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公交车的终点站,不好打的,就坐公交车,到有地铁的地方,我再带你们坐一段地铁,好吧?”
二老手头的那一根“救命”似的烟还没有燃尽,新的一辆空空的公交车就到站了。
“上吧!等回去再抽烟。”
叔叔把手中的烟头直接掐灭,把大半没有来得及抽完的烟身,拉开了右侧带拉链的口袋,又塞了进去。为了让他那只心脏病搭桥手术后活动并不方便的右手可以把口袋上的拉链准确拉上,我给他加了一个拉扣的金属装置,算是一个延长线,好方便手抓,那是来自于一根拴狗带的接头,老妈捡拾回家,我一直觉得这个扣件挺好的,就保存了下来,这次看到叔叔的口袋口总也拉不好,就给他加装上去了,很好用,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次需要转车,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高峰期了,在肿瘤医院站准备换乘的时候,我发现车站人越来越多,就建议打一段的,但是他两坚持不要,就要坐公交车,只好再依他俩意见,挤上了一辆本可以直接到家的45路,在小西沟站又提前下来了,就为了能够坐一小段“地铁”。
“跟我走,前面就是地铁站的入口。”
在拥挤的快速路立交桥下走,只剩下供一人前行的人行道宽度,还不得不应付着上下的小坡度,我尽量放慢脚步,好让二老可以跟上。
幸亏,一走出这一段,终现宽阔的地铁入口,终于可以摆脱掉拥护的感觉了。
地铁里人还真是不多,安检门的一关再次把叔叔的宝贝打火机收掉,他好不容易从“馕产业园”入口又抢回的宝贝,再一次交给了地铁站,他得是有多不舍。
在我们都接受完安检,前面有人行扶梯,也有直下的电梯,我选择了“直下”的电梯,以避免二老再走更远的路程。
“咋不走那边?”叔叔还不满意我的安排。
“好了,叔叔,终于轮到你花钱了,把你的现金十元贡献出来,我来给咱们三个买票。”
“刚才进来你不是买过了吗?”叔叔以为安检就是买票,他已经被这些天的买票方式的快捷给弄糊涂了。
“这里是地铁站,和外面的公交车BRT不一样,得在这个自动售票机买,是单程票。”
虽然在这里也可以使用“红山通IC卡”,但这几天下来,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充值,所以卡上只剩下1.7元,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再坐地铁了。
“看,一共三张,才6元,2块钱一张,便宜吧!”
看到机器吐出了乌鲁木齐地铁的单程票,还有找回的4张一元人民币,我把钱返给叔叔,他还一脸纳闷,纠结于为啥不能“滴”一下就过了。
这次,我带头,他俩有样学样,依次过了闸机,顺着手扶梯,下到了乘地铁的站台。几乎是空空的站台,二老很开心,对里面的装饰很是新奇。我当然得赶紧给他们留影。
几分钟后,迎面开来一辆蓝色地铁,属于新疆人的地铁就是这样,清新的感觉,令里里外外的乘客都很珍惜的样子。而刚才教育过二老,要按那个黄色箭头指示在两边上,中间下,可真开门了,根本没有人下,他俩就都忘完了,直接上。进去后,黄蓝相间的座椅自然是他们当然的首选落座,地铁飞驰,汉维双语报着站名,窗外黑色的隧道飞驰而过,他们的脸上满是孩童航的笑容,姑父说:“我在南京坐过,跟那里的一样。”
为了再让他们看一个算得上是最新风景可言的装修成仿古步行街———温州街,然后穿街而过,就可以走回去了,我们提前到“温州街”就下了。临出站,在单程地铁票要被吞没回收之际,我就赶紧把票根横在手机前,给他俩配着拼成了一张纪念照。
前面只有这两位老人,地铁站还是空空荡荡,但正好适合不停拍照。
正在此时,提着大馕的姑父在前面,手扶梯上,我们正三人一顺上行,突然手机上接到了姑父女儿打来的视频电话,结果他们看到了前面的“大饼”,吵吵声中,又出了站口,外面突然很冷,但已经看起来熟门熟路的叔叔还是在出站的第一时间里,去安检处要了一个打火机过来,这才算是他的真正心头所爱。而姑父就扯着嗓子,和我手机里的女儿和我姑姑用苏北话大声聊着天,炫耀着此时还光亮亮的天色、整齐漂亮的温州仿古街,还有手上那袋被他们称之为“大饼”的馕。就这样边聊边走,半条街都快走完了,才算是挂掉电话,有了再给他们拍照留念的机会。
“看,从这走到头,一转弯,向左走一站,就回到家啦!右边就是你们刚来的时候被塞进去过的那间宾馆。”
直到这时,二老才算是头脑清楚些,原来我安排得如此圆满,让他们在尽量玩尽不同的品种之后,还可以轻松返家。
“噢!到这里我就看明白了,认得了!”叔叔站在路口桥下向左右一瞅,算是和记忆上的地图重叠合印完成。
“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就不带你们从底下跑着穿马路了,辛苦一下,走到头,过天桥吧!”
一街之隔,刚才还甩着膀子狂喜,到了这里,桥下被挤得只供一人过的人行道,再一次变成了“上下求索”的单人尬途,不得不安静了,实在是桥底下放大了太多的噪音,再说话想要别人听得到,就得喊叫了。
再回到父母家,给爸妈讲了今天带他们去坐了地铁、还去到了九道湾那么远的地方,叔叔不停地对“36元”的出租车费念了又念;看来他是真的没有试过在深圳打的,那里随便堵一会儿车,都要50多元呢,这算什么呀!这么远才36元,够划算的了!
“这下我们啥都买齐了,可以放心走了。”姑父念叨着。
“还有干果呢!这个必须有”我给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