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眉间悲色,浮出淡淡讥讽,唐韶依冷冷扫视着在场众人:“陪葬?”
“对,陪葬!”屋内之人观点出奇的一致。
“对不起,我唐韶依不喜欢做这些没有一点儿营养的事情。”唐韶依斜睨起眼睛,语气幽冷:“陛下之死,我会好好查清楚,若真是慕容流风所为,我会为他讨回公道。至于你们当中某些别有用心,想借此陷害我的人,我也可以告诉你,想要我的命,可以,先问一问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削尖的下巴高高扬起,眼神之中忽然就充溢着不可侵犯的神气和霸气,一时之间,揽月阁内空气都似凝滞了一般。
一袭白衣白得刺眼,一双黑眸黑得骇人,一身铮铮傲骨,让这满室七尺男儿不觉间矮了几分。
时间仿佛定格,气氛陷入一种让人窒息的尴尬。
每个人都不敢再开口,仿佛一说话就会没命一般。
寂静的揽月阁,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是如此的清晰。
“没什么事,就请各位回去吧,揽月阁,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来闯的!”唐韶依冷冷乜着双眸,语气不怒自威。笑话!她堂堂淡淡月华神女,若是让这几个朝堂小丑逼的给孟期陪了葬,那她这些年隐忍,这些人潜心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你说让回,我们就回,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今日,你若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少不得,我们便要无礼了。”宿雪城不知死活地再次开口,眼神已有几分暴戾之色。他就不信,唐韶依身在南希国,还能折腾出大天来!
这句无礼才落,铿铿几声响,几名蓄意讨好宿雪城的侍卫已是拔剑围上了唐韶依。
“大胆!”揽月阁外一声暴喝,众人俱是不由打了个寒战!听声音,好像是杀神王爷……
来人不是孟许,却是何人?闻听揽月阁有变,四韵俱是非常着急,饶是秋韵镇定,也只想到搬来孟许这个救兵。
说来也巧,揽月阁这边闹腾起来的时候,恰好落满堂就在四韵的小居内,秋韵一说去寻孟许,落满堂一刻也没停直接就奔了皇太后的兆雪楼去。还好,皇太后那里并没有什么大碍,孟许也能脱开身,若非如此,唐韶依要真是伤了南希国的朝臣,这事,也就算闹大了。
“我看,哪个敢在揽月阁放肆!”孟许剑眉斜挑,疾走两步护在了唐韶依身前,“还反了你们了,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
越说越气,孟许指着室内众人的鼻子一叠声开始骂道:“揽月阁!储后之居,何时你们也有擅闯储后居所的权利,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倒是说说,啊?!”
“还有,本王可以告诉你们,唐姑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也放话在这儿,这南希国只要有本王在,谁也别想动唐姑娘一根头发!”孟许顿了一顿,双目喷火扫视众人。若非落满堂去的及时,今日,依依只怕要进了这帮狗奴才的圈套。
众人俱是艰难地咽着唾沫,一个唐韶依就够他们小心肝跳不起来了,现在又来一个火爆的王爷,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在枪口上撞?
“可是……陛下是因为这个妖女……”宿雪城犹是不甘心,恨恨地望着唐韶依。
“这是王兄的皇后,即便是王兄薨了,她仍然是王兄的皇后!任何人,再敢出言不逊,即是大逆不道!”孟许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着唐韶依。既进揽月阁,便是储后。他承认,他也爱慕她,对她倾心,可是,王兄为了她连命都丢了,自己若是再一心去追求她,岂非愧对王兄在天之灵?
唐韶依心神忽得一震。王后?自己何时应了孟期要做他的王后?
眼神奇怪地望着孟许,唐韶依涩声开口:“王爷,我……”
“皇嫂在上,受王弟,一拜!”孟许不容唐韶依多说,身子一弯,跪了下去。堂堂南希国杀神王爷,不跪天不跪地,不跪当朝天子,居然对着她唐韶依跪了下去!
一时之间,心口堵得难受。唐韶依扶起孟许,无限疲惫地一笑:“王爷……”
“皇嫂,今日朝中乱局,还望皇嫂好好处置!”孟许低着头,不敢看唐韶依的眼睛。把她推到这个位置,难道是他本意吗?但是,若不如此,他相信,她下一刻,就会飞奔回月华国。一旦她回了月华国,那么,他们就只能成为仇人。他不想和她为敌,不想成为她的仇人,所以,他宁愿把她推到后位,推成自己的皇嫂,只为了她能留住南希国。哪怕自己,每天只是能够看她一眼,心,便足矣。
唐韶依眼眸一垂,发丝轻轻滑到了肩头,霎那间,连她自己也有些迷茫了。孟期,对自己有恩,如今又为了自己命丧他乡,于情于理,她都该为他讨回公道。
只是,自己真得能够狠心,向慕容流风下手吗?
“还不参加我朝国母!”孟许回身,狠狠瞪着室内一干大臣,阴沉沉开口。
“这……”室内众人,一派踟蹰。
“这什么这,难道,堂堂月华神女做我们南希国的国母,倒委屈了你们?”孟许挑眉,语言间已有了威胁的意味。他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现在只要把唐韶依推到那个位置上,就好,只要到了这个位置,她便走不了;只要到了这个位置,别人也再难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