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因为大风,被塑造得多姿多彩,或者可以用艺术家的角度说:美不胜收!
看云起,是一种“坐”的幸福。
有多大的天空,也有与之相配的大云、大气势的天象;就象同样是看海浪,据说,只有在夏威夷,那里有整个巨大面积的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力量之下,才有世界上最高的海浪,在那里冲浪,才能享受得到绝无仅有的高潮体会;
而在喀什看云,这里本来就是帕米尔高原,昆仑山脚下,古人说的天屋所在地,是撑起整个天空的天柱。在里的,自古以来,都是仙人。著名的诗人屈原,最喜欢想象的就是这里了,在他的楚辞中,不止一次地提到“悬圃”,就是这里了。要是他老人家能穿越到今天,让他穿得仙仙的,飘飘地驾着叶城那扎着小揪揪的马车,从湖北一路穿过世界第二大的沙漠,遇到两次沙尘暴,再渴上他两天,他想吃的仙草,根本没有地方长;他想香喷喷地带着辛夷一路美过来,还没走一半,这些个香花儿都变成干粉,碎到沙漠里去了,而他最喜欢戴的“高冠”也会风一吹就倒,一路上尽去扶帽子去了;想必那仙仙的裙摆,一边沾满了沙尘,再被马屁、马粪熏上一路,也只能象一个破旧的灰土外套了吧!
然后他肯定发誓,再把不会把“悬圃”写成是“冠切云之崔嵬”的了吧!
当然,他的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他也只能是想象一下了;真叫他来了,至少喀什市这一段,写不出这样的词句;或者再往下,走去塔县,看到了卡拉库里湖和公格尔九别山和穆什塔格峰,这个描述才算是“猜对了”。
或者有闲心去看闲山的,只有“仙人”;而闲人,多数会被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盘算着下一顿饭,吃什么。
我们当不了“仙人”,只能当会儿“闲人”,闲到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看天,看云。
来自西北山岭的劲风,与来自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干燥之风,经常在喀什表演着“神仙打架”的盛况,于是我等小屁民就可以静静地啃一口干馕、配一口水,在窗边兴奋地看着天上的云城在变幻。
是真正的“天空之城”。
云层很厚,但又象极了各种大师才能造出的抽象派风格巨形云为村质的建筑,各个城堡之间,彼此接触、融合、吞噬,再重新排列组合成更加奇异诡谲造型的新城堡,或者是一种新的猛兽,有时还象是一个人,有鼻子有眼的,表情也分分钟在变幻,上一秒还是笑容满面,下一妙,就变成了愤怒的样子了。
在这厚实的云层变幻之时,麻雀、燕子和鸽子们却快乐得不得了,在天空成群结队地“组团”表演特技,象是给这天空之城的神仙们助兴似的。
刚从宾馆空调外挂箱里钻出来,还没有飞行经验的小麻雀们,看到父母和兄姐们一个个径直扎入空中,显得非常羡慕又害怕,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还惊慌地振动着自己的小翅膀,这从没使用过的工具,到底保不保险啊?直到几乎所有的小伙伴们都一头扎下去,下面是一片果实满满的杏园,绿色的叶片,宽大无比;鲜黄的杏子,一点一点地再诱惑着它,终于,它想通了,一个猛子扎下去了。
虽然我没看到它在空中是如何地快乐,完成了第一次试飞,但那种一猛子扎进空气的勇气,还是令我钦佩不矣的。
毕竟,我们做为人类,面对无知的世界的时候,能放弃一切保险,直接不知死活,不顾前路如何地就径直扎进去的,不多。
就象我们当初一个小脾气:自己干。
这个看上去无边无际的无形市场里,我们象这个小麻雀一样,没有系任何安全带,只是看到有别人这么做了,也便做了。
放着老歌,让自己沉浸一会儿。不想被各种外界的乱音干扰了自己心底的声音。此时,已经10点半了,我的喀什啊,还光亮亮的,但这个光亮亮的初夏,我们没有象往年那样,在夜市里泡着,享受这光亮之长的好处。
宾馆的网络,时断时续的,和太过聒噪的电视节目相比,我更希望能在网络上,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好好整理。
半夜醒来,很是郁闷,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4:44,看到这个时间点,心情很糟糕,去趟厕所,算是冲去了晦气。
谁能想到,就在4个小时后,在乌鲁木齐,我的家乡,传来了清晨早市的坏消息,就在过年老爸住的区中医院附近的那个。
难道我有“先知”的功能?
微信里,海涛率先把头像换成了黑丝带,并且不时传递着相关的信息,我当然也会跟上,这种时候,任何有良知的人,做为一个人类,都应该“保持愤怒!“
和赵哥的本周工作,安排得尽量圆满了,龚师傅帮忙按厂家的要求,把配电柜整体拆了下来,寄去了深圳,这个被小苏民祸害的事,就算我们自己消化掉了。但是,但凡他敢来再破坏第二次的话,我肯定就会把“女性“的心软扔到一边去了,这是我的底线。
余大姐那边,对于我们的境况,很是同情和理解,支持了一段账期,帮我们撑着电费;再去到她们中标的新楼盘阳光小区,看到各种换房、卖房的消息,就象是看到了一桌高级别的大宴,正在摆开,然后全喀什体制内外的人,都进来开始酝酿新的分分合合、买来卖去的故事了。在这个关键的时点上,显然楼价是低的,可是谁手上又有更多的闲钱,会扔到这个不知道何时才能稳定且发达的新特区呢?
至少我没有———闲钱。
和赵哥,再次登到景闲大厦的楼顶,看着那间待装修的房间,我们离梦想实现的时候,越来越近了,于是,我们带着卷纸去量,在纸上勾勒着未来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好,似乎,四年前,一堆人进来喀什时,所谈笑间的事,现在要变成现实了,虽然那群人,除了我还在,其他都消失不见了。
登顶的最后一步,都是要用“爬”的,因为唯一的上法,就是安装在墙边的一串脚手架简易钢筋。由于做通信基站类的工作,这功力已然了得,并不算是太难:要想提高速度的话,由同行的一个工程师介绍过,右手配合左脚,左手配合右脚,两两配对,同步行动,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攀爬”。
四年前,能上到这里来的四位,吕执太胖,起先最不愿意,但最后看到其他几个比他个头小的都上来了,不好意思,也就跟着上来了。等站到至高点,视野一下广阔,那心情,顿时不一样了。
站在这里,是整个环疆商圈的中心,也是当时的最高点,环顾四周,360无死角,整个喀什市,尽在眼底:
脚下的人民西路,向西直插,远处路的尽头,就是月星上海城;环疆那个圆形,拥有五个路口的街心转盘,绿油油的一团,非常醒目;再向南边扫过来,一片灰蒙蒙的低矮建筑群,与绿树间插着,那是农三师兵团的一大片地方,远方最显眼的,就是二环路上四川人盖起来的“明宇广场”;再转往南,那是七里桥,去往疏勒县的方向,还没有什么高层建筑,一切还是在一片迷蒙之中,道路笔直;再转到东边,那群起的高楼群,就是阳光小区了,公务员小区是引领城市方向的重大布局;但就高度而言,还不足以震撼,或者是距离的原因;再转回到正东,大十字、温州步行街,最繁华的街市就在面前,可是站在上面的角度去看,那两层楼的步街街的顶部,满是乱七八糟凑凑和和的屋顶通风筒、太阳能热水器、简陋的彩板房,几个木条搭成的鸽子房,再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基站———只要这个城市,能象邢经理所说的那样,会重新翻新一遍,这几个中心机房,一定得找地方搬迁;而我们所站的这里,预留下的三个机房,则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个布局,只有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才能看得出来。但重大前提是,那个城市改造计划,会真的得以实施。
接着向北方转,整个喀什老城区,世界仅存的还在使用中的生土建筑群,全景映入眼帘。一片土黄的层叠参差中心,深浓的一片绿,中间露出的几个***建筑物有的月牙穹顶,那是著名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的暖水瓶的外面,就是这幅画,当时我还没上学,不识字,但爸妈给我的小名就是“小尕子”,他们就指着那个“尕”字告诉我,这个字,就是“小尕子”的“尕”———神奇的缘份,长大后,我会来到这幅画所画的地方。
这一片黄土建筑群的后面,最突起的建筑,就是其尼瓦克宾馆,也是我所熟悉的不得了的地方。
这一圈转遍,我们就会惊讶地发现:整个喀什市,能称得上是高楼的这几栋:月星上海城、明宇广场、阳光小区、其尼瓦克宾馆,屈指可数,更重要的是,所有这些突起的建筑,都是我们来喀什的这两年时间里,一下子同时拔地而起的。
包括我们此时脚下正在站着的24层楼的景闲大厦。
是不是可以说,是我们这批人的共同到来,才使千年不变的喀什,有了突飞猛进的“跨跃式”发展呢?
这样一想,有点小骄傲,很幸福能参与并见证,喀什变成新特区的巨变之中,有我们的一分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