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奈落淡淡的说着,挽起衣袖,莹白的胳膊,淡青色的血管隐隐若现,看似羸弱的手臂却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白桦弹了弹针.管,推动,将针.管里多余的空气排出,尖锐的针头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轻轻的将针头对准血管插入,将里面的溶.剂一点点的注.射进血管里面。
身体的细胞随着药剂的注入,渐渐活跃起来。
“唔。。。”
疼,炙热的疼痛,像蚂蚁撕咬,一点一点的将血肉从身体分离开来一样。
细密的汗珠铺满了额头,汇成小股,没入发鬓。
白桦眸色微闪,替奈落拭去汗珠,一个手刀将毫无防备的奈落敲晕。
“吾族,一直逃离,却始终不得法,千年前如是,现如是。”
“一纸之契罢,却如诅咒般。”
“祖为其隐姓埋名,父为其倾尽全族,吾为汝奉献所有。”
白桦似探非叹的说着,轻轻的将奈落的发丝打理整齐,银白的匕首在掌心一划,刺目的鲜红滴落。
另一只手捏开奈落的嘴巴,将不断滴落的鲜血尽数喂入奈落口中,腥锈带着极淡的异香在帐篷里蔓延开来。
“也不怪,不怪,是徐七欠公子的,咳咳.....”
白桦的脸色以肉眼可将的速度苍白起来。
“千年了,千年了.....”
“想不到,这纸契约,竟是你我。”
白桦轻笑,眼神略显空洞,暗红的图腾渐显,诡异而妖冶,如仙坠魔。
“可,吾甘之如殆。”
冰冷的薄唇虔诚的覆在奈落染血的双唇上,粉红的舌.尖为奈落拭去多余的痕迹,勾出藏在贝齿后的小舌,尖锐的虎牙毫不留情的将那柔软的舌尖咬破,吸吮。
腥锈的味道在白桦的口腔里蔓延。
奈落依旧昏迷着,相比于身体所承受的疼痛来说,舌尖被咬破,吸吮的酸麻根本不值一提。
白桦一直吸吮着,直到口腔里那浓重的腥锈味渐渐淡化,最后化成白桦极为熟悉的异香才停下。
契成。
白桦似是有些不舍的离开那柔软,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像是在回味刚刚的感觉,一缕血红从嘴角滑下,暗红的图腾渐渐隐去。
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无声的改变着。
白桦简单的为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用拇指拭去唇角的血迹,将奈落横抱而起,步伐稳健的走出账外。
“成了?”
伊崎田抱着双臂,神情冷淡的看着白桦,毫不客气的问着。
白桦知晓他问的是什么,微微颔首回应。
“那就好。”
白桦望着伊崎田离去的背影,灰白的瞳孔里有着几丝疑惑,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白桦看了眼怀着的奈落,有些线索一闪而过,微抿着唇,有些不言而喻的事情似要破土而出。
半小时后,奈落悠悠转醒,身体力量渐渐恢复,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感知到目前的身体状况,奈落愉悦的展开双眉。
睁开双眼的瞬间,一个暗红的图案在墨黑的瞳孔里一闪而逝。
“醒了?”
白桦的声音带着几分情动的沙哑,温润的轻笑,眉眼间的疏离被温和所替代,奈落看着白桦有些微愣,心脏似乎被不同不痒的撞击了一下。
她,这是怎么了?
奈落微微皱眉,口腔中带着异香的腥锈味仍没尽数消散,舌尖的刺痛将奈落的拉回了现实。
“进来了。”
奈落从白桦的怀着站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四周,这应该是耳室。
看着奈落的反映,白桦似乎有些失落,幸好契约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否则,估计他这辈子也别想了,他还应该感谢伊崎田和提点伊崎田的人。
耳室里除了一些器皿,有价值的就只有墙壁上保存完好的壁画了,上面记载着徐.福在秦时的经历,从入朝到为始皇帝炼制不老仙丹,一直到前往仙岛寻药。
“主上。”
伊崎田有些惊喜的喊道,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是了解那个契约,那个人说,只要契成,这个墓对主上的危险程度可降低至少一半,他问过白桦,可白桦并不曾细说,只是告诉他,可以。
原本他不打算让白桦结这个契的,只是,能将危险程度降低又不会对主上有什么影响,何不为之?
“小落儿。”
凉·西蒙站在门口低喃,眼中闪过几分痴迷,克制住几欲上前的冲动。
“如何?”
手冢国光看了眼墓中相谈甚欢的三人,站在另一天墓道口问着。
“等那两人回来确认情况才知晓。”
凉·西蒙的猩红的眼眸微闪,最终将视线收回,强迫自己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呼,累死小爷了。”
阿娇一会到目前这个还算是安全的地方,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下。
“小爷那条路是死路,尽头是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空墓,要不是小爷反应快,就被锁死在里面,跟那几具骸骨陪葬了。”
啊娇.喘着粗气,喝了几口水,哑着嗓子说着,一路狂奔出来,嗓子都要冒烟了。
“木落呢?”
阿娇左右看了一下,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面容显得有些慌乱。
“那这天道的尽头的墓室了有一具棺椁,被开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手冢国光抿了抿唇,将自己所见说出。
这个中转的墓室有六条通道,除去来时的那一天,还有五条,凉·西蒙并不确定是哪一条,真正的入口只有一个,所以,才会有每人探一条,白桦留下来照顾奈落这一出。
当年松雪兮云便是用这个方法探道的,而她的母亲在笔记中也只是记载了这个方法,和真正入口里的那个墓室里的情况,并没有标明是哪个是,无奈,只能用同一种方法探路了。
“快走。”
木落从甬道口飞奔而出,大声吼道。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嘶吼声。
凉·西蒙神色一变。
“这边。”
白桦想也不想的拉起奈落跑进凉·西蒙指的那条甬道中,伊崎田紧随其后。
木落一把捞起仍在呆愣的阿娇,抗在肩上飞奔。
“你们......”
安然有些莫名的看着跑进来的众人。
“机关在墙上,快找。”
凉·西蒙微抿唇角,神色凝重。
“没有。”
“这边也没有。”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什么不可能,小爷会拿命赌吗?”
阿娇烦躁的说着,不止阿娇,所有人都有些焦躁,只是没表现的那么明显,危险将近,却没有找到入口,心底的那股烦躁感几欲喷发。
随着越来越近的嗬嗬声,一行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那条不是,伊崎田那条不是,阿娇那条也不是,手冢那条就是当年她母亲开棺开出血.尸的哪一条,也不是,木落那条有血.尸,估计就是当初确认不是,让两个死士随便引进去的一条,那就只剩下目暮安然的这一条了,怎么可能没有机关。
母亲的笔记中,机关就在墙上啊。
Shit,明明告诫过,会有血.尸,发现就不要乱来,不然怎么会照成目前这个状况。
嗬嗬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血红色狰狞的血.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生人的气味,浓郁的让血.尸停顿了一秒。
泛着寒光的利爪迅速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攻击而去。
“小心。”
木落闪身,为阿娇挡去这道攻击,毫无理智的血.尸可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它的脑海里,只有守卫这里,眼前的这些人,要么死要么同化。
血.尸猛烈的攻击可不是木落一个人能够挡得住的安然和伊崎田对视了一眼,抽出随声携带的短刀协助木落。
战火随着战斗的不断升级,波及到了仍在找寻机关的几个人身上,场面混乱了起来,慌乱间,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机关,一扇石门被缓缓打开,甬道很窄,很黑。
不透光的甬道,像一头潜藏的野兽,未知的危险,只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头血.尸不知疲惫,木落三人也伤不到它,一身皮.肉,坚硬如铁,时间短看不出什么,时间一长,木落三人的体力消耗殆尽,他们就危险了。
“先走,我断后。”
木落对安然和伊崎田冷然说道,奈落他们在门一开的时候就进去了,甬道很黑,手电能照亮的范围有限。
安然和伊崎田听到木落的话后,不再恋战,飞速后退。
门在闭合,意识到这个,伊崎田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和目暮安然肯定能进去,也就是说,有人想将木落留下。
“木落,快撤。”
伊崎田对木落吼道。
木落余光扫向伊崎田所在的方向,看到正在缓缓闭合的石门,心神散乱了一瞬,而就是这一瞬的时间,木落便被血.尸抓了个空挡,划伤了手臂,鲜血的甜香在极大程度上刺激着血.尸敏锐的嗅觉。
心知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木落使用巧劲以求脱身,借力用力,借助血尸攻击而来的力道,飞速向石门弹射而去。
白桦暗灰的眼眸穿透人群,落在阿娇身上,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玩味。
按下机关的是谁,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木落成功侧身闪进了甬道内,石门重重的合上,将血尸挡在了石门外。
石门合上的厚重声,砸在众人的心上,莫名的染上一丝沉重。
他们,没有了后退的路,只能一直向前走了。
只能不断的前进,也只能不断的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