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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随风火噬吾心(3)

“你说······那个死丫头究竟会躲在哪里?”楚昭本来已经筋疲力尽,靠在一处矮墙旁不住地喘息,忽然听到几个声音,顿时一个激灵,便竖耳倾听起来。

“不知道。”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但不论她躲在哪,我们都得把她给抓回去千刀万剐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子,竟敢伤我们丁太岁!唉······也是他倒霉,虽然去请大夫了,但是依我看啊,他这只招子是没救了······”

“那个死丫头真狠!”刚才那个声音又道:“居然直接伤了太岁的招子!看来他是不知道我们太岁在这叶县的地位,说到人主一事,连县令都得来求我们太岁,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

楚昭听着这两个长得干瘦的汉子正要领着人四处搜查自己,心知必须得快点离开或者躲起来。以她自己现在的状况,想要快速跑出去显然是不能,还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只能先找隐蔽的地方藏身才行。但她还是疑惑,为何一个人贩子在城里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连县令都不如他。

“啊······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适合隐蔽藏身的地方,看来······”楚昭仔细听着周围的脚步声离自己忽近忽远,但可以肯定很快就会再次找到自己这边,自己若是不能藏匿于某处,定然是逃脱不掉。

她正在着急,忽然看到脚下泥土里埋着半个破烂的碗钵,灵机一动道:“有了!当初在元氏县的时候,我不都是用这个法子来考验城里的富家公子哥吗?要不是这个办法,我又怎么会认得叔至哥哥?”说着奋力将碗钵挖了出来擦了擦,道:“楚昭啊楚昭,看来你又得装一次乞丐了。”便用泥土把自己身上剩下的衣衫都摸得脏兮兮的,便找着附近的一些乞丐混了进去。

“混账东西!”两个干瘦汉子带着十多个手下四散搜索了周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禁恼怒起来:“若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太岁可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死丫头,你怎么还不出来?”等他们走到一群乞丐之间,有些乞丐的目光闪闪烁烁的在躲避他们,立刻有一人起了疑心,拿着棍子推了一人一下道:“干什么呢?你们是不是看到了那个死丫头?”

“不不······”那个瘦弱的老乞丐连连否认转身就想走。那个汉子却不依不饶的拉住好几个想走的乞丐,道:“吵什么吵?我看你们是心虚,你们一定看到了那个死丫头。”

“喂,跟叫花子过不去干什么?”另一个汉子有些无语道:“他们穷不拉渣的,见到人都怕,难免到处乱看的啦。”

“正因为如此······”这个汉子自作聪明道:“那个臭丫头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她一定在依靠叫花子来隐藏自己!”说着用木棍狠狠一敲地板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一群叫花子,难道也敢跟丁太岁对着干不成?”那些乞丐一听,全都直言不敢。

楚昭混在里面,看着那汉子的几个手下蠢蠢欲动,似乎有打人的架势,心道:“要打肯定打所有人,我······我可禁受不住······”便用捡来的头罩遮住半边脸,指着前方一个小坡,含了口痰粗着嗓音道:“我······我们刚才看到一个······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她······她跑过去了。”其他的乞丐一听,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看到,全都应和楚昭的话。

开始那个汉子半信半疑的看了楚昭两眼,只觉她长得还真有些面熟,但是浑身脏兮兮的全是泥,连脸上也黑乎乎的,便没怎么起疑心。另一个汉子听了更是兴奋,道:“你说的还真对啊,叫花子们看到的东西还真挺多的。”拉着他率领手下便走。

“呼······”一众乞丐这才松了口气,本来他们只是小部分人聚在一起乞讨,但是没想到却遇上这摊子事。楚昭心里清楚,这话骗不了他们太久,等他们反应过来,立刻就会回来搜查这帮乞丐,便悄悄往后方没人的方向走。

“不······不对啊。”开始那个汉子总觉得有问题,仔细回味了楚昭的话语,忽然一拍脑袋道:“有问题!那······那个叫花子的声音是装的!”

“是吗?”另一个汉子一头雾水道:“我只是觉得他的身材有些娇小,不像是个成年的男叫花子······”

“是她装的!”两个人一起反应过来,回身便带着手下赶了回来。

楚昭看着他们刚刚走上坡便跑了回来,暗骂道:“怎么反应这么快?”一闪身用力向前一冲,便钻过一扇门,穿过两间房子就跑。那两个汉子带着十多个手下追击到这些想走的乞丐身前,喝道:“人呢?刚才那个叫花子她人呢?”

一帮乞丐都没弄清楚他想干嘛,全都矢口否认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开头被抓住的那个老乞丐胡说道:“跑了······反正是跑了!”那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便立刻带人追了出去。

楚昭刚跑出去不远,立刻便有几个孩童拿着石子和烂泥朝着她丢去,还嬉笑道:“叫花子!小叫花子!”楚昭中了几滩泥,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那些孩子还不依不饶的在她身上踩来踩去不给她起身。楚昭心里一怒,突然劲道一发,将他们全都震倒在地。

这下那些孩童也都不高兴了,围着楚昭又乱推乱打,楚昭本就没什么力气,只能被他们推来推去动弹不得。这时那两个汉子带人追赶而来,一眼便看见了这边的乱象,立刻包围上来。

楚昭心知躲不过,一把将照着脑袋的烂帽子摘了,对着这几个孩童怒喝道:“是不是无辜可怜的人在你们眼里就都是欺负的对象!”那些个孩童哪懂这些,被她这么一吼,全都向后退开。

“哈哈!”第一个汉子看着楚昭一脸绝望无助的神色,就觉得说不出的痛快,指着她道:“死丫头,你倒是跑啊!怎么?不好好装你的叫花子,倒又想逃跑了?”

“你们确实比我想象的要精明。”楚昭死死的瞪着两人,道:“但你们的精明没有放在该放的地方。跟着这个什么丁太岁到处贩卖无辜女子、孩童,简直是残忍!”

“别挣扎了,我们愿意,你能怎么样?跟着丁太岁,我们能够得到强于常人的许多好处,不跟着丁太岁,那就什么也没有。”另一个汉子笑吟吟的举起手中铁棍道:“行了,不废话了,先打一顿再带回去让太岁发落!”说个带着手下对着楚昭乱棍打出。

楚昭强忍着疼,被连续十多棍打在身上各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始终用仇视的目光盯着眼前众人,说什么也不倒下。

“还硬撑吗?”站在最后的第一个汉子轻蔑道:“若是早点倒下,说不定能够少挨顿打······哎哟······”忽然脑后一痛,便被人一掌从后切中脖颈,险些没被直接劈晕过去。

楚晴老远的听见喊声,又看着不少百姓拉着孩子、老人远远的避开,便走上前看了看。结果清楚看着楚昭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抡着棍棒就打,心里痛悔的感觉直蹦上头,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一掌将一人打倒在地,同时大声喝道:“叔至哥哥!”

“嗯?又是什么人?咦······你和这个臭丫头长得还真是像啊!”在最前面殴打楚昭的汉子回头一看,立刻狞笑道:“来的好啊,一并抓回去,一起给丁太岁发落!”

楚晴看着这帮人又朝着自己围上来,抽出腰间长剑狠狠的朝着那几个汉子斩去。那些人见她来势凶狠,一边抵挡一边移动将她团团围住。

陈到正在另一条街上四下观看,忽然听见另一边楚晴正大声的呼唤自己,立刻翻身上马飞马直奔旁边的街道。

他刚刚赶到,一眼便看见楚昭软软无力的倒在地上,另外楚晴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吃惊的一哆嗦便跳下了泰乌云,连滚带爬的跑到楚昭身边将她抱起来。看着楚昭浑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肮脏的烂泥以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陈到顿时泪眼朦胧:“小昭······你······你怎么样?”楚昭一眼看到他飞奔到自己身旁,身上的重负和担忧顿时一扫而空,她拼尽全力想要抚摸陈到,却还未动弹便晕了过去。

“嘿!”第一个汉子看着陈到笨拙的跑到楚昭身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滚指着他道:“喂喂,你又是什么东西?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丁太岁的人,你若是识相就把这个死丫头放开,然后滚得远远地,听明白了吗?”

陈到看着楚昭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听着这汉子说了一通,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喃喃道:“死丫头······你们叫谁死丫头?”

“当然是这个死丫头了!”这汉子朝着楚昭狠狠一指,看着陈到的拳头忽然一攥,倒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可陈到接下来又没有的行动,只是用左手将楚昭紧紧抱在怀中。

“找死!”他见陈到不动手,胆子又大了起来。即便陈到身着铠甲,他也觉得那丁太岁能够保他打一普通士兵之罪,抡起棍子朝着陈到脑袋重重打落。

只听“砰”的一声响,这一棍砸在陈到头上,反被一击震断,这汉子也觉得手臂一痛,松开棍子捂着手臂叫了起来。陈到虽然没戴头盔,但是却正好以“蛮气拔山”之攻酝酿在头顶,这汉子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和陈到相提并论,反倒被自己震伤。

“死丫头。”陈到这才抱着楚昭起身,死死地盯着这个汉子,连续说了两句“死丫头”,便一步步朝着他走近。这汉子看着陈到这副无比痛恨的身前,早就吓得魂不守舍,正要向后奔逃,陈到一把抽出挂在泰乌云背上的白毦金枪朝着他投了过去。

“啊!”白毦金枪不偏不倚的穿透了他的右臂,并牢牢钉在了旁边的房屋之中。这汉子惨叫一声,被白毦金枪给钉在了枪杆之上,怎么也脱不开身。

陈到也不管他,转身朝着围攻楚晴的那群人走去。那群人也听到了刚才这个汉子的惨叫声,一看陈到这架势,还抱着楚昭,立刻离开楚晴朝着陈到围去。

“叔至哥哥!”楚晴看着陈到到来,刚松了口气,但是看着陈到要用左手护着楚昭,又担心起来,正要跑过去护在陈到身旁。陈到却一挥右手,示意她避开。她不敢不听,只好退到了一旁泰乌云身边。

“你到底是哪儿人?连我们丁太岁的人也敢伤?”另外那个干瘦汉子指着陈到破口大骂道:“你就不怕你满门被灭,妻儿都被卖掉吗?”

“我的妻儿差点没被你们打死,我还听你在这屁话不成?”陈到冷哼一声,一拳“天命有归”将当前一人重重抽击出去,狠狠撞在后面的石墙之上。那人当即眼珠一翻,靠在石墙之前歪着脖子,眼看是不活了。

“啊——杀了他!”干瘦汉子刚刚下令,陈到一掌外翻,聚起“狮蛮功”朝着前方冲去。不等任何人有所反应,便用“蛮动无影”接连撞在好几人的身上,这些个年轻人根本就来不及防备,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就被陈到连续扬肘抬腿,尽数砸倒在地。他们有的被一肘正中鼻梁,有的则被陈到一脚踢中了膝盖,更惨的则是被一掌拍断了手臂骨头,已无一人能够站起。

那干瘦汉子看着己方仿佛在一瞬间就倒下了十几人,心下大骇,抡着棍子指着陈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伤害的人的丈夫!”陈到说着,“刷”的抽出白毦剑,一脚将他踢得翻倒在地,然后一剑扎穿了他的膝盖,直透入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