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金武凤结婚,现在想起来非常委屈她了,可她从来一句怨言都没有。那时可真得是什么都没有:床是厂子的桌子,办公室是公家的,那就是屋顶了,我也什么都不会,桌子东一张、西一张一拼凑,就成了我们的婚床。人的一生中终身大事很简单:就一把瓜子,几斤糖,现在想一想,就这样的规则在我们厂里还是首例。在过年、也就是六零年的时候,就拿亲戚朋友好处送来贺礼,班里一人拿5元1角的合并买一茶壶或钢铸锅,因条件、时间、经济都不够,大部分送一张画,或是一个日记本。
总的一句话,我也刚从部队复员回来,最主要的一句话没有钱,现在讲起来窝囊一件羞耻大事,心里这就是属于我们的终身大事吧!
结婚后,我们又把武凤母亲接来,据武凤讲,母亲从小就到金家来当童养媳,因金家有老弟兄五个,还是老五儿,金家老大是像有钱户,她要为他干一切家务,从洗碗扫地,还要干到地里重活,特别的推磨等重活都要干,因家庭困难腰也累成了弯腰,头永远抬不起来,为此把岳母接来长期居住。
我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岳母户口转好;经过岳母介绍,金武达,常文顺在家很苦,还要安排和农村挑合适任务不去,小何要拿钱的,本来家里很穷,只有三间破草房,两面山头还要用草,挡一挡风而已,其实风雨都挡不住的,就在这样的情况。”
本来就是响应政府对退役军人的信息登记需求,结果翻起了一大段老爸的军旅生涯的精彩故事,也彻底诠释了什么叫老妈的家庭是真正的“贫下中农”中最赤贫的一类出身。
所以,老妈一辈子都感谢有党的政策,才让她从一个饭都吃不饱的穷苦农村的苦孩子,变成了拥有一门技术专长的汽车电焊工,完成了从农村人到城里人的巨大转变。
如果说,人的一生有一种指标叫做“快乐指数”、“幸福感指数”的话,这个指数形成的一生轨迹曲线,老妈的是从低向高,不断攀升;而老爸的却是从高到低,再低,再低,不断走低,所以每当喝醉了以后,老妈是快乐地笑个不停;而老爸一定会哭个没完。
但,这就是命运吧?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就象一个人的出生:我问过老妈,日子还象老爸所描述的那样苦,还不停地从老家来人,还要照顾老人和兄弟们在新疆的婚嫁生活,这些都是怎么能够完成的?
老妈说:“没办法啊,那时候一不小心就怀上了,为了把孩子流掉,我下班还专门翻墙,从墙头上往下跳,想的就是可以跳掉,可就是掉不了。”
一听到这情节,我就马上追问:“你这么拼命想跳掉的,是我们中的哪一个?”
我妈冲着我哈哈一笑:“就是你啊!”
我的亲妈!那时的我我得有多想活着啊!想想看,和老妈心灵感应了一下,知道她有要跳墙杀生的“企图”,那时我的求生欲一定是顽强的!
象我这样质量好,又品质顽强的孩子是不会轻易让老妈给跳掉的,这才叫“婴灵在上”!所有想在这世上走一趟的宝宝,你们自己要努力!
“本来都签了手术单了,周一就去做掉,是你外婆救了你的命,她拉住劲我,最后一个,咱们是两个两个生,先一对女儿,再一对儿子,所以这个是儿子,得要,生完这个再不生了。”老妈说我的生存权就被一个老人家的“神预言”给一票肯定了。
“外婆是亲外婆!妈是伪‘亲’妈!”我给老妈总结了一下。
或者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者走掉,都是带着一定使命的吧!既然来了,就一定得完成它。问题在于,要到多久以后,才能领悟到,天赋的真正使命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直在问自己,可能,写作这样一个长篇,能充分记录三代新疆人的真实故事,或者就是我的使命之一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写作动机从随机变得有些“神圣”了!不仅仅是因为签了约,而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有这样的一份责任在:得有人,说一些当代的真事,留给后人去了解。
前些日子里,为了保证不“熬夜”,结果睡了太多得觉,于是分配给另一个“梦世界”的精力就多了些,然后就有了更多的“平行世界”的“梦故事”,在那里,一样有着需要我付出很多体力和智力,乃至感情之类的事,每每“切换”回现实,都有一秒钟是郁闷的:凭什么我的大脑,还要为这个并不存在的世界,开辟了那么的存储空间?并且,刻录的水平和这个现实世界差不了多少,区别仅在于:“梦世界”里只有大脑参与了;而现实世界,全身都在一起参与。
梦,反复重复的梦境。
甚至疯狂到一夜十梦!
“梦了一整夜:跑步,去到一处道路,折返,有一男子,抱着个儿子到处跑,一个公园外,买豆腐,过工地,遇到门封路,工地有人正在办婚礼,象是在棠下或石牌村的样子,又去了一个冬天的冰封公园外抱着小孩子走,又是到处跑步,看到了警校中小妞的生活;经过一个古迹模样的老宅,上面写着“人懒,住哪都是巷子深”,又去了一个超市,去药店开店,坐了电梯,下来不平,象坐过山车一样,还梦到了陶欢,他居然来了新疆,带他去吃烤肉,一群人过来,又说“关总”过来了,到底谁是这个“关总?”
再一次梦到了熟悉的场合:大厅,充满泥泞的建筑物,有成龙,还有他在翻窗,甚至拉我翻了过去,有智力题的问答过关场景,大型实景真人秀,有学校,有考察,有测试,太真实了!先下负二层,再上一层……
又买了去长沙的参加会议的机票,我,还有嫂子,陶茜洁也有一张,最后在上机前,突然想明白了,陶茜洁已经离职了,为什么还要给她买飞机票呢?退掉,我就可以和嫂子再多买一些礼物带回来给家人,就这样,这次出行还遭到了老妈的强烈反对!
又神奇地把北京的小夹子也带到我的梦里来了,给她介绍了一个咨询的工作,带她去见商会的益强和山伯哥哥,却又回到广州的棠下去休息,泉哥来了,后面我就不知怎么得开始脚不沾地飘着走了,后半程似乎回到了新疆,在扫雪,又去给妈搓背洗澡,还去到了一个什么大厅里,去咨询什么,在质疑真假珠宝,又回到了老地方,BRT车站,抱着四岁童年时代的侄子,怎么哄都不听话,带他去吃面条,二姐也一起去,对面坐了一个四川女孩子,大家搭一个桌子吃面。梦中我从面馆出来,还是饿着的,坐中巴车回家。
又跑去了塔城额敏,金昆莱姐家里,到处都是蛇,吓得我又出来;是逃离一座楼,回转的楼梯,我是用着手扶扶手,脚不沾地的纯飘式的,一路沿着扶手向下转着,滑行着,有人在后面追;
怎么就去了一个考试的地方,我还教别人画画,回到了父母家的老房子,那个平房里,又有两个小孩子在外面玩儿,一男一女。
又去了一个小屋子,和广州时代的同居女友小白一起,她把尿尿床上了;陶欢又跑到这一段的梦里,怎么就去到了一个回转寿司的日餐店里,这里要求太干净了,要自己捏寿司饭团,必须要换他们的绿色无菌服,这就得把冬天的厚重衣服象剥洋葱皮一样,一层一层扒半天……
怎么就能把赛吉的前老大也梦到这里,年前所有的部门都要接受领导的亲临慰问,我们又全部起立,高兴地听领导训话和说新年贺词,围坐在一个放满了各式早餐的圆桌周围。
水远强的媳妇燕玲也钻进梦里来了,一个广东女孩子,很适应新疆的寒冷,围着火炉烤。3号舍的姐妹们就更不会缺席,大家在折腾什么海外代购的事儿。
又和哥一起挤了一辆大巴车,人非常多,我先占了个座位,让哥挤过来,我把位让给他,因为马上我又必须到西北路下车了,还得拼命挤几站,才能到车门口。等到我下车后,要去转乘地铁:先是人很多,地铁里的装修视觉效果相当漂亮,我大姐也在了,我们一起乱谈,因为没戴眼镜,进入转门后,就走错了地方,跑去了人家的办公室,只好转回,再找到大姐,另一处人山一海的入口,是一个速度超快的自动扶梯,大家都嫌速度太快,围着不敢迈上脚步。我不管,拨开人群,就上去了。梯速真快,我都不得不抓着点扶手了。一到底部,竟然直接换成了单次单人式直梯,上升到了空中,上下翻飞,空中背景是太空式的纯黑,我赶紧把座位用奇怪的双臂错交的办法握紧座椅扶手,还眼看着,上面有两个没握好的男子,他的女儿,都飞向遥远的深处去了……”
这么复杂的梦,恐怕周公也一听说就秒闪人了,无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