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第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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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才解母亲忧 喀什又断电

处理完这最急最痛的事,顺便给老妈好好泡了个澡,然后在窗边,把一层白色纱帘拉上,再把各种温软的靠垫、地毯、绒被铺好,等着浴后的老妈好好晒晒这冬日暖阳。

老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终于不用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可以爽爽地享受着暖气,晒着太阳,这会儿轻松幸福地甚至有心情修剪脚指甲了。

虽然老妈已经年过花甲,可是皮肤还是相当细滑,除了常年暴露在外的脸部、颈部、手脚之外,身体其他各处的肌肤水嫩度,不亚于年轻小姑娘。头发虽然已经稀疏,但而不至于谢顶,洗过后,所有仅存的头发都蓬松了,倒也是茸茸地覆盖了一层,显得发量又不是那么少了,青春气息立即恢复了几分。

“看看我妈多漂亮!知道您这样,我就放心了,等我到您这个岁数的时候,也能这么漂亮,哈哈,咱妈的基因就是好呀!永远年轻!”

“就是,你看看这……”

老妈一边回答,一边骄傲地抚摸着刚刚洗完的腿部皮肤,上下按摩了几下,就似乎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样。

妈是爱美的,据说从小,虽然家里穷到几个孩子合穿一条裤子,平常都在床上钻被子里,谁出门了,谁就穿那条不管合适不合适的裤子出去。但是老妈对于头发,永远都是梳理得光光亮亮,一丝不乱,谁见到了都夸奖我妈的头发梳得漂亮。

“妈,其实我这一年都不回来,你们就应该多来我这边睡嘛,比你们房里暖气热,还有太阳晒。“

“唉,这楼梯,我才不想爬呢!“

问题还是出在这楼梯上,对于年轻人来讲,很有情调的小复式,在老年人面前,就成了一道很难跨越的障碍。

事实上,在我还很从容的广州时代,曾经去到处看房,当时在番禺本来看中了一个不错的小房子,只是由于房子里出现了一个下沉式的阶梯分层设计,我当时就想,不行,我爸妈过来住,这进进出出的,肯定要被绊倒,果断没要,那时,房价还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也有着一份收入相当不错的稳定工作。

可是时机就象是吹出来的漂亮肥皂泡,只是犹豫了一下下,就再也买不起了。

不仅是买不起,连当时认为很稳定的工作,也失去了;自从和星星交往以后,我的经济状况,就一降再降,再也没有翻过身来。

没事搞什么翻译公司?!没事谈什么没有结果的恋爱?!

自从那以后,就一切变得狼狈不堪,不仅是对自己的爱情未来完全失去了信心,连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拥有广州的大房子,接父母过去住的梦想,也彻底凉透了。

现在回来后,虽然很苟且地匆匆忙忙买了一间小屋子,就再也顾不上什么楼梯不楼梯了,面积不面积了,只要是“有”,离父母家“近”,就可以了,其他什么条件,也顾不上,也没有能力和资格去挑剔了。

到底从哪天开始变得狼狈的?应该是从头一热,决定从华硕离职开始吧,从那以后,收入日减,压力倍增,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变得疲于应付了。不仅自己的生活没有过好,父母的身体也一再出问题。

一步走错,就再也无法翻盘似的。

唉,不知为什么,这千疮百孔的生活,怎么也补不好!

等老妈一切收拾妥了,她说:“还是回吧,一会儿你爸要急了。“

“是啊,我都忘了老爸还在家里担着心呢。”

再回到家,老爸坐在桌子旁边抽着烟,看到妈安然无恙了,总算是不那么紧锁眉头了。而老妈第一件事就是夸我:“小女儿对我是真心的,不嫌我脏,给我掏呢!”

虽然没有那么痛了,但如果再有下一次,要是我不在怎么办呢?其实这才是我担心的。人老了真不好啊,这全身的零件都出故障了!

感慨之余,我还在自己的一堆挥之不去的乱事中,被一个一个电话骚扰着。

“龚师傅,刚才我在我爸妈家呢,不方便打你电话,有啥急事吗?“

“是这样的黄琳,我刚才经过大屏的时候,看到你大屏灭了,然后给买买提江打的电话,他说物业公司的樊经理,给余大姐说你的坏话,说你故意躲着不交电费,还怀疑你们偷电,把你们的电闸给拉了,现在大屏就不亮了,我给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从景闲大厦物业公司离职的龚师傅,对我一向是照顾有加,这次发现问题了,也是马上就通知我。

龚师傅在喀什,是一个无薪无约超默契同盟般的存在。只是因为彼此多聊了几句,我对他的尊重,让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人认真听,就对我特别好,无条件地帮我跑一切事,我也对他放心,把大屏操作间的钥匙都交给他备份一份,等我不在喀什的时候,如果有需要,只要一个电话,他都会一句话都不含糊的马上帮我去办好。

当然,他说起话来,也是绵绵不绝的那种。以前,他是公安厅单位的子弟,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不少打架的往事,在他聊起来,都快乐得不行。他和我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不停给我阻挠的物业公司余大姐老公的亲戚,会流利的维汉双语的小樊,这个人,照新疆的话讲,很“拐杖”,年纪轻,眼睛小,心胸狭隘,并且特别会玩“阴的”,以整人为乐。并且带领着几个“心腹”,有计划地“转移”电动车到楼梯的井道间里,再转手卖掉。然后,还一脸无辜地样子,接受丢电动车业主的投诉,说会好好追查。

但是,基于他的亲戚关系,经理的位置就是他的,龚师傅受不了他的气,就愤然辞职,去了另外一个楼盘做了,并且还带走了其他两位业务已经很熟练的同事。这事,让余大姐也很为难。最后,又花高薪,重新请回了一位女同事,主管财务收费事项。

龚师傅的眼睛不好,有一只视力弱视,近乎失明。但并不影响他帮我。有一次租了一辆车去图木舒克出差,在景闲大厦门口停着装设备和材料的时间,我怎么都停不到正确的位置上,就请龚师傅帮开车,挪挪位子,他也是立马帮我开到了准确的位置。平常他都是骑电动车上下班的。喀什这个城市里,电动车,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了。

由于他自己视力不好,只有一个哥哥,就选择了单身,平常就喜欢养鸽子,并且饲养的几只赛鸽,参加了喀什地区的比赛,都是拿到过名次的。

提起给他的宝贝鸽子喂食,他那提供的粮食,五谷杂粮搭配的,比人吃的还好。

他说,每天喂喂鸽子,可以练眼睛。

我很好奇,每次鸽子在天上一群一群地转圈飞,里面有谁是头鸽呢?

他说,根本没有头鸽,它们的智慧比不上大雁,在新疆的土话里,不是早有一句:“勺鸽子、勺鸽子”的话嘛,笨得很。

这没说错,我很小时,家里也养过鸽子,可是没过多久,有好几只就跟别的鸽群跑别人家去了,爸爸一生气,就决定趁没飞完,杀了吃肉。

那时,他请的是楼后面的一个老乡的儿子,把鸽子的脖子一拧,就死了。

而到了晚上,抓鸽子也很容易,把电筒对着它们眼睛一照,就一个个傻楞楞的呆若木鸽,就手可抓了。猫捉起鸽子来,也是一捉一个准。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龚师傅。“

挂了电话,心中便气鼓鼓地了:“偷,我也得有本事偷啊! MMD,小人!”

龚师傅因为和小樊不合而走;而在我离开喀什回乌的期间,又都是龚师傅帮我拿着钥匙,进到我的大屏地下室车库操作间里帮忙开机调节目什么的,从监控录像里,可以看到是他,所以小樊就给余大姐充满想象力地给我安了一个“罪名”,说我“偷电”,所以,他们就想当然地在不通知我的前提下,直接在电表房里给我把电给切断了。

“断电”是物业公司的拿手好戏,几乎可以杀掉任何一个他们想杀掉的租户或住户。

幸亏我还没有用他们的水,否则,还会再被掐住脖子。

田建军也没好日子过,毕竟他手上的钱也不多,在电表没有进行分户安装的时候,原本由他承担的电费,就变成了余大姐的物业公司先行垫付。

四层楼的商场,仅电梯、照明一项,就随随便便,每个月烧掉6万多元的电费;而田建军就根本置若罔闻,一拖再拖,余大姐也是怒火中烧,再也垫不下去了,直接命令买买提江“拉闸”。

由于商场的卫生间,也不能没水,再加上“断水”一招,两招下来,田建军就跳起来了!于是开始了在物业公司办公室里的一通好戏,争来吵去的,余大姐这边很硬,要想恢复,很简单,拿钱来!

受到他的牵连,余大姐看到这商场里的租户,一个个的,谁都象是“小偷”,在把她的积蓄抽空。

其实大厦外面开业的,一共就四个单位:一间金店兼珠宝行;一间库尔勒的加盟美食快餐店;一间四层楼的商场;我的一个100平方米的户外LED大屏。

这四家的经济实力:金店第一、快餐店第二、商场第三、我垫底。

尤其是这个金店,一直不明白,哪有这么多人去买黄金啊!但是,这家浙江人开的金店就这么顽强自在的一直强大地生存着,后来龚师傅给我讲,才明白,表面上看它是一家金店,其实是做着民间放贷的金融类生意,那才是支撑它运转的资金来源。他们在顶楼买断了一层,员工宿舍也在那里,和我的机房是邻居,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而快餐店做一些汉堡、薯条、饮料之类的,算是三线城市的“麦当劳”、“肯德基”的“本地化版”,女老板就住在楼上,因为他们每家的宽带都是由我们去安装并开通的,所以具体各家的情况,都很了解。这个女老板和黄总很熟,他们聊起天来,似乎都是上千万上亿的生意,对于我那点小屁事,都腾不出空来多说似的。女老板的丈夫很有意思,和邢亦善一样,只要能帮他把宽带调通,笔记本电脑的系统软件都给装好,就感激得不得了,又是茶又是吃的,生怕怠慢了我们似的。还积极配合讲清其他一些情况,方便我们安排施工时机。

想回到我自己目前的这种情况,又不由得焦虑了!没有一件事顺,到底有没有顺的事呢?挥之不去的,是一系列的尾巴,日夜相追。

明天要面对的事,明天再解决吧!现在,我需要沉下心来,一点点解决所面临的事情。如果不快乐,那是因为: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