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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白毦忠魂连火葬(7)

“果真是勇将。”丁奉点了点头道:“我虽佩服你,但你终究是敌国人,而且还嘴臭······”正说着,前面有弓箭射来,他连忙挥刀挡开。只见一女子一面朝着他射箭,一面施展轻功从山上跃下,他不禁怒道:“哪里来的女子也敢向我挑战了不成?”抡刀要上,楚晴一鞭勾中了他的钢刀,将弓一扔,抽出神锤鞭一鞭抽中他的脖子。这出手时机又快又狠,丁奉反应不及外加有所轻视,被一鞭抽的直接懵在原地,无需任何动作便摔倒在地。韩当连忙派人救回丁奉,道:“哪里来的女子?怎么混到战场上来了?”

“谁说女子一定比你们差?”楚晴看着倒地不起的卢忠以及挣扎地想要起身的傅彤,冷然道:“依我看,你们的这个将军也不过尔尔。”

“趁人之危,也能被你说的这般骄傲,真是不易!”韩当冷冷道:“别以为你是女子,我们便会手下留情!”正要下命进攻,忽然己方的后队乱了起来,原来是陈到、邓泰率领最后八百白毦兵冲杀过来。他们一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尸首,还有那些散落各处的黄金盔甲残骸,他们都知道,这三千白毦兵除了他们之外几乎不会再剩下多少,悲愤之意一起,便疯狂的砍杀起来。

“是他们?”韩当立刻调转马头道:“把他们一并收拾了!”正混乱着,陈到一吹口哨,招呼泰乌云从乱阵中冲锋过来。白毦兵来的突然,吴军来不及集阵抵挡,便给了他们机会杀到道路上再次挡住了他们。

“你们没必要不要命的守在这里。”周泰皱了皱眉道:“你们只有不到千人,我们却还有万余大军。你们再怎么打,都只是死路一条的。”

“幼平。”陈到看着身后眼神同样视死如归的白毦兵们,淡淡道:“若是明知凶多吉少便退避的话,那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做不得了。你在濡须救孙仲谋杀出重围的时候,难道不知道那是凶多吉少吗?”周泰道:“你们这可不是凶多吉少,是必死无疑啊。”

“不必多言!”陈到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道:“你们吴狗杀害我们上万兄弟,我们白毦兵便与你们势不两立!”周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们主意已定,便给你们最后的尊敬!上!”便命弓箭手退下,让手下万余步军进逼上前。

邓泰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卢忠,连忙将他扶起来道:“行良!行良!你怎么样?”卢忠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眶睁的大大的,直直的往前望着,也不知在望着什么,但呼吸却又急促了起来。楚晴也蹲在他身前,轻轻握着他满是创口和鲜血的左手,道:“别着急,你说什么,我们都听着。”邓泰也强忍着眼泪,点头道:“对对······我们······我们听着。”

“为······为男子汉······”卢忠终于憋出话来,虽然语气很是低沉,声音也非常轻,但还是说了出来:“顶天立地······遵······遵循本心······无······无怨······无悔······”说罢,眼眶微微缩小了一下,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但是却再也没有了心跳。

“行良!”邓泰再也支持不住,抱住卢忠的尸身大放悲声。楚晴也是止不住流出了几滴泪,随即起身扬鞭道:“白毦兵的将士们!行良将军阵亡了!为行良将军报仇!”白毦兵们听了,全都起身大呼,虽然人数很少,但瞬间爆发出了更强的战力,一下竟将前面吴军尽数逼退一步。

陈到看着傅彤挣扎地起身,也走到他跟前。两人的身子上虽然都布满了鲜血,但是傅彤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一丝黄金盔甲的样子,陈到好歹还看得出穿的是盔甲。陈到道:“回去吧······我们已经失去行良了,不能再失去你。”

“行良为护我而死,我难道还要这般追求活命?”傅彤挣扎地将一倒在地上的军旗抓在手中,奋力一扬将军旗展开,道:“咋俩一样,都会一直战斗下去的。我要去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你走吧······傅佥年纪还小,他需要父亲。”陈到很是伤感。

“不。”傅彤一手拖着长枪,一手紧抓“汉”字军旗边往前走边道:“我相信,即便没有我的陪伴,佥儿也会和我一样,为大汉战斗到最后一刻。”陈到看着他步履蹒跚却坚定的样子,不觉一阵心酸伤感。

“大汉军旗不倒!白毦军魂······永存!”傅彤一步步走到大路中央,挡在正面追击的路上,吟诵了最后一声,用右臂死死环住那飘扬的“汉”字军旗,左臂则抓着插在地上的长枪上,身子一歪,始终没有倒下去。

陈到和邓泰各自走到大路中央并肩而立,回身看着傅彤挺立着的尸身,一起坚定的扭头朝着吴军方向看了看,齐声喝道:“杀!”便一起冲进阵中,和吴军长枪兵大队厮杀在了一起。楚晴并未参与战斗,只是将卢忠的尸首搬到傅彤的身边,试图擦拭着眼中的泪水。

陆逊这时也已经来到战场,看着己方万余人马被对面几百人拦在大路之前不得通过,很是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几万人对付不了几百汉军?”

周泰迟疑道:“大都督,对面这是······陈到率领的白毦兵,乃是刘备手下最精锐的部队。”

“哦。”陆逊恍然大悟道:“那是我师兄啊,行啊,那就先看看,我这师兄究竟有什么样的本领。”“你师兄?”周泰更是诧异,他知道陈到厉害,却没想到陆逊居然和陈到是师兄弟的关系,心情更是复杂。

陈到和邓泰不顾一切冲进吴军阵里一通拼杀。吴军数量实在太多,那些个长枪距离又长,邓泰双戟杀伤距离不够,先行被扎伤了好几处,也亏得黄金盔甲够硬,受伤不算太重。

“阿泰回去布阵!”陈到看着白毦兵各自为战,虽然杀伤凶猛,但是损失依旧很大,立刻让他们回去以马其顿阵抵御。白毦兵当下除陈到之外全部重新集结,以剩余盾兵挡在前面。由于加长矛都已丢了出去,现在再想出奇制胜已是不易。

“还用这种招数吗?”韩当看着他们这布阵,仿佛就看到了在芦苇丛一带他们是如何被坑一般,生气道:“给我放箭!一个都别留!”

“别别。”陆逊道:“韩将军不必着急,他们都已经落到现在的境地了,便给他们点机会吧。顺便也让大家看看,这刘备麾下最强的部队在绝境之中究竟有何战斗力。”

陈到独自一人立在白毦兵之外,看着吴军也变成几排,挺着无数长枪朝着他们逼上来。陈到道:“寻找空隙!”白毦兵只剩下三百余人,只是停在原地不动,等着吴军长枪兵杀上来,陈到率先一击“天命有归”朝着正面几个人劈过去。吴军没想到还有这种怪招,一下被撞散了一大片。陈到又向前补上一击“蛮啸苍穹”轰在另一片吴军身上,又吼开了一个缺口。白毦兵阵一起移动,朝着那缺口一逼,盾牌突然一散,将长枪朝着那边一刺,很是轻巧的便刺死百余人。

“有些意思。”陆逊远远地看着,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原来‘熔天拳’和‘狮蛮功’还有这般用法。”于是对手下人低声嘱咐了几句。

吴军又朝着白毦兵阵四散围攻,白毦兵四面都用盾牌抵挡,陈到独自在阵外,看着许多长枪如蜈蚣腿脚一般身子突然一低,一枪横扫过去,砍在他们腿脚上,又扫倒一大片人。他勉力往外冲撞,但是吴军混杂,“破空浮云”和“顿所诀”都用不出来,在这般绝境当中,只能蓄起“狮蛮功”在双手上,枪拳齐上,吴军敢靠近他的多半会被其“狮蛮功”劲道所伤。但是吴军全是枪兵,“狮蛮功”波及不到那么远,他还是避免不了被长枪刺伤之难。只觉身上各处刺痛无比,但是黄金盔甲紧紧包着,夹着鲜血不容易流出,那股难受的感觉让他更是激愤,一枪抽出去,将好几人打倒在地。

白毦兵阵正在另一边坚持,不知吴军从哪弄来许多巨大铁球,趁着白毦兵阵里的人都在盾牌之后看不清这边的情况,将铁球朝着他们便扔过去。等白毦兵注意到的时候,铁球已砸在正面盾牌上,将阵型砸开了缺口,吴军一拥而上,朝着缺口便一阵乱刺。邓泰反应迅速,喝道:“变阵!”盾牌兵各自将盾牌往前狠狠扔出去,砸倒好多吴军,然后抽出后背刀剑杀上前去和吴军做出最后的搏杀。

陈到被吴军刺伤身上好几处,回忆起当初辕门下典韦如何一人力抗上前敌兵的样子。他依样画葫芦,不住盘旋金枪逼着吴军没法靠近他,靠近几人之后,一把将那人抓过来,当做武器一通乱砸,砸死好几人之后,这吴军也被砸死。他再换个人继续抓过来砸,吴军看着是自家兄弟被抓,也不好拼命上前杀。

这样斗了好久,陈到倒是没再怎么受伤,但却更加疲惫,这样的打法终究还是太过消耗精神。他再一转身想要抓个人帮他先冲出去,忽然迎面看见一个大铁球朝着他砸了过来。他连忙一个闪身,一拳“熔天拳”往身后一卷,击倒两人躲开了这一球。他再一看,那边邓泰他们已经几乎全部阵亡,剩下的几十人也都是遍体鳞伤,退到了守卫的大路上再也没法多做行动。在他们的脚下,更有好几千的吴军被他们拼杀而死,堆积成了好几处小山包。白毦兵已经把他们所能做的做到了最好。

可陈到还是接受不了手下弟兄几乎全军覆没的事实,仰天叹道:“这真是上天无情!”拔出白毦剑左一枪右一剑奋力冲杀,又杀倒了六七十人,这时吴军调拨骑兵朝着他又袭杀过来。陈到面前躲过几名骑兵撞击,不防后面一骑兵一锤朝着他脑袋抡过来,正中其头盔,将整个头盔劈出一道裂缝。陈到只觉整个脑子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实在忍不住跪倒在地,一手捂着脑袋,万分难受。

东吴步兵看着他这样,又岂会放过这般良机,齐刷刷的好几枪朝着陈到扫过来。陈到听着响声起,刚刚拿起枪和剑,便被好几枪一起抽中身上各处,在空中软绵绵的飞出去重摔在地。

“叔至哥哥!”楚晴远远地看着,见陈到在此鏖战一个时辰多,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忙纵泰乌云赶上前。陈到却提前站了起来,咬牙点了身上好几处伤口的穴道,再将带着裂纹的头盔摘下,“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道:“万千吴狗,那又如何?”抓起白毦剑和白毦金枪,作势还要继续打下去。

“行了,你既瞧不上我们吴军,我便要好好给你上一课。”陆逊不知何时步行走了出来,手上也什么东西也没拿。周泰和韩当一看,连忙纵马过来道:“大都督!不可大意啊,此人虽然重伤,但依旧不好对付的。”

“不怕。”陆逊微笑道:“我们师出同门,这最多也就算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罢了。”说着一招手,旁边的吴军便尽数退开,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地。

“亏你还知道我们师出同门。”陈到不屑的扫视着他道:“真想试试你那所谓的切磋,怎么不早上?看着我一副不行的样子,便想来争一个拿下我的名头是吧。行啊!”点头道:“只是你拿不拿得到,还真不好说。”

“我还真无心于此,只是想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陆逊道:“师兄,当日在麦城,我未曾和你言明,因为那时不是机会。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