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吉人”都完成了,需要用“吉酒”庆祝一下,完善这个盛典。
二楼的盛宴早已摆好,只等“晒”完了“日光浴”的老乡们,肉尽酒干,把快乐的气氛推向高潮。
结束的礼品袋都放在了门口,让大家吃好,拿好,满载而归。被会长指定,我们几个必须招呼好所有的人,尤其是媒体的朋友们,归我。
作为本次活动的组织者和赞助商,我赞助了手提袋、东爱赞助了笔记本、还有一位会员单位赞助了一件据说是价格不菲的高级白色衬衫。为了表示对小苏民这次哈密之行的相助,我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一袋子,转送给了他。
一直都是干最脏接光纤的活儿的小苏民,也的确没有什么象样的衣服。这件衣服对他来说,可以说是长这么大,最昂贵、最体面的一件了吧!但由于他的身材太小,又给他换了一次小码。他骑在电动车上,接过这袋礼物,开心的笑成了一朵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底层农民工,也从来没有机会去参加什么正式的场合,老板们云集的场合,第一不懂礼节,第二是觉得过于自卑,完全不知所措。
但是,在自卑之余,某些时候,他又有着超乎想象的自尊,甚至以此为骄傲。
就象在从乌鲁木齐回来喀什,在飞机场过安检门的时候,他似乎是有意地把自己口袋里的“五金店”散落在全部的台面上,然后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捡起来,比他平常干活的利索劲,判若两人。可以想见,他心底是有着一些“仇富”和“报复”的想法的。他在用他的这些拖延时间的动作,向那些所谓的“上等人”,比他更加活得“有面子”的“富人”,提出无声的抗议。
面对他的心理是如此扭曲,心理落差又总是那么大,总觉得应该找机会劝劝他。可是,他又非常固执地认为自己从小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来自社会上的恶意,只教会了他一样:就是要“狠”,总是心口不一的那么笑得怪怪的。
送走了小苏民,再回来接着陪媒体这一桌的客人。
看着小伙子们埋头苦吃,时不时地劝劝酒之类的,就是我能做的了。
喀什主流媒体,基本上全来了,这毕竟是江苏人在喀什的一件大事,更何况,会长本人的企业,也在喀什的经济版图中,举足轻重,自然这是要好好宣传的。
虽然都是同行,但看得出来,他们平常并不彼此熟识,不象商会圈里的企业们,私交都很好。这些媒体从业,多是年轻人,也都是各有各的任务,完成了采访,领到了礼物,吃饱饭,算是完事儿。
还是有很多人,在满足之选后,急着赶周日假日下半场的钓鱼之类的其他活动,早早撤场了,结果,剩下一桌好吃的,其实大家吃掉的,还没有完成60%,真正是浪费和可惜呀!正在我为此有些小遗憾的时候,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交换了名片,是其他兄弟商会过来捧场的。
大概他也有和我有一样的心思,以客人的身份,打个包不算过,于是打电话招呼了另一个兄弟过来,又吃喝了一会儿,就叫服务生把所有桌上未尽的烧鸡包了个圆,再加上门口准备的礼品袋,足金地“满载而归”了!
这真是两面的事啊!一方面他们解决了浪费的问题;可另一方面,其他商会的成员都没有做这样的事,他们做了,相当没面子。
“又是他们,上次装饰协会也是这群人过去了,一群人拿走了好多礼品啊!太丢人了!”
商会这种拼面子的场,出了没面子的事儿,的确是让人说不清:这种行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当核心主办团队只剩下主宾最后两桌的时候,真正的“家里人”这时已经喝HIGH了,个个瞪着红红的眼睛,举着酒杯,开始转着圈儿敬!
这时,我们作为主陪,绝对不能喝多,但又不能不敬到位,这叫一个分寸难把握呀!
在这个时候,还要能清楚地记着所有重要人物的名字和职位,是一件特别考验人的事儿。我保持低调,跟着高调的东爱一起前往各个领导跟前,东爱也酒量有限,很快她姐顶了上来。这个东萍姐姐,显然是保护妹妹为引子,结果不小心喝得成了主角,有些闹了。
闹就闹吧,这时也是需要的,酒场上没有几个“女丑”现身,也总显得不圆满,并不为过。
喝高后,“80后”的东萍开始“认”“ 70后”的我当“妹妹”了,拉着我一起去WC,一起分享喝大了的体会,象是有十多年的交情似的。这就是酒的好处,可以在一秒之间,让两个陌生人称兄道弟———不,这次是“称姐道妹”。
我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为最后散场前在主席台上的众酒仙们合影拍照。
“这些照片你一定都要留下!”
李会长也郑重地再交待了一番。
从二楼下到一楼,一截20多米由纯白的大理石或是汉白玉材质砌成的楼梯,让各位酒仙考验最后的功力,直线上,曲线下,不摔倒算是真英雄。
“终于完成了!”
看到山伯哥哥用他超人的酒量,还控制得很好,但表面上还显出一份酒醉的样子,我就趁势公宣布:“主任就交给我了,我送他回房间。”
酒店门口的各种豪车,在一片欢送中挥手塞进了各位大仙,很快,“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就成了真实的现在,终于,我可以和山伯哥哥好好聊一下了,这两天给忙活的,还没有机会“汇报”工作呢!
有点奇怪的是,明明最初是山伯哥哥代表着新疆江苏商会,带着我们来到喀什,第一次发起并请钱平森创建喀什江苏商会的是他,历经几年的筹备和努力,今天总算是大功告成了,他却第一没有上主席台,第二,只是在台下用他的单反拍照片;第三,在酒桌上,也没有坐到最重要的那一桌去,很让我感觉到意外。或者,这就是办公室主任和秘书长的区别吧!有些实际的操办者,却往往是那个最忙、最幕后,而到了最后,却最没有任何显要位置的人。
对于商会组织,我开头也是一头雾水,一直以为到处组织活动的“办公室主任”就是最厉害的人物了,没想到,“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办公室文员”全部都是服务单位,而真正有力量的,大人物,却是每一届的“会长”,这个“会长”也不是一个人,是按经济实力的一群人,当然他们当中最有经济实力和声望的,才能当最大的一个“会长”;然后就有什么“理事”、“监事”、“会员”等等一堆头衔。
因为大家一起按级别和头衔交会费,支出呢,再经由工作团队执行,受到“监事”们的审计,这样,才算是比较完备的社会团体的经济运营方式。
不过,只要是和钱打交道的,就难免会有矛盾和争吵。
就象是之前在承办全球江苏商会的过程中,会前本来是订好了,会议的费用,按照惯例,是要先垫支全部的费用,再把不符合规定的超支部分,由超支的费用使用人返还给商会的,但是就有很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外地”赶来的嘉宾会员,就是当不知道,想尽办法多开支,趁着会议的机会,把自己之外的非邀请的人员也私自突然加进来,然后都报以参会的名义,而作为承办方,对于“远来的都是客”的第一时间里,又没好意思,当面说明,您可以,你带来的这位不行,而是想先安排住下,等活动结束了,再统一给说明,一一讨返。
这个要命的“讨返”的活,我上次就做得非常不舒服。
再加上有些客人,并没有按照“参会确认函”的日期准时过来,我们有一天的接待预留客房又只好空出了好多间,酒店不管,反正有没有人住,都算钱,都已经是成功地销售给我们的这个商会了,没办法,为了不浪费这几间空出来,600元一晚的豪华房间,商会办公室的几位想出了一个办法,给各自在乌鲁木齐的亲朋好友,甭管是不是“七大妈八大姨”的,都整来,住上一晚,享受一下这里的五星级,还有第二天的丰盛早餐。倒也不失为一种“补偿”的办法。
到了年会的时候,监事长要对去年一年的会费支出,在年度会议上做一个报告,具体通报每一个细节,去年一年,商会做了哪些事,哪件事上花了多少钱,最后都要加上一句肯定的话:“我们监事会员经过仔细审计,确认以上费用支出,均合理合法,在我们商会有关财务制度的规定范围内,请大家批评指正!”
商会里,最爱做这个“监事”岗位的,就是那个销售酒店用品的“六指神魔”赵兴秋,这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浓密,满脸堆着硬肉、皮肤黝黑,并且非常喜欢把他的一只手六指没藏好的双手抱拳施古礼,讲起话来铿锵顿挫,相当之有力。
而商会很多人,还特别喜欢请他去站台当证婚人、主持人什么的去讲话,总之,是一个很能上(也很爱上)得了台面的人。
有人指多长了,也有人指少了,倒不是长的,因工伤什么的残损的。比如说浙江老板,那个把景闲大厦全部的装修搞定的穆伯宏,就在工地上,给我拿出一张图纸,用他少了一根小指的手,比划着这座楼的三栋结构。
要是可以,把赵总多出的第六指送给少了一指的穆总,这世界多完美!
唉!这世界,真不公平。
这几年在帮助山伯哥哥打理商会,并且为其度身订做的“商会会员管理软件”之后,才对这里面的架构和人员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
商会里还有党组织,要完成党的宣传的基层组织工作;还和政府的“招商”部门对口,与“工商联”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起着政府与企业无缝对接的桥梁作用。
而商会最大的好处,就是集中了会员各自的资源,大家在这样一个平台上,方便进行交流、共享和共同完成某个非独立个体无力完成的项目,并且还可以借此,成立相关的同业金融的内部融资借贷平台,可以比社会上的其他金融机构,更加方便灵活,融资成本更低,而且使用效果也更好,全程受到完善的辅助和监督。
要说起来,我能在喀什从一无所有地过来,到可以承接到工程,做起自己的小公司,也都是仰仗了商会的好处啊!必须打心眼里感谢这个亲缘组织,并尽可能地多为商会做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