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误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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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篮球小飞人的回归(1)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后,教室里本来是安安静静的,一下炸开了锅。男孩子一脸难以置信,女孩子一脸春心荡漾。

“瞧,那不是蒋一曦吗?他居然来上课了!”

“哇!太震撼了,连蒋一曦都来上课了,他旁边的是谁?”

“那是给我们上普法课的程律师吧。”

“程律师威武霸气,牛×!程律师,我崇拜你,我要做你的脑残粉!”

……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这孩子很不负众望地坐在了教室最后排。我汗滴滴地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还有脸红的女同学偷偷转过头来偷瞄几眼,都被蒋一曦无视了。

上课铃响后,刚开始上课时还因为蒋一曦的出现而乱糟糟的课堂陡然安静了,班主任徐老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同学们,打开书本第38页,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法律的渊源。”

大学的课堂比高中时候宽松很多,所以即便有人上课开小差、看手机、睡大觉,只要不影响上课的秩序,老师都会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人们常说,只要冲破了高中三年的桎梏,打破高考的封锁线,等待着你的,就是四年的悠闲假期。

当然,在育德里的日子,不能算作度假。因为育德还有学分、积点、考试等压着你,而且纪律严明,管理严格。

我开了一会儿小差,斜眼瞥到蒋一曦也在神游太空。讲台上徐老师刚好讲到法律在现实生活实践上的具体应用,随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下面,我们用法律知识来回答,假如妈妈和女朋友一起掉到水里的问题。”

妈妈和女朋友一起掉到水里,简直就是亘古不变的甲骨文问题,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个难度级别。

讲台下面的学生们一开始听见这个问题是嘻嘻哈哈笑着的,但在被老师点名问了又答不出来后,全部成为惨兮兮的苦瓜脸。

“什么嘛,老师,这种问题哪里还有什么答案。”又一个被难倒的学生大吐苦水。

徐老师倒是不急不缓:“没事,大家再开动思维,运用你们的知识好好想想。”又说,“没有人接着回答吗?那我自己来点人了,来,最后面那个瘦个男同学,你来回答看看。”

后来我在想,当时教室那么大,徐老师不能看见最后面坐着的人的样子,那也委实不能怪她。

而坐在前面的同学,正用惊恐的眼神望过来……

是的,没有错,徐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恰恰就是蒋一曦。

而这是自我对他补习后的第一堂课,为了不打击他的自信心,我“唰唰”地在下面写了几个关键字眼,如“法律关系”和“救助义务”,悄悄递给他。

蒋一曦瞄了几眼,便说:“这个问题在法律上,对母亲是直系亲属的关系,构成法律上的救助义务,基于这种义务,如果对母亲能救助而不救助,导致结果发生的,则构成法律上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或过失致人死亡罪。相反,对女朋友,只有恋爱关系,不构成法律上的救助义务,但如果具有一同游泳嬉戏的邀约行为,也必须承担民法上的赔偿责任。”

我本来只是稍微地提点他一下,没想到就在起立的这个瞬间,他就把思路全捋顺了,还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回答得圆圆满满、滴水不漏,还把我的提示升华了一点。

这孩子果然……没白栽培他,太让我欣慰了,我顿时心情大好。

没想到惊喜没多久,很快就来了惊吓。

徐老师顿了顿,才说:“说得挺好,不过旁边的同学,你刚才递什么小字条呢?”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徐老师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在生气的状况了。通常在老师狂性大发的时候,同学们都习惯性地噤声,防止被连坐,同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那个引得老师愤怒的同学形成精神上的围剿。

我环顾了四周之后,心中顿时有万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因为不幸被徐老师点名批评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啊!

见我磨蹭着没动,徐老师又厉声说道:“就坐旁边那个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

我站起身,囧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前面的同学们厚道,笑得东倒西歪的,还不忘提醒徐老师,异口同声道:“老师,她是程律师!”

偏偏徐老师听不清楚,推了推眼镜:“叫程吕什么?”

反正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死有什么可怕,最可怕的是死的时候样子不好看。我一不做二不休,报上了鼎鼎大名:“是程子薰。”

徐老师誓死要搞清楚我的名字:“到底是程吕士,还是程子薰?”

同学们笑得都疯了。

于是一堂课在这样心惊胆战、群魔乱舞的节奏下圆满地结束了。上完课后,我和蒋一曦都非常“荣幸”地被请到了徐老师的办公室里。

冷气冷飕飕的。

徐老师叹了口气,看着我无奈道:“程律师,你把一曦带来上课的动机是好的,但是你要来考察上课情况,下次请提前通知,不然容易扰乱课堂秩序。”

旁边的老师纷纷过来劝解,说了一阵之后,发觉是误会一场,也就没什么事了。

走出办公室,我用眼神剜了蒋一曦几眼:“都是你,都怪你,害我出糗。”话没说完,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人。

我正要说点什么,没想到对方先认出了我:“哎哟,这不是程子薰吗?”

“方浩、宁宇晨,原来是你们!”我一看,发现是我大学时候的两个同学,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

经过一番交流,才知道他们两个都考上了育德的研究生,现在正在读研一,其中方浩还是校学生会主席,宁宇晨是副主席,两人的头衔那是牛×得一塌糊涂。

我作势捶了他们一下:“行啊你们,都这么厉害!”

方浩说:“哪有你厉害,毕业后直接去了正成律师所,现在还是我们这大学部的法律顾问,比我们厉害多了。”

宁宇晨也说:“上次你的讲座我去听了哦,说得真不错。”

我嘿嘿怪笑了两声,又和他们历数了当年在大学里做过的荒唐事什么的,居然把蒋一曦给忘了。直到方浩用眼神提醒,我才想起来,悻悻地拉着蒋一曦给他们介绍着:“这是我师父的儿子,蒋一曦。”又对蒋一曦说,“他们都是我大学时候的班干部,现在可是你们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呢。”

蒋一曦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方浩和宁宇晨对看一眼,打着哈哈道:“我们正要去上体育课呢。”

我正想和他们两个告别,没想到蒋一曦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对他们说:“这么巧,我们也要去上体育课。”

神哪,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大学部和研究生部的法律系是上的同一节体育课,只是在划分选修课程上有所不同。同样一节体育课,可以选修游泳、乒乓球、羽毛球、足球、健美操等十几大类课程,可谓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同一节体育课也就算了,方浩和宁宇晨选修的是篮球,但是很不巧地,蒋一曦这熊孩子,选修的,也是篮球。

我顿时无语凝噎,世界怎么这么小,世界怎么这么巧!

阳光明媚,蓝色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

天气这么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容易引起女性身体激素紊乱,是产生痘痘的主要根源。

但我还是不得不暴躁一回,低声道:“蒋一曦,谁说要和你一起上体育课了?”

我好烦躁,我好暴躁,神哪,我要变身奥特曼,杀死蒋一曦这个小怪兽!

不过在方浩和宁宇晨面前,我还是没法把蒋一曦就地正法,只能屁颠屁颠跟着他们去了体育馆。

正所谓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在看着他们集合的时候,我这个逐渐老去的毕业生也陡然生出了一些感慨。

在队列中,我也看到了上次叫蒋一曦为“亲爱的”的女孩子,原来是他们隔壁班的,蒋一曦是法律系A班,那女孩子叫姚千舒,是B班的。

姚千舒一看到蒋一曦,嘤咛地叫了声老公,笑得跟朵花儿一样,想也不想就黏上去了,省去我好一番盯梢的工夫。

可没想到才列队几分钟,跑完操,体育老师分了下场地,又发了几颗篮球,就让同学们自由活动去了。

这真是……让我好生妒忌,好想去做体育老师啊!

我正咬牙切齿地嫉妒着,蒋一曦走过来轻飘飘说了一句:“课上完了。”

姚千舒跟在他后面,认出是我,怪声怪调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妹妹来看一曦打篮球,原来是程大律师程姐姐。”

她的这句“程大律师程姐姐”,让我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不一会儿,方浩和宁宇晨也过来了,方浩好奇问我;“子薰,你要和我们一起上篮球课?”

宁宇晨也说:“和我们打一场?”

我在育德高中时是学校篮球队的,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方浩和宁宇晨是我大学时的班干部,也许在档案归档的时候看到过。

而今天因为要陪蒋一曦上课,我也没穿裙子和高跟鞋,穿的是牛仔裤、帆布鞋,就更切合他们“打一场”的要求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正想推辞,没想到蒋一曦却说:“好啊,我和她一队,你们一队,2VS2,先入三球为胜。”

这神展开一样的剧情,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我嘞个去!

我扯开嘴笑了笑:“这不大好吧,我也万年没碰过球了,都快忘记篮球和篮筐长什么样了。”

那熊孩子蒋一曦居然说:“我看过你投篮,准星还不错。”他又促狭地笑,对方浩和宁宇晨说,“不过是用高跟鞋爆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