仔细越分辨不清，身子却不自觉的被吸到声音所在，竟是一间相当大的幽暗房间，硕大无朋的巨型鱼缸占据了整面墙壁，彼得岑雪身着一袭淡黄长衫，悄然站在鱼缸前。
“岚儿……你看得见我吗……”他自言自语的向着鱼缸内说话，引得浅野攸岚惊讶的看去，只见鱼缸里漾着蓝光的液体中竟然缱绻着缠绕几缕轻纱的浅野攸岚，心里大为骇然。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都能听见的……”岑雪微微一笑，无限温柔，“已经二百八十年了，你离开我这么久，就因为那个家伙吗？……我知道你现在终于肯原谅我了，所以你会回到我身边是不是？”
“我爱过你吗？我们真的相爱过？”浅野攸岚轻飘飘的灵体只管在岑雪身边徘徊，“……是我背叛了你？甚至为了一个不堪的情人而殉情吗？”纠结的眉显得无所答案。
“你是世人眼中的圣女神啊，你是所有人灵魂的信仰呢，当大陆被淹没，冰河世纪再次来临，你怀抱着还年幼的我踟蹰而行，去采集史前人类留下的种子库，那时候我在你的怀抱中，看着你晶莹清澈的目光，我就想,一辈子都被你那样的目光注视该是多幸福啊……其实啊，当我还在蓝色海洋里就爱你呢，那时候我呆在硕大的玻璃瓶子里，只是一个克隆人，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的杀死我，你第一次来看我，你说，如果我快乐你就会非常开心，你还把我带出了蓝色海洋，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岚儿，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这一次，一定不要再分开了……”
彼得岑雪的眼泪飘然而下，微笑漾满爱意的脸上温柔而迷人……
震惊……
浅野攸岚咬着绞动多时的小手，黑瞳中闪着不可置信的亮光。“南宫说过的，他是保护我的人，在2009年他就说过的……”
嘤嘤啜泣着，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岚儿，岚儿……”
浅野攸岚睁开沉睡多时的眼，眼中兀自泪光点点。“南宫？”惊讶的黑瞳骤然瞪大，仿佛不敢相信看见了谁。
一缕黄发不经意滑到南宫额前，脸上带着俏丽的笑，轻声道：“想我想的要病倒了吗？”
“呜呜呜……”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南宫，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
浅野攸岚心中悲恸，让她相信幻境里看见的事实她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南宫，就像是她的一件私人玩具，她坚持认为他只是她最纯洁最私有的亲密恋人。
“傻孩子！”南宫轻点了点她娇俏的小鼻子，复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他自己也才刚刚成年，却叫浅野攸岚孩子，只因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把浅野攸岚当成一个一千岁的婆婆，而只是一个幼齿精灵的女孩而已。
“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会一直保护你啊。”轻轻说出口，却连自己的心也颤抖了。
真的会一直保护她吗？她是他不远千年要掠到多普拉国来威胁华之城的人质啊？
在德斯莫焕街她家里第一次相见，那样说是不想真的擒获她时遭遇她的哭哭啼啼。
现在这样说，却连自己都这样心动。
他从来没为一个女孩子的眼泪而撼动，可是看见她的眼泪，好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呵护，这就是爱吗？
在绿森林里吻她，拥着她冰凉如玉的身子，喜欢的不得了，现在赫然发现爱她的心，真的强烈到不能自已的地步，强烈到，想到要永远保护她。
“你是谁呢？”浅野攸岚抬起泪光点点的眼看他，“你是南宫是不是？”
“是，我是南宫。”他俯下颈子，在她冰凉柔软的唇瓣上一吻，柔声说：“岚儿是因为看不见南宫而病倒了吗？现在南宫来了，岚儿是不是可以好起来？”
“是彼得岑雪，他不许我再出去了，还叫管彤给我带来绿森林里一模一样的景致。”浅野攸岚黑瞳一闪不闪的凝望着南宫，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但是没有，南宫的眼睛里干净透明的好像水晶。
他微微一笑，目光竟像个孩子般天真清澈，“岚儿猜我给你带来什么了呢？唔……让我来告诉你好了，我给你带了好多星星……”
南宫轻轻挥起衣袖，倏然间，繁星满天，晶莹璀璨，耀目生辉，近在咫尺的星子仿佛一伸手就可触到。
浅野攸岚惊讶的坐起身子，看看南宫，又望望迷人的星子，脸上晕染了月亮的光泽，益加美丽精灵。
这个时候让她相信南宫是骗她的，她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对啦，刚刚那些只是她梦境里的诡异，二百八十年前的沧桑瞬变，只是一个梦。
轻轻牵起南宫的手，从他手中传来的淡淡温度令她心里格外温暖，“就这样一直牵着手好不好？”
柔软如云的床上坐着两个倾人国城般绝美的少年男女，一个黄发飘逸，一个却是黑发摇曳一直流泻到床下。两个人一起抬头仰望满天繁星，却如同繁星般浑身散发着晶亮而迷人的光芒。
“好啊，会一直和岚儿牵着手。”南宫轻声说。
浅野攸岚这时没有去看南宫的脸，否则的话一定会看见他脸上难以驱散的忧悒神色。
一串耀目的流星划过，那些是千年之间人类发射过的废弃卫星，却无意中制造了耀目的流星。
南宫心中的疑惑纷至沓来，如同他深邃的望向夜空的幽蓝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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