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离？你怎么会认得厌离？”
韩信的眼中怒意弥漫，牵着她的手腕暗暗用力。
明明她连自己都认不出了，却知道厌离是谁。
婉清不知道她的哪一句话，哪一个字惹他讨厌了，只觉她的的手腕下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了。
他是个冰坨子吗？！
“我、我是被他捡回来的。”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生怕一句话激怒了他。
高处不胜寒，冷风瑟瑟地吹进她背后撕裂的衣衫中，她现在只想逃离。
他冷着脸问道：“那你是什么？他的朋友？他的仆人？还是供他玩赏的……小猫小狗？”
他咬紧牙关，最终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我什么也不是。”她没发怒，也不敢发怒，只是像冰针扎在心上，又冷又疼。
想想她受过的折辱，多这一个不算什么。
“你为什么会被他带回来？”
“我在牧羊，正巧……碰上。”
韩信把婉清那个可笑的谎言拆开再结合，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放羊放到边界去了？还是羊跑到战场上了？”
他眯着眼睛质问着婉清，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婉清僵着身子不敢动，眼前这个人与厌离比起来，给她的压迫真的是太多了。
厌离总是对她笑，或轻浮的，或戏谑的，眼中藏着她琢磨不透的野心和欲望。
但是他恨不得把自己扎穿一样。
不屑于伪装，她能感觉到泄露的寒意。
他一字一句的逼问自己，若是在牢狱里质问她的人是他的话，估计会被吓到腿软吧。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跑得稍微远了一点。”
“怎么不跑？”
“啊？”她一度怀疑听错了。
“我问你怎么不跑？之前怎么不跑？刚刚怎么不跑？现在怎么不跑？”
韩信厉声问着她，她一下子愣怔住了。
“你就心甘情愿地被一条龙带走了？还是说你就这么愿意留在他身边？”
“我、我……”婉清“我”了半天没敢继续往下说。
她真是有点搞不懂了。
这龙到底是不让她逃走，还是怂恿她逃走。
这里的龙，真的有愿意让她走的吗？
韩信不打算等她的回答。
“想离开吗？”他冷峻的眉角渐渐柔和下来，“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厌离，离开这个国度，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婉清低着脑袋，眼睛里失去了光：“我不……”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另一道妖异的声音打断：“哥哥这样明目张胆地抢我的人怕是不好吧。”
厌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高台，也不知道究竟在一旁听到了多少。
韩信皱了皱眉，松开了握着婉清的手，但没有离开。
婉清手腕上那一圈青紫色立刻被垂落下的长袖遮盖，但还是没有逃过厌离的眼睛。
厌离的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走到婉清的身旁，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脑袋：“怎样，我这捡来的小姑娘可还耐看？”
他的笑容，他的动作，微微上扬的语调都是那样风流。
他这样做对自己自是毫无意义的，只不过……他更想看看那个薄情寡淡的韩信，究竟，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