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靡生活·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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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床上的日子

人生的2/3都是床上的日子。作为文明产物的床,携带了许多生命信息和文化暗示。法国哲学家邦塞拉德着有《在床上》,其中“我们在床上笑,在床上哭;我们在床上生,又在床上死;人类一生中的欢笑与辛酸,床榻始终是最好的见证”,堪称床的标志语。

有了床便有了相对的稳妥。不管那是怎样寒酸简陋的一张床,只要能躺在上面,只要能卸下白日的假面,只要能四仰八叉,便也安身立命了。甚至,窗外大雨时分,暗夜狂风哭嚎,屋檐下的床,仿佛诺亚的方舟,救赎一般盛着幸福与安全。

床是人性的也是暧昧的。有女子坚决睡单人床,尽管那床时常被双人来睡,但她仍不肯换。她觉得一个单身女性如果拥有一张舒适的双人大床是会被旁观者意淫的,而简约的单人床约等于圣女标志。单人床担当两个人的花园,你侬我侬,再窄的床也嫌大;同床异梦,再宽的床也嫌挤。

床是传统的也是公开的。即便是欢爱场所越来越宽泛的当下,人们还是喜欢——到床上去。床是经典之地,除了舒适,更多了些从容,多了些堂皇。

曾有观念艺术家做过这样一件作品:与旅馆取得合作后,专门拍摄使用后、整理前的旅馆房间,其中,没铺好的床是作品的重点。从床单皱褶的纹路、枕头的凹痕、棉被卷起的形状等获取前夜动静,进一步猜测一个过客失眠的辗转、又或一次私会的悱恻。

更夸张的是,前卫者妄想把床变成一个大型游乐场,最终变成一个可以消磨日夜的加强版生活空间。在他们看来,床的存在一直被误解着,并且表现得缺乏魄力:这个不可或缺的大家伙,仅仅是倒头就睡的容器吗?总部位于旧金山的美国设计零售商推出了一种新型床上N件套,其神奇在于,能让人们在床上的每一个姿势都有所依托,从而乐于把更多的事情带到床上完成,包括容纳整个家庭的嬉戏,如果愿意的话,在床上遛狗也没问题……当然,物极必反。在超小户型的居住文化里,墙和床一体化,晚上把床从墙里拉出来,早上再合起来变成柜子的模样。如此以来,夜里的活动就变成了白日墙上的招贴画——别担心,隐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