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也想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接近自己。
是仇家还是故人？
予安醒来第一眼便看到李白。
他轻倚在床边，超脱凡俗的美将他衬成一幅鬼斧神工的画，让她离不开视线。
他就近在咫尺，予安支撑着起身，轻微的动作便打破此刻的宁静。
“醒了？”
“嗯。”
她的头还有些痛，思绪绕成乱麻，更是想不起李白为何会和自己待在一起。
话说为什么每次醒来都是头疼呢？是脑子不好使的前兆吗？
予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羞耻的衣着和沾满血块的衣襟，神情复杂。
她干了些什么，是吃人了吗？
李白丢给她一套干净的衣服，便转过身去：“换上。”
予安直接上手扯开衣带，抬眼看了看李白的背影，低下头继续脱着。
“不回避，也没关系。”
这不是妓女说出那种诱惑，也不是恋人说出的那种调情，她只是在说这样一个事实。
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伤，大大小小的绷带绑满了手臂，小腿，腹部，裸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丑陋的疤痕，就像美丽的蝴蝶，偏偏是折翼的残翅。
这样的身体就算是妓女也不会有人想触碰的吧。
予安无奈地扯动嘴角，那个她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过她至少要谢天谢地自己还完好无损。
李白俊秀的眉皱了下，却还是忍着站在原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予安也想狠狠地撤自己一巴掌，她嘴里说的话和她脑子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搞得跟赤裸裸的勾引一样。
予安默默在心里念着自己的人设。
我是个冷漠的杀手，我莫得感情……
她选择回避这个问题。
予安默不作声地将那条月白色的腰带缠上腰际，眼神却不由得落在木桌上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味道很重，甚至还淌着血……
司空见惯了尸体，予安只是瞅了一眼便继续投入到手上的动作。
“桌上那颗头，是怎么回事？”
摆设吗？小东西真别致。
李白瞥了一眼那个头，脑中便浮现出予安她抱着那个脑袋的时候，像是在邀功请赏一般，那时倒有些可爱。
“你的。”
李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他突然起了兴致，想逗逗这个女人。
什么？
予安吓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在还在。
不对，她可能是丢了脑子(ー_ー)!!
予安没说一句话，甚至连动作也只有那么轻微的一下，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她松一口气的声音倒显得尤为明显。
无风流动，李白的衣摆却动了动，似乎是他在笑。
“在看到你一个闯到青楼里杀了那个人的时候，在下还以为你这种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置之生死于度外，可没想到……竟也会这般怕死。”
——“我惜命。”
她曾这样说，李白还记得。
予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李白话里的意思。
呵，不就是嫌她傻嘛。
可她为什么要杀这个人呢？
她想了想，好像是没钱请李白喝酒，然后正巧在悬赏令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安，予安再定睛一看那个不成样子的头，默默捂住脸。
她见过这男人一面，他是左相安插在武帝身边的线人，现在被她弄死了……嘤，左相应该不会弄死她吧？
她也开始嫌弃自己傻了怎么般？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