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影响你们哥俩的谈话?”
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些,会不会我的在场,影响了他们的谈话,我本想自觉地起身出局,可是常总表示,没关系,就随便聊天。
这位大哥也很可亲的样子,就坐在了我右边的沙发上。
我左手边有一棵绿植,很多叶子,我也叫不上名,但很常见。习惯侍弄花草,我就一边忿忿地讲述着刚才的被“练”待遇,一边揪着叶子的枯枝,在手心折叠、揉搓,直到成了碎片,然后洒在了地板上,又一颗一粒地拣起来。
“其实我对刚才的事就是这种感觉,虽然很想痛痛快快地把她揉成碎渣,扔在地上,可到了最后,我还不得一点一点捡起来。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听常总和这位大哥,话题似乎是在讲楼下每天三遍的练习防御操练的事。
但我不关心,现在我只关心如何从坏情绪里拔出来。
“其实吧,我觉得‘一带一路’对于喀什的位置,有什么定位呢?就是要安全,就是要不能出事,保证在这条恢复了的旧丝路上的所有物流不会出现状况。这就象是一个高速路,我们是途经的一处风景,一个桥墩,我们最好是下面一片完美的草地,美美的,平平安安的就好。和古代商人不同,这是在走货,又不走人,能吸引人的是什么?旅游。而旅游也需要安全啊,更需要有亮点啊,喀什的亮点就是浓郁的民族风味,而这种浓郁和现代化又有一定的冲突,为了保持这种风格,会不会扼制我们这些所谓要带来现代化的人们的发展呢?”
对于这番气头上的“高见”,两位都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来黄总你看得这么远啊,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多,还以为,再坚持两年,等稳定的事完了,就可以快速发展了呢!”
“你是刚来,还有这期待,我都来了7年了,当年也一再象你这样想来的,希望这一次,你是福星,可以带来真正的繁荣吧!唉,真心话,要不是为了把这个公司搞下去,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多呆,就想马上回到乌鲁木齐去,这天也太热了!”
“你就这么不喜欢喀什吗?”
右手边的大哥发出了喀什人的疑问。
“不喜欢这么热啊,受不了了。想正常走个路,难,老没有公交车,这几天,都走了几万步了,每天都是第一名,不得不!”
胡吹八侃,时间很快接近2点了,大哥先行告退:“美女,再见!”
等关上门,常总给我补充介绍了一下:“这大哥是这个社区的书记。”
完了,完了!我刚才不知深浅地,头一发热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又一想,好象也没啥,都是实话,这世界,实话总经得起一切人的考验吧!算了,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需要解决的难题是,如何活下去?公司到底迁不迁,如果迁,还得去找马姐马主任去!
又转回来了,一个大圈,转了三个月。
此关必过,必须过,不得不过,HAVE TO!
马主任虽然只听钱总一个人的话,但是有些时候,她还是真正能调动下面资源的人。但是如何把和她的关系再加热一点,却总是特别难:就是因为看得太透,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而我却又给不了,所以,真叫人为难啊!
或者我可以再去见一下钱总,但又觉是这么一件小事,就去惊动到他,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之前款姐从威海回来,就专门给带了几板冰冻好的海鲜,带我前去专程到钱总办公室看他,我跟着进去,总以为他不会记得我,但还好,他的记忆力惊人,对我还是很有印象。就算我是什么礼也没有带,只是跟着款姐一起进去,也能给到一个有力的握手。
款姐给我说的话是:“就是没什么求他的,才要去看他。”
这倒让我很受益,但懂事是懂事,就是做不出来,从来没有敢无事去登三宝殿过。
其实我是一个见领导就会很害羞的人,真心有点不知该如何去见,不象款姐,大大方方进去,侃侃而谈,也毫不怯场,能把一次普通的拜访,进行得流程完美。这些,我必须得向她多学,这就是能管全国多个五星级大酒店的人的气场;而我,总是擅长和自己对话,和能理解得了我的想法的“聪明人”聊天,自在的感觉,也就是不那么正式的时候。
这和去陌生拜访客户还不一样,多年以前初出茅庐,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腔傻勇;而现在,越是知道得多了,也就怂了,怕了,害怕哪儿有说得不对,或者做得不好的地方,影响了以后的关系。
在喀什的本地客户资源中,有一类人,高端客户,对付他们时,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冰冷感和距离感。
要是能有张东爱那十分之一的“大大咧咧”,或者款姐三分之一的“大气笃定”的气场就好了。
款姐说我为什么总不自信呢?还是背后的银两少。但我是有才的,这点她一再强调,并且让我把这些“才”用好,变成“财”,再不要象“林黛玉”那样,动不动就自个儿暗自和自己变化着情绪玩“纠结”了。能再豪爽一点就好了。
的确,喀什本地的地产女孩子,都有着大气豪爽不扭捏的特质;我过来几年了,都学不会。倒是骨子里穷酸文人的那些个诗情雅风,越来越重,似乎有要成仙的趋势:特别敏感、脆弱、坚忍、顽强。
象辛欣的老大吴恒莉,算一款吧,表面上先是温柔,说话装不过三分钟,学来的霸道和痞气就一齐散发出来,让人乍舌;而小苏民曾一度奉为衣食父母的幼儿园园长王月季,和吴恒莉一样,都特别会在酒桌上,显示出大方豪迈的一面,然后再羞涩地把头迅速扭到一边,偷笑完,再迅速扭正,这种甩脸的特技,两人做得几乎一模一样,我把这资态定为本地妞特色:如何迅速地完成“我本羞涩”的豪爽女子样。
但辛欣就从来不会这种“甩”,只会一脸正直,正面诚恳地笑着,看着你,毫无隐瞒,这点和我一样,所以我和辛欣就变成了很好的双城闺蜜。
在酒桌上,她们在后面的举杯直接一整葡萄酒杯的白酒连着干掉三杯,就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她们在酒桌上的周到和主动,是必须佩服的:从头到尾,能够照顾到每一个桌上的客人,主动完成斟酒、劝酒、“打通关”的礼数。没有好的酒量,是不敢和她们共桌的。当然,她们也是欢乐的中心,总能让在场的男士们,倍感舒服和快乐。
说话不加修饰,用语很直,让听的人总觉得毫无危险。
尤其是她们对于家庭的维护,对于酒桌上那些夫妻间,或者情侣间的一些微妙关系,却是酒醉心明,有时候会秋后算账的。对于这些事的精明,深深地隐藏在那举着酒杯、甩着头发的假羞涩、真豪迈当中。
但这是酒桌上、面子上,等到真实酒醒后,做起正事来,应该有狠劲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本来我和吴恒莉,原本是应该有机会培养成类似和辛欣的良好关系的,却因为当年的美化天线工程施工中的一场误会被打断了良好的开端,后面严重到互拍桌子发飚,路上偶遇也视作路人甲,就再也无法成为“亲爱的”;再说王月季,她后面出主意让小苏民算计过我的大屏被她吃下,当然被我拒绝了,虽然受她之邀也一起去过高原山景小尚亥,阿瓦提乡的牡丹园,还有让我喝到失忆的桃园杏子酒,但这诸多的好处,都被这最后一笔恶账给彻底冲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