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在岛城的年轻女子与一个四辈土着的某处处长,发生了身心纠葛。她的爱情他的外遇,2年后,处长决定散场了事。他以为她无依无靠,红道黑道都使不上劲。
年轻女子不干了。她想,既然自己亏得血本无归,那就把“投资项目”弄个支离破碎。她搜集以前的缠绵合照,以前的短信往来和QQ聊天记录——她是豁出去了,反正在这个别人的城市里,除了曾被视为救命稻草的孽缘,她一无所有。没有财富积累,没有社会位置,没有职业业绩,只有满腔冲动,只有青春的狠劲,所以,在所不惜,哪怕飞蛾扑火,以命相抵。
别说不理智总与太年轻相关。其实,正是因为往深里想明白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顾忌,才随性而为之,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再来,反正两手空空,孑然一身轻。
三十多岁就不一样了,渐渐地有了积蓄,房产,车,职位,名声,家庭……这些用血汗用疼痛换来的东西,陡然间变得异常珍贵,难以复制。这个时候,所谓行事谨慎,所谓豁不出去,是因为明白了争斗的艰辛。年龄可以让每个人都患上路径依赖症,眼前的手里的,只要不算糟就懒得再去尝试新的,凡事只做熟不做生,生命行囊里携带的越多,越怕人仰马翻,行动前先划好底线,保命要紧。
与开头的年轻女子相似,我的学妹最近失了一个很大的恋——大到可能做为结束语而终了她的情爱生涯。男人负她,不做解释,人间蒸发,蒸发后又复出,理直气壮地。她不应该饶恕他,总要弄点动静让大家都难过才好。但没有,她已经三十好几,事业小成,她只咬碎了牙齿轻轻地说:我自己打拼换来了眼前的附加值,这是我惟一能够抓得住的东西,它们是我的荣耀和安慰,不能为了这样一个委琐的微生物,毁了我。
她豁不出去。她有了顾忌。她认清了形势。
偶有运气好的家伙在四十岁以后用财富买通了自由。他们在人生盛宴上获取了牢固的席位,该有的都绰绰富足,他们完全能够自我驾驭了,自己说了算了,即使豁出去也不需要以什么为交换代价了,可他们还是豁不出去,心理强大了,生理却开始自卑——似乎老了。毕竟,豁出去的同时,很多地方是需要通过身体来实施践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