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经过刚才那一番变故，众人心里沉甸甸的，目光不时地转向天音阁那边。
普泓轻叹一声，道：“道玄师兄，既然此事已了，我们天音阁也不便打扰了。”
“普泓大师，如今，我也不多挽留你了。”
道玄起身还礼，对着普泓点头。
普泓带着一众天音阁人士，离开大殿。
道玄转头看向焚香谷的那位长老，道：“阚长老，你还有何事？”
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疏远之意。
阚长老不敢放肆，起身拱手，道：“道玄真人，你们那个叫张小凡的弟子身上隐情太多，除了身怀天音阁的不传真法，还持有邪物法宝，多半与我们焚香谷失窃的无上神器玄火鉴脱不了干系。”
“哦？”
道玄反身回到主坐上坐下，眼睛瞥向殿外，道：“你是说那张小凡藏匿了你们的玄火鉴？”
“正是！”
“你可有证据？”
阚长老脸色一滞，道：“这...”
他身后的李洵则站了出来，道：“在小池镇外，三尾妖狐使用了玄火鉴与我斗法，后面三尾妖狐不敌于我们，便带着玄火鉴逃逸到黑石洞深处，而张小凡是见过那只妖狐最后一面的人，我怀疑，张小凡定然知道玄火鉴的下落。”
曾书书立马上前，笑道：“你怀疑的就是对的？那我还怀疑你是魔教的奸细，你怎么说？”
道玄闻言瞳孔一缩，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那张小凡说把那两只妖狐打下熔岩，谁信啊，定是他藏匿了玄火鉴。”
李洵性格高傲，好面子，又非常痛恨魔教中人，被曾书书这么一冤枉，顿时激动起来，道：“当日鬼王那么赏识张小凡，说不好他才是魔教的奸细。”
苍松暗中留意着道玄的神色变化，可惜并未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心里有些烦躁，但也未曾出口，毕竟他是一脉的首座，拉不下脸和一个小辈争执，也不能暴露自己急切的情绪。
“你...”
曾书书气急，伸手拔出轩辕仙剑直指李洵。
陆雪琪面若冰霜，眼露锋芒。
“好了！”
道玄眼睛瞥过右边青云弟子一圈后才转向李洵，缓缓开口，道：“如今张小凡已无法修炼，就算是魔教奸细，也已失去威胁，至于他是否知道玄火鉴的下落，那也只是你的猜测。”
道玄话中的意思很明显，阚长老制止了李洵再次反驳，道：“既然如此，我们会再详细调查，如最后发现是那张小凡藏匿的，到时候还请道玄真人将玄火鉴交还于我焚香谷。”
“如有此事，我定不会包庇张小凡！”
阚长老微笑施礼，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恩！常箭，送送诸位道友！”
“是！”
等焚香谷的人走后，大殿上的气氛松散下来。
诸位弟子虽不敢开口出言，但偶尔转头用眼神传意。
只有余下的四位首座面若寒霜，肃然凛凛。
道玄坐在主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缓声道：“大家都回去吧！”
陆雪琪低垂着头，一路跟着水月大师出了玉清殿。
“师父！”
水月叹息了一声，转头凝视着她：“琪儿，你今日做错事了。”
陆雪琪不敢看她，盯着地面，轻声道：“是，师父。我让你为难了，是弟子的错。可是那个张小凡他...”
“你为何会以自己的性命为他担保？”
陆雪琪神色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水月望着她，似乎想起了往事，半响，摇头轻叹：“唉，冤孽啊！”
“师父，我，我...”
水月见此，苦笑一声，目光转向天际，眺望着那白云山峰，道：“我说你做错事，并非是让我下不了台，而是你们差点把张小凡推上死路。”
水月的声音低沉，似乎陷入回忆中，道：“一转眼快百年了吧！当年也有一个像他一样的弟子，犯了大错，那时我们也和你们一样不顾一切的为他求情，可是最终还是...”
水月回转过头，迎向陆雪琪的目光，道：“那个人的情况与张小凡并不相同，但他却是你们掌门师伯最痛恨的人啊！”
陆雪琪看着师父水月那伤怀的模样，忽而想起了之前沐子鸣跟他说过的话。
......
落霞峰山群中的一座奇峰上，沐子鸣伫立在茅屋外眺望。
离玉清殿会审的时间已过了十天左右，沐子鸣从每天送饭的小师弟的口中得知了后续消息。
他每天都在修习法门，修为的进展不尽人意，虽不是十分缓慢，但也没能让他进一步突破。
“不知碧瑶现在如何了？”
几乎放下所有过去的包袱，沐子鸣也轻松了几分。
一道人影从山下的小路走了上来，一身的白色道袍沾了些许尘土，他手中拿着一个竹篮子，额头冒着汗珠，时不时用袖子擦拭一下。
经过他这几天的送饭，沐子鸣和他交流过，知道了这位小师弟的名字，叫文竹。
一个有点偏女性的文雅名字，人长得也瘦弱，性子有些腼腆。
沐子鸣转头看去，微笑：“小师弟，又是你送饭啊。”
文竹笑道：“沐师兄，这是师父给我下的修行任务，说是让我锻炼身体。”
文竹手持着一块玉牌，对着小路方向。
一道隐匿的光幕结界忽然出现，然后其上霍然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刚好能让文竹把竹篮子伸进去。
沐子鸣伸手接过，放在不远处的一张木桌上。这木桌原先是放在屋内，后来被沐子鸣搬移出来了。
沐子鸣从竹篮中拿出饭食，置于木桌上，便吃了起来。
“小师弟，最近门内有什么事情吗？”
文竹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沉吟一会，道：“门内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焚香谷的人又来了，不久便离开了。”
“张小凡呢？”
“张小凡还在大竹峰。”
沐子鸣莞尔一笑，道：“他在大竹峰当厨子吧。”
“恩！”
“林惊羽呢？”
“听说他正在闭关修行。”
沐子鸣眼中掠过一抹思索，道：“那陆雪琪呢？”
文竹摇摇头，道：“沐师兄，我不太清楚。”
忽然，沐子鸣手中一顿，快速的把筷子碗碟放回竹篮，道：“恩，我已吃完，你拿回去吧。”
文竹见他今天吃得少，便问：“沐师兄，今天胃口不好？”
沐子鸣微笑道：“不是，是心情好，你快回去吧！”
文竹挠挠头，不明所以，只得点头回去。
“叮当~”
一身水绿衣裳出现，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金色铃铛，微风吹拂，衣袖飘飘。
沐子鸣微笑的凝视着她，道：“碧瑶，你来了。”
碧瑶的神色欢喜，而后带着点肃穆，道：“是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