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刚带着自己追求了一个月的女生文雨声和言红梅、宁声涛一起过了一个很简单的生日,大家就在公园里找个地方坐着吃点东西聊聊天。
事情正常的发展结局应该是赵至刚和文雨声晋级成为正式的情侣,言红梅和宁声涛弄出些暧昧。可事情并没有如此发展,李卫康“偷人”被发现跳了楼受了伤,宁声涛终于找到借口不用和言红梅暧昧不清。
第二天早晨,风云突变,半夜下起雨来。早晨赵至刚的电话把宁声涛叫到文雨声的身边,抱着做个和事佬的心态赶去的宁声涛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赵至刚好好解劝文雨声,让两人的爱情能够真正经受风雨考验时间磨炼。
可不知不觉中,年轻男性在异性面前自信骄傲的特质展现了出来,宁声涛面对文雨声对自己的佩服和赞赏,又怎样帮自己的兄弟进行解劝呢?
“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一个谜,你认识一个人就好像在解答一道谜题。哲人说女人是一本书,好的女人让男人百看不厌,引导男人上天堂;坏的女人让人厌恶,引导男人下地狱。”
“那男人呢?”
“男人也是书吗?”
“男人不像书,男人像电影。”
“哦?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富于攻击性,女人富于防御性。男人好战,女人好爱。男人大局观更强,大事更考验男人;女人局部观更强,小事更考验女人。”
“我觉得你是大男子主义吧。”
“我说的是一般情况,或者说总体来看,不代表所有人。也就是哲学里说的一般,而不是个性。”
“嗯。”
“电影有很多类型,有的男人如同枪战片,他的内心,他的世界充满暴力充满斗争充满狂放;有的男人如同情感片,他的内心比较细腻,接近于女生,比较内敛,不懂得张扬,也不爱展现雄性好斗血腥残暴的一面;有的男人如同喜剧片,有的被生活喜剧了,有的喜剧了生活;有的男人如同悲剧片,有的妄自菲薄、自艾自怜,有的不适合在男人的世界里争斗,或者在多次争斗中处于劣势;有的男人如同武侠片,江湖和规则,公理正义和邪恶阴险;有的男人如同文艺片,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是什么片?”
“呃?”
“你是武侠片吗?”
“我自己还没仔细评价过自己,大约我可能算是悲剧武侠悬疑探险片吧。”
“那我是什么书?”
“我不知道。”
“你猜呢?”
“如果从赵至刚和言红梅嘴里说出来的有限材料分析的话,我猜你可能是一首‘词’吧。”
“对了!我还没拿到你给我写的‘虞美人’呢!”
“我不好意思拿给你。”
“为什么?”
“那不是太暴露我的实力和内心世界了吗?就好像在人前裸奔一样。所以我想给你重新填一首,不想把笔记本扉页上的哪一首送你。”
“我不管,你现在就送我。如果以后你又专门为我填出新的,再给我。”
“可是这里我也没有字和笔啊。”宁声涛左右看看,两人正走在街上,纷纷小雨中,不少人也看他们一眼,觉得两个年轻人有伞不打挺稀奇的。
“不用,你念一遍,我就记得了。”
“不是吧?我以为只有我才是古诗词背诵第一人,能够过目不忘呢。你也行?”
“你说吧。只要不是生僻字很多,我应该能记下来。”
“我都算是打油词,哪敢用什么生僻字啊。”
“快说快说!”
“那我就念了,你记不住不怪我。我只管念过一遍,就算送你了。‘英语数学拦路狗,前程何处有?广厦千万悲蚁虫,书生哪堪皓首经书穷。改革大业正兴盛,还看万山正,仰头能数几颗星?唯有伶仃少年踏歌行。’”
“嗯。”
“你知道了?”
“你这首词不好,太悲观了。”
“啊?”
“你用了‘何处有’‘悲蚁虫’‘经书穷’这些字句,不就是一个书生担心自己怀才不遇吗?”
“你看到了一些,还没看到另一些。”
“好吧,就算你送我了。我改天送你一首《声声慢》。”
“好吧。我等你,我保证,等哪天我灵感来了,我会送你一首专门为你写的《虞美人》而不是我自己的。”
“你和赵至刚有共同语言吗?”
“有啊,怎么没有?”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是啊。”
“我真奇怪,你们个性不同,追求不同,家庭不同,爱好不同,怎么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呢?”
“谁说一定要个性相同、追求相同、家庭相同、爱好相同才能成为好朋友的?”
“那好吧,我承认,我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不过如果以后我可以直接找你吗?”
“什么意思?”
“就是不用通过赵至刚直接找你。”
“那不太好的,赵至刚是我的哥们儿,你算他女朋友,这会让人误会的。”
“你们男人老是说‘朋友妻不可欺’,不会你也有这种想法吧?”
“难道你认为我是流氓?要不是流氓就应该有这种觉悟才对啊。”
“我说我不是他女朋友,你信吗?”
“我——”
“你觉得一个女人接受了男人的追求和照顾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吗?”
“也不——不完全是吧。”
“昨晚,你去找什么李卫康去了,我还以为你会和言红梅去嗨呢。”
“我怎么会和言红梅去嗨呢?”
“你没有女朋友,她现在也和男朋友分手了,不是正好吗?”
“你的意思太简单了,就是一个男人没有女人,一个女人没有男人,他们就可以一起嗨吗?”
“可是我觉得你们俩挺说得来呢。”
“我和谁都说得来,我看了太多的书,也认识了不少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就从书上学来的。”
“我明白你和赵至刚为什么能够成为好朋友了。”
“怎么?”
“你可以和我们说人话,可以和他说鬼话啊。”
“好吧。”
“你能不能带我去你觉得最能代表嘉首的地方,就像是能够表现嘉首的灵魂的地方。”
“不能。”
“为什么?”
“我还没找到呢。”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你最喜欢去的地方呢?”
“不能。”
“又为什么?难道你嘉首没有最喜欢的地方?”
“你说对了。”
“我以为你是那种很敏感的人很细致的人,以为两年时间里你一定可以找到这两个地方的,或者说两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地方。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找到。”
“我不喜欢嘉首。”
“为什么?”
“这个城市太平坦了。”
“平坦的城市有什么不好?”
“没有性格,没有曲线,没有心跳。”
“你们宁坚有吗?”
“有,不过也不是很有特点。我最喜欢渝州。”
“你不喜欢蓉景?”
“一点都不喜欢。”
“你也不会喜欢北京、西安、沈阳这些城市吧。”
“没去过,不过可能不会去,也去不了。”
“那你会喜欢香港的。”
“我想我会喜欢的。有蓝天、白云、大海、港口、大山、海岛、高楼大厦、美女、名车……”
“我差点以为你喜欢男人。”
“为什么?”
“我听说你是你们寝室里最后两个还没有过女朋友的男生。”
“我有过啊。读大学前就有过。”
“可是他们说你从来没有拿出过任何证据来证明。”
“有过就是有过,需要证明什么,心虚的人才需要证明,说谎的人才需要证明。”
“赵至刚说你们原来寝室里只有周律堂和你没有女朋友,周律堂至少还追求了N个女生,好像你们班的女生都被他骚扰过。现在你的寝室里也只有两个男生没有女朋友,一个是郑旗年,一个还是你。不过郑旗年好像追了你们班一个女生快两年了,只是没有追到。所以,你们班的男生当中,只有你是没有证据曾经有过女朋友,而两年时间里又从来没有追求过任何一个女生的男生。”
“因此你怀疑我是同性恋?”
“可是我知道你不是。”
“你为什么知道?”
“不告诉你。”
“你诈我吧?”
“我像诈你的女生吗?”
“不太像,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很难说,从来没有人能真正看懂别人的内心。当一个男人对你说如何如何爱你的时候,其实他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当一个女人对你说如何如何爱你的时候,转眼她就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改革开放了,选择太多了,诱惑也太多了,以为没有选择的机会,现在必然抓紧时间弥补,以前无能为力,现在有了能力,当然要大展宏图。改革必然打破很多观念,有些是避免不了的,有些是积极的,有些却很难说。等以后的历史来记录这段岁月时,一定会有一个评价的。”
“你不但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还是一个愤青吧。”
“只可惜我长得就不太年轻,算不得愤青,算个愤老吧。”
“知道吗?赵至刚什么都对我说了。”
“什么?”
“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同性恋。”
“不是吧,他交代问题把我都扯进去了?”
“你们都做过些什么事,我基本都知道。他为了向我证明他没有女朋友,大一大二也没有喜欢过其他女生,所以把你们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