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云亦扬高昂着头,望着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的教众,语气幽冷如冰,“而且,今天,你也没有决定别人生死的资本!”
唐韶依冷眼打量着团团聚过来的修罗教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幽然而起,“是吗?”这声“是吗?”阴冷中带着一股直透人骨子里的霸气。
唐家子向来是颐指天下,何时,轮到别人来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她?!
站在唐韶依身旁的孟许清楚的感到了她的煞气,是的,煞气!仿佛整个密室在唐韶依幽幽怒气下,都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便是云亦扬也察觉出了气氛的异样,冷笑一声,“今日,便是你唐家彻底覆亡之时!”
阴沉的话音一落,云亦扬厉喝一声,“动手!”
铺天盖地的人影恍惚如鬼魅,唐韶依清泠泠一笑,手中金笛牢牢护在身前,对孟许低语一声,“自己当心!”便迎上了修罗教芸芸教众!
孟许面色一正,身子一晃,毫不落后的也对上了近在身前的修罗教众。
云亦扬慢慢靠近楚桓岳,扶着他道,“先生受惊了!”
楚桓岳稳稳心神,惊魂甫定,“有劳教主!”
云亦扬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便携着楚桓岳向一旁的红木椅走去。虽然这个据点教众不多,但对付两个大病初愈的人,当是不成问题。
唐韶依与孟许且进且退,两个大病初愈的人,竟是精神十足,直将修罗教的一干教众逼得呼天抢地。
云亦扬看着场中一片狼藉,眉头深深皱起,怎么自己这些留守的教众,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紧紧握起修长的手指,云亦扬目光里泛起浓浓的杀机。
望着那嗜血的眼神,楚桓岳不由惊起了一身冷汗,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凑到云亦扬身旁,低声道,“教主,莫要激动!”
云亦扬转头看着楚桓岳,眯起眼睛,“先生有何话说?”
楚桓岳默然半晌,迟疑片刻幽幽道,“教主,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亦扬扯扯嘴角,稳稳心神,声音低沉:“先生请讲!”
楚桓岳咽了口唾沫,悄然附在云亦扬耳旁耳语一番。
边听边点头,到最后,云亦扬竟是禁不住笑了起来,“妙计!妙计!”
楚桓岳听了云亦扬夸赞,老脸一红,干笑两声,“教主若是认为此计可行,现在就应趁早离开此地。”
云亦扬含笑点点头,“先生说的是。”言罢,携着楚桓岳向密道深处走去。
唐韶依虽身在战局,却眼观六路,今见云亦扬要走,哪里肯依,手中金笛猛然划出一道金线,身子横掠向云亦扬。
便在这时,云翳鬼魅一般的阻在了唐韶依身前,亡国灭家的仇人就在眼前,唐韶依早已杀红了眼,几乎不假思索的挥出了金笛,本就心存畏惧的云翳,怎么可能是盛怒下的唐家子的对手,身子一软,胸口已被快如闪电的金笛刺穿了。缓缓倒地,鲜血汩汩流出,不片刻,便有出气没进气了。
而唐韶依解决了云翳,再抬头去找云亦扬时,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恨恨的跺跺脚,唐韶依面色气得煞白!云亦扬!云亦扬,你个缩头乌龟!
正自气恼间,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唐韶依双眸紧眯,眼中危险的光芒乍现,身子一个翻腾,手中金笛毫不客气的插了出去。
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鲜血从他的心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地砖。
浑身寒意升起,一双寒潭似的眸子充满浓浓肃杀之意,冷冷扫过和孟许纠斗的修罗教众,收手一甩金笛,青丝刹那凌乱,白衣如烟飘起,唐韶依腾身加入了众人的战团。
金笛或斜指,或上撩,一招一式,俱是杀招。
不片时,暗道之内,便躺了一众尸首。
收笛,伫立,长衣无风自动,道不尽的睥睨大气。
孟许望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子,只是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没来由地散发着一股阴柔的霸气,让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儿都不禁有些想要臣服。是的,臣服……
孟许忽然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不是一向想要争霸天下吗?为何如今会对面前的女子生出了想要臣服的想法?
唐韶依回眸,斜眼一扫孟许,红唇弯弯,意态清冷:“王爷,我们该走了。”
孟许讪讪一笑:“是啊,该走了。只是,这密室都已经被封死了,我们要往哪里走呢?”
唐韶依一愕,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刚才被云亦扬气得方寸大乱,还真把他封了出口这事儿给忘了。此刻被孟许提出来,唐韶依也不由愣怔了一会儿。
“四处找找,应该可以找到出处吧?”唐韶依有些不肯定起来。毕竟修罗教主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既是决定困死自己,又怎会轻易让自己找到出口?
孟许苦笑:“也只能如此了。”
黑漆漆的密道之内,唐韶依和孟许一前一后,在密道壁上寻宝似的展开了搜索,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密道之中因为不透气,空气亦是越来越稀薄。再寻不到出路,两人都有被憋死在密道的危险。
这一点,两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但两人谁都没有说透。毕竟,死,并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两人的神色都从未有过的严肃,一步一步在密道里寻找可能隐匿机关的地方。
“机关会在哪里呢?”孟许剑眉紧皱。
唐韶依不答,只是脚步轻轻向云亦扬方才站立的空地走去,白衣飘飘好不轻灵。
孟许奇怪地看着她,这片空地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什么都没有,可能会有机关吗?
双目如炬,紧紧盯着那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凤眸间缓缓有了笑意。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