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雪飘过,飘于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却惊起我心痛,
早应分了手,为何热爱尚情重,度过追忆岁月,话佢此生不会懂;
又再想起你,抱拥飘飘白雪中,要你心中暖,去驱走我冰冻,
冷风吹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将那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晚风;
原来是那么深爱你,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陈慧娴的这首经典《飘雪》,似乎是专门为今天的雪景写的,可是,究竟谁应该是这个“佢”呢?应该是“最亮的星星”,还是“太阳神”?只想拨通电话,“天涯共此时”地分享这一分钟浪漫的情景。
“太阳神”接了,却是有些“不会懂”的感觉,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两句“新疆的雪、深圳的雨”,就匆匆挂了,和前几天晚上酒后的他的那种激情语气完全不一样。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没有知己的感觉,下午出门,真正地踏进洁雪飘舞的雪天雪地时,没有原本设想的那种激动了。
根据“花岗岩”的小助理给的联系办法,今天要去市公司拜访一些从未谋面的要人了。
公司寄来的资料,快发完了,实在感觉是“弹药”太少了,犹豫再三,也只是准备了2份,就出发了。
上公交车的时候,在我前面的男子,长得好像我那“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对门飞飞啊!我把他盯了好半天,他也回盯我了,可是,都没敢相认。因为,我记得,他长得很胖了;而这个,不仅剃着光头,而且也太瘦了些。怕是认错了,就各自分别坐下。
刚才,就在刚才看到飞雪连天的样子,还回忆着在那个楼底下,几年前,小侄子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和飞飞,飞快地聊了几句,他把自己的玉观音挂到我的脖子上,一直珍存到现在。要不是老妈的催促和反对,我想,我们那懵懵懂懂的感情,说不定,能变成天长地久呢!
可惜,我顺了妈的意,没有和他往下烧这“冬天里的一把火”。打从三四岁起,我们就开始和大人们玩捉迷藏,甚至还演习过一次小规模的“私奔”,两个小屁孩子躲在他家的小柴火房里,贴着墙,任胸膛里的小心脏使劲扑腾扑腾,直到被两家老妈恐吓的话给吓得主动坦白,出现,然后被各自父母锁在各家里,不能一起玩儿。
现在想想,真有意思,那么小我们就这么玩。可惜,这个,不是他。听说,去年,他结婚了,自此,我们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雪花飞舞,把旧有的车辙、脚印全部覆盖掉了,完全无辜的样子,还是那么纯洁。
坐在座位上,看着雪地里拥堵的车流,暖暖地胡思乱想。
斯达康那只手机顽强不歇地叫了起来,直到我费了很多手脚,才拿到它:“金总啊!你好,有事吗?”
“黄琳啊,是这样的,我现在马上就要去签那个合同了,价格上,你们谈好了没有?昨天我说的那个折扣数,你一定要帮我争取下来啊!”
“好的,金总,我马上给领导电话申请,一会儿给您回话哈!”
车还在塞着,我却进入了“战斗模式”。这下真的有单了,领导不会不支持吧!
强伟副总的手机一直没接,估计开会中吧;再打庞老大的,这下接了:“黄琳,你好!”
“现在说话方便吗?”习惯成自然,和领导讲话,要客气一下。
“方便,你说吧。”
“金总这边要进AP了,可是价格上,他们想打个八折,强总的手机没接,我就直接找您了,看是不是可以批一下。因为这个不是直接供给电信的,要先过一手,给施工方要留一定的利润空间,所以,需要您给批个特价。”
“这样啊,我和大领导去商量一下,过会儿回复你。强总正在总部开会呢,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说实话,我可不想只做一个传话筒,可是领导没有给批价格的权利,也是没有办法,只好一次次传来传去。
领导商量的时间,总是会很长,我都到了市电信,见到了需要见的“要人”了,可电话就一直没响,直到我和“要人一”王志刚谈事,推荐出了“要人一”的上级领导“要人二”权主任;正和权主任聊着呢,这电话却不失时机地响了。没法,很冒昧去拜访人家的,只好把这些其实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电话一一压下。
心里就这样纠葛着,连着把要人一和要人二都见完了,还完全没有进入状态。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除了递交完了所有的资料,记下了对方的名子电话以外,还都晕乎乎的,今天不对劲,到这一步,都不够完美。
离开了权主任的办公室,拿着他推荐的“要人三”齐主任的名子,再向正楼走。过道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急匆匆的,一冲进屋子,就加快脚步前进,似乎就我这一大闲人,在过道里慢慢踱步,还不肯走出楼去。
原来,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两个被我挂了的来电,就是领导对金总要货的价格回复批示啊。打回去一问,庞老大说了:“最多10个点;如果完成800万,就给8个点;1000万,就给10个点。”还说是大领导的意思。
摆明了不想做嘛!面对领导们给出的不可能的报价,我该如何回复金总呢?不用说,打过去,也是听一通耻笑了。
“知道为什么你们欠我那么多钱,我都不急嘛?我不敢进你们的货了,一直当我们是啥呢,价格那么高,人家3、40的东西,你们全卖我7、80,这半年我都没从你们厂里进货,你们也应该看出来原因了吧!都不是孩子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孩子的话!我们是私人企业,肯定是能尽量往多里卖,我们要努力的嘛!现在这样子,你让我们咋做呢,哈!你们不能当我们是啥一样的,狠狠宰一通,以后还想不想在新疆市场上做了,你们?你就这样原话给你们领导讲,太可笑了也!”
没话说,只好干巴巴地陪笑,解释着不是我的意思,会再向上面请示支持。
这通电话通的那叫一个窝囊,心里更堵了。
不管了,还得来见“要人三”,这次,需要在前台登记了。
前台坐着一位很漂亮的维吾尔族女子,正在看一张维吾尔文报纸。我报上了“要人三”的名字,问清了楼层,她就要了我的身份证,在填写蓝色的小拜访登记小条条。这时,旁边过来一个男子,问她借刀子,漂亮的维吾尔族女子停下写字的手,说了句经典的话:
“你是不是个男人?身上连个刀子都没有。”
显然那个是100%的纯爷们,只是憨笑。
“给你,用完给我洗一下!”维吾尔女子从座位里掏出了一把多用瑞士军刀,递给他,然后就接着帮我写完条子,连同身份证一起,递给我。
后面,心事重重的我,还是很恍惚,进到电梯里,都忘了按楼层号,直到一个扫地阿姨提醒我,才回过神来:“嗯,请按8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