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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天也是她的生辰,纳兰晓记得前世,收到由西钥华命人送来的信函,欣喜万分。他约她在阁楼顶上,看夕阳美景。
那时候她一直嚷嚷着要浪漫,可惜他偏偏冷峻无情。
那封信函的内容,她到现在还是清晰记得。
“宫廷西楼,相看斜阳。”
她在西楼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片刻不敢离开,心心念念着他,心里欢呼雀跃着。西钥华就算再冷的心,也被她捂热了吧。
事实证明,她是痴心妄想,那个人出现的时候,笑靥冷得似霜,“纳兰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今天是你的死期!”
不容她多说,一把尖锐的短刀刺穿她的胸膛。鲜血一瞬间染红整条裙子。
泼墨的发随风飘着,簌簌的冷风,仿若要吹干她涓涓流淌的血,仿若要吹干她内心嚎啕的泪,仿若要吹走她若纸片的身躯。
而最终在他冷酷的推动下,她整个身体,甩出一个弧度,从空中坠落。
其实她有深厚的武功,完全可以自保,在最后关头躲开坠落的危险。
也许是心在最后一刻,濒临崩溃,绝望的无助令她痛不欲生。
生,又何必呢?
“我唯一的奢求,是求你爱我!”
原来,你的心真的无法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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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宫女紫竹,粉蔷端着外袍,等候在威风凛凛的阁楼门外。女皇陛下已经在西楼上伫足好几个时辰。
不管大家怎么催促,女皇陛下还是无动于衷,一动不动跟个石头似的。
说实在话,光看女皇的背影,都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和萧瑟。
司马骆森在宫中找了好几圈,终于在西楼找到她。
“晓儿,乖,该喝药了。”这三年都是他默默守护着她,随身护着她,可是她吃药总是需要哄。搞得司马骆森总是调侃,她才是纳兰三岁!
随后,南宫然也赶来了,“纳兰晓,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今天是你生辰,你非但不搞盛宴,在这里吹西北风?”
大家听南宫公子说话,都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女皇陛下怕是药吃多了,真的有点不正常。
本来嘛,国家安定,国库日渐丰盈,女皇陛下自己的十八生辰,就应该大办特办,普天同庆才是正道。
偏偏她一句,“不喜铺张浪费!”直接取消了盛宴。
自己跑来西楼,占了老半天,也不知为何意?
纳兰晓当然不会明说,前世就是这个位置,这个时辰,她从西楼坠落。
死于心爱人之手。
现在回看,妖艳骚美的南宫然,清冷卓然的司马骆森,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嘴上还说着什么话。
一个让她吃药,一个让她去玩。
唇瓣开开合合,她有些看不清晰,眼皮子逐渐往下沉。
身体也逐渐倾斜。
众人惊呼声中,她眩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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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约到了吧?”拉来繁杂刺绣的纱幔,她低低地说着,窸窸窣窣轻得不像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看口型,司马骆森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他眼底闪过一丝哀愁。
不,她可以活得更久,应该活得更久。
南宫然气急,直接一把拎起司马骆森领口,悬空起来,怒号如野兽一般,“你不是号称神医么?怎么连她的命都保不住。”
“你知道她是谁么?”
她是女皇,不,她是我心爱的人。
南宫然发疯一般,抓着司马骆森,泄气般,冲着他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