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第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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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自顾尚不暇 诲人却不辞

“善与恶,仅在一念之间。”

《新丝路》的网络电台,今天终于不再反复播放声音和身体一样单薄的台湾女歌手张韶涵的泣声演唱会了,正在读着的一篇关于领导者的学问的文章,倒是正合了我的心意,正在把与领导、与经销商、与自己的各种杂念混在一起,排个一、二、三、四的混乱时期。

终听到这一句,网络又常规性地断了。剩下我,把这一念弄明白。

负一时之气,导致以后的更大利益损失,不是好事。我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件事上,有这么多情绪。应该收拾好心情,琢磨着怎么开拓更多领域的生意面,而不是这样怨天尤人。

和我的这种忽冷忽热的情绪比起来,豆儿就很坚持,积极上进,准备在这么恶劣的时间里,接着报考博士,可是,还是被卡在了网络不通这个环节上,愁得不行,找我帮想办法。

虽然我是在做电信等运营商的生意,可是我到哪儿去找特权啊!抱着一丝希望,给新结识的市电信齐主任电话,希望他那里能帮上忙。

结果,齐主任也只能给我一个同样的答案:不行;再试区电信的小冯,还是一样,绝对不行。

不管如何想办法,总之,豆儿的博士报考,只能通过最后一种手段了:寄EMS U盘出疆,请在北京上博士的同学帮忙。

这种不便,已深深地影响并制约了发展。

如果没有读过那么多书,走过那么多地方,过惯了那么多年的信息生活,也许现在的我,不会那么有“受困”的感觉。

开始否定自己的回来了,动摇了,迷茫了,如同这窗外迷蒙的雪雾一般,冷空气加强了势力,阴郁的感觉就加强了。

当睡梦中成为了我唯一可以逃离这种感觉的地方时,却又被充满爱心的老妈以最残忍的方式加以剥夺了:早上8点,新疆冬天的夜,还是黎明前最黑的夜时,她又故意把那个张姓“大师”的VCD讲座放到山响,把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拉回到冷的现实里,我拼命用食指塞住耳朵,只听到心跳声扑通、扑通回快和血液因此而加速流动的声音。全身从最舒服的姿势,变得因此而抽缩,痛苦极了!

身体明白这种痛苦,因此,这个月的月经也迟迟不肯来了。

要不是这么冷的冬,无处可逃,我真想再次离开这个家,象十年前那样,或者这次可以再飘得更远些。

真的,最糟糕的状态,死的心都有了,和我劝别人不要去死完全相反。

这个别人,就是那个新遗孀:也就在英年早逝世的张总追悼会上,我留下了礼金和名字,结果很意外地接到了他媳妇的电话,约我去聊聊天,听得出来:这个约会很重要,我一定得去,否则,我感觉得到,要出第二条人命。

我认为这种约会,在茶馆会比较好。于是选了一家“四川会所”,从118114上只查到了两家在录的茶馆,红山的那个和查查去过了,这次就试这家吧。

环境还不错,只是,茶客有些过分闹了,烟雾弥漫的,吵吵闹闹的声音,远不是茶馆应该有的清静。

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先到了,正抱着一杯红红的果茶,沾着粉红色美甲效果的指尖还很精美,前面有一小碟冰糖和黄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又哭的那种,上眼线还是画了的,细细的挑出凤尾。

我就要了铁观音,只是很奇怪这里的泡法,就是纯北方的,给了一个大杯子,象喝啤酒用的一扎那种,里面就是泡开了的铁观音,绿色的叶子在水中怒放着,留着极少的顶段部分可以喝,时不时,会过来一个身着秀丽茶艺师服装,却大步流星的女服务员,拎着茶壶过来加水。

抱着茶杯,我知道今天过来,我的角色就是“心理安慰师”,和那些灾后心灵受到重创,需要去进行心理疏导的人一样,她也的确是需要我来劝慰的。

“很冒昧叫你来,其实,你知道,今天本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的,我却刚过完他的头七,整天和一张遗像一起睡觉,我又没有什么朋友,小张走之前,我们最后一周,他一共只接过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他们老总的,另一个是你的,所以,我就想认识你一下,想知道他最后的日子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知道吗?现在,每天,我都在人群里不停地找他,希望他一下从里面冒出来,能出现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擦泪了,本来我是预备好了两包小纸巾,准备着为她抹泪儿的,幸亏茶馆里有现成的纸巾盒,这倒是省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意外,很难过。其实,我和你老公只吃过两次业务餐,一次是第一次拜访,第二次是谈合同条款,只是席间我们谈得很投缘,并且,他也在深圳奋斗过多年,所以和我在广州一样,有着华南地区的奋斗共同经历,就冲着这种缘分,我们认为不仅是业务上的,朋友关系也可以这么有了。谁知道,会那么快……”

“啊!我不知道你们一共才只吃过两顿饭,还以为交往很久呢,他结婚后,都不怎么和女孩子交往了,我也劝过他,不需要这样。其实我很鼓励他多和一些女朋友交往的。”

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被她误会成了张总的“婚外情”、或“红颜知已”了!

“张总人挺好,求事事完美,说工程质量就一定要100%优质,做人也一样,对自己要求很高。还有一些孩子气的地方,我们在谈合同条款的时候,他会被一个话题带跑,走很远了,才能拉回来,挺有意思的。”

“是的,他在家最小,一向很孩子气的。”

再往后,我就不知道该说啥了,关于张总,一共就只有两餐饭4小时的交往经历,能讲的,我全讲完了,现在就是只有劝活着的人了。爱心喷发了,我如天师神婆一般,絮絮叨叨地劝了她一整个下午,包括劝她以写情书再烧掉的方式,与离她而去的张总的在天之灵进行交流。

茶艺师小妹来回加了七八回水了,我口水喷涌的速度也远胜补这水的速度。

总算,到了最后,她很感激地谢我:“今天真的谢谢你!如果你不来和我聊,今天晚上,肯定我就穿着结婚用的礼服找他去了。”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样一想,我放下了焦虑的心,在风雪中和她分手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