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不过二十几岁的人,能老到那里去,不过是因为做了三个孩子的娘。
那次之后,韩睿华便不让安静茹去他办公的地方了,说叫人撞见万一起了非分之想可如何是好?安静茹哭笑不得,笑道:“怕是因为我把你看得紧,你有什么念头不好施展吧?人人都说韩大人年轻有为,器宇轩昂,是位难得的金龟婿,不知多少人望着想放线钓大鱼呢!说这样的人属于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一旦遇见了就要抓稳了,免得跑了没处哭诉。”
“哦?”韩睿华好整以暇,“你也这般认为?”
安静茹很老实地点点头,韩睿华很受用,他受用的话,遭殃的就是安静茹了。
回报了安静茹,韩睿华说:“难得这般清闲,得空就出去转转吧,总是在家里别闷坏了。”
韩睿华鲜少有沐休,不过定哥儿和盈姐儿却固定了上五天学就休息一日,恰好这一日有位知府大人府上老太太做寿,连送了两次帖子,还亲自登门邀请了一回,安静茹便预备了一份寿礼带着两孩子去赴宴。
知府是一地最高的行政长官,品级远远高于韩睿华,安静茹跟着丈夫的官品等级,穿衣打扮很是朴素,其实她本来就不喜欢身上戴太多的首饰,以前在京城出门交际应酬代表的是韩国公府的脸面,后来代表着勤伯侯府的脸面,现如今在外地只要撑住了韩睿华的脸面,别丢了远在京城勤伯侯府的脸面就够了。
结果到了知府大人府上,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两浙原是商品经济比较繁荣的地方,所以府上来的那些女眷个个衣着华贵,下了马车人家府上的人见他们穿衣普通还很轻视,结果看了帖子才恭敬起来。
且今儿听说韩大人的夫人要赴宴,赶来瞧新奇的不知多少。接来下便时不时听到这样的对话。
“那位是韩夫人?”
“就是那位穿得最素的,身边带着一对金童玉女的便是。”
“之前瞧见还以为是知府大人远方亲戚……没想到京城流行朴素的打扮。”
珠环锦翠之间,原本想不引起人注意的安静茹,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在一群衣着华贵的夫人间,她穿得朴素反而映衬的品味愈发高雅。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勤伯侯府韩三奶奶出身寒微,想来从小便是如此,享不来富贵!”
也有人对她很是失望:“原还以为真如传言那般,赛貂蝉,胜西施,原来也不过如此,是咱们没眼光,还是韩大人没眼光?”
这话安静茹不爱听,就看了说话的姑娘一眼,盈姐儿已经仇视上了,那姑娘身边的嬷嬷忙扯了扯了姑娘的衣角,低声道:“小姐难道忘了老爷的话?只能说韩夫人的好,不能说韩夫人的不好,那比说韩大人不好还叫韩大人不高兴。”
那姑娘自负地冷哼一声,“这年头难道连实话也不能说了么?”
好吧,安静茹有些小肚鸡肠,盈姐儿脆生生大声道:“我爹说说我娘亲坏话的人就是母夜叉,原来母夜叉是这个样子的,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韩睿华嘴巴毒,盈姐儿嘴巴好像有过而无不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知府夫人眼瞧着不对劲,忙站出来打圆场。安静茹虽然心里很受用,还是板着脸教训盈姐儿:“再浑说小心回去你父亲打你板子!”
盈姐儿笑嘻嘻一点儿也不怕:“爹爹才不舍得打我呢,不过我也觉得母夜叉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明白那位姐姐怎么就非要与母夜叉为伍……”
安静茹尴尬地朝众人笑了笑:“被我惯坏了。”
众人忙赔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姐儿这么小便懂得维护娘,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孩子。”
安静茹开始担心,盈姐儿小小年纪这张嘴便这般毒辣,以后怕是难说婆家。夜里说给韩睿华听,韩睿华道:“咱们盈姐儿这样好,寻常男子配不上,需找个家中两老慈爱,对方人品相貌端正,性格好有本事,知冷知热爱护妻小,不能有妾侍通房之类的……”
呃,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安静茹想象着韩睿华作为岳丈挑剔女婿的模样,好笑地问:“真有这样的人么?”
韩睿华道:“没达到要求就别想娶我韩睿华的女儿!”
“若是没有,盈姐儿岂不是嫁不出去?”
韩睿华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我韩睿华的女儿会嫁不出去?”
安静茹忙说,“嫁的出去,一定嫁的出去。”
没有人说安静茹的坏话,盈姐儿举止言谈那是绝对没得挑的,小小年纪十分大方又得体,待人接物绝对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与她年纪一般大小的也都十分喜欢她,且她乖巧起来的时候,安静茹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有了知府大人府上的邀请,其他人便也开始邀请安静茹,赏荷、堂会、做生、娶亲、嫁女等,只要盈姐儿和定哥儿不上课,安静茹也会带着他们出去逛逛。这里的规矩和京城不同,要求没那么严格,安静茹也学着当地人的习俗,做了带纱缘的帽子,带着盈姐儿和定哥儿去街上逛了两回,渐渐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思。
韩睿华开始意识到妻子好像把自己忽略了,十分不满地把安静茹拘在家里,外头邀请的帖子也只好推了,没过多久就有人说,是因为说了韩夫人的坏话,所以韩夫人才不接帖子了。据拜访过韩睿华的一些人说,韩大人那段日子心情很糟糕。
安静茹却知道,那段日子韩睿华明明很和蔼,唯独一次不高兴,是因为有人打断了他的好事……至于什么好事?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