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人杰吃惊道:“你??????你的妻子?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蒙玄此时已顾不得回答他的话,抓着自己妻子的脸道:“你还好吗?快说,到底怎么了?”被他摇了半天,蒙玄的妻子这才缓缓又恢复了意识,一看是他,立刻用力抓住他的双臂,努力的想要说出什么。蒙玄奋力将脑袋凑到她的嘴边,直听见她一字一句说出“长沙”“爹娘”几个字,忽然只觉她的气息一滞,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蒙玄起身怔怔的看着自己妻子的尸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张人杰和舒难活一起坐着、躺着呆在原地,也是一言不发。那两名船夫也一直没有划船,又等了许久,他俩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蒙玄盯着自己妻子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却依旧看得出是之前自己府上的华贵服饰。他闭着眼睛无奈的擦去了眼泪,这才吼道:“去长沙!”那两名船夫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不敢有所怠慢,立刻前去划船。
张人杰看着蒙玄和他妻子,过了许久这才低声道:“看来长沙是出了不少事情啊,你放心,若是真的有人在作乱,我们一定干掉他。”蒙玄并未理睬,只是紧紧握着妻子僵硬的手,悲伤的情绪与不安笼罩在心头。
又过了数日,几人这才到达了长沙城。那几名船夫和蒙玄在前头打听张机的住处,张人杰便背着舒难活缓缓向前行进。等他们打听到张机的住处之后,便立刻赶了过去,只见从衙门门口到大街上,有上百名百姓排着队要进衙门看病。张人杰诧异道:“这个张机真是有意思,一个好好的太守不干,居然还在这里干起大夫的活来了。”他哪知道,这都是之前楚昭对张机建议的结果。
舒难活看了看,道:“这里人真不少啊,我们排队吗?”张人杰道:“你都这样了,还排什么队啊?让我看看啊,我们能不能插队。”这时,舒难活那背后插着五支箭怪异的样子引起了周围人士的注意,立刻便有一个年轻人跑到几人身前,道:“请问,你们也是来看病??????治伤的吗?”
张人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这位朋友受了??????受了重伤已经挺久的了,有些急啊,能不能??????”那人看了看舒难活苍白的脸色,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是这里太守的徒弟扁潇,我先带你们回我师父的府邸,等会他便会回来替你们看病如何?”五人点了点头,便跟随他一同回去。
等到了张机的府邸门前,在门口众人便问道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蒙玄和那两名船夫一闻,立刻就受不了了,立刻将口鼻捂得死死的。扁潇见他俩这样,苦笑道:“真是委屈五位了,我师父这里就是这样,里面自己种了不少草药,还请了不少人来帮他种植观察。不过呢,这些味道虽然难闻,却是有利于身体的,有利于延年益寿。”
“啊,是是是,延年益寿。”张人杰虽然表情痛苦,但还是装出一副并不难受的样子。只有舒难活面色如故,道:“这中药味还算可以啊,不就是有点苦吗?你们至于这样?”张人杰他们四个都顾着怎么抵挡这个中药味,根本没人回答她。扁潇安排他们进了一间小房子,又让舒难活趴在一张木床上,便对他们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替换我师父回来。”立刻飞奔出府。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假的啊?”张人杰捏着鼻子,依旧能闻到这味道,一脸嫌恶的说了这句话。蒙玄和那两名船夫根本都不愿意张嘴,一起点头回应。舒难活见他们这副模样,嘿嘿笑了起来:“你们真是够差劲的啊,就这点味道都受不了?没用!”张人杰假装不悦道:“你厉害行了吧?再敢废话,你看我不把这几支箭给拔了。”舒难活一点也不怕,反而满不在乎道:“你要拔就拔了吧,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能解脱了。”
眼看他俩还在斗嘴,蒙玄带着两名渔夫走到外面又看了看,只见这府邸之内有许多装置药物的柜子,又有许多人在外面种植着一些蒙玄很少见到的植物,想必便是药物,心道:“这个张机太守确实是喜欢药物啊,连家里都装饰成了这样,显然我们可以信任他。就是不知他身为太守知不知道??????”
过了不久,张机便坐着马车赶了回来,大声喊道:“谁?谁受了重伤?”里面的张人杰听到声音,立刻赶了出来迎接道:“张先生张先生,在这里在这里。”立刻将张机带了进去。
蒙玄见张机长得大概四十多岁,下巴连接着稀稀拉拉几根胡子都已经发白,两鬓同样也已斑白,不禁心道:“这张太守看来对城里的百姓们很是操心啊,还不算老就已经白了这么多胡子和头发。”但是见他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疾病的样子,又很高兴:“他医术高超,自己的身体应该也是很好才是。”便和两名船夫一起回屋查看。
张机看了看这五支箭的位置,有些奇怪道:“这些箭你们不拔,那为什么不折断呢?”张人杰哼了一声,做出傲娇的表情道:“这还不简单吗?她说我是臭男人,不给我拔。其他几个啊,她就更不愿意了。”舒难活一听,又不高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臭男人了?我让你别碰我,但也不是这个原因!”
张机似乎听出了什么,对张人杰道:“你帮我一把就行,现在把她这零碎的黑衣服全部扯开,不要挡着视线。”又对蒙玄他们三个道:“三位,现在我要给她治伤,由于性别问题,还请你们回避一下。”蒙玄知道他的意思,一边拉着两名船夫出去,一边一脸笑意的指着张人杰道:“张太守,那为何把他留下?”张机面不改色,道:“他俩关系非凡啊,当然得留下他帮个忙不是吗?”
“什么?”舒难活刚刚诧异了一声,张人杰便不耐烦的把她背上的黑衣尽数撕掉道:“真麻烦!老子救你的命,你咋这么多废话?”舒难活回头骂道:“张人杰你给我注意好你的眼睛,老娘的命可以不要,但是清白不能随便乱丢!就是李九伦,也没能夺走老娘的清白!呃咳咳咳??????”她这么说了一大通,又牵动了伤势,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张人杰见她这么在意这些,只好道:“行,我听你的,我要是看什么不该看的,我戳瞎自己的眼睛总行了吧?”
张机在旁边的药柜找了许多药物,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搅拌了起来,道:“那个??????上药的事情就由你来办吧。”“啊?为什么是我?”张人杰吃惊道。张机指了指舒难活,道:“平常啊一般是女子受伤,上药的工作是由我手下的医婆来干的,但今日那医婆在我工作的地方工作,所以只能由伤者的家属来干咯。你们也算是运气好,医婆不在的日子一个月也就初一和十五两天,还正好被你们给撞上了。”
“这??????这怎么又算得上是运气好呢?”张人杰不依不饶,想探出张机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机却只是笑而不语,道:“其实你们武林人士的疗伤手段已经很高超了,能轻松止住血,我现在要做的就已经轻松很多了,防止伤口发炎并帮她养着就行了。但是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箭拔了,这次来的人里,恐怕只有你能得到认可吧?”
“哈哈??????这个??????”张人杰自己也是尴尬不已,只能干笑几声,对舒难活道:“这个??????我??????”
舒难活听着张机的话,一直沉默不语,到这时才开口道:“张人杰,你依旧是待我如战友,而没有别的情感吗?”张人杰一愣,但是知道此时必须回答,只好道:“咋俩嘛,一同奋战??????嗯同生共死怎么说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你对我的好还有我对你的恩情咋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嘛,怎么?你想??????”舒难活有些狂躁的打断道:“你少废话,若是真的只有战友之情,那老娘这条命不要也罢!”
张人杰吓了一跳,想了许久这才道:“我和你辈分不同,可不能乱了啊。”舒难活哼了一声,道:“辈分?我可没说我要和楚勋同辈。再说了,你我年纪差距很大吗?连十岁都没到。老娘还没嫌弃你呢。”
张人杰满面通红的看着张机,张机一摊手道:“你现在还犹豫什么?我不干涉你们啊。”张人杰心里暗骂:“还不是你引起的这场‘战争’?”只好对舒难活道:“行,我说实话,我平生接触的女子不多,除了师母、师妹之外,其他的大多数都是些残忍的歪门邪道或是虚伪的名门正派,我压根就看不起他们。至于你舒难活嘛,本来我觉得你和她们差不多,直到我与你一同战斗之后,我才发现,你和她们并不一样,你的本心比她们好太多太多,所以??????我对你确实也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
“好好好,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张机鼓掌道:“行了行了,快拔箭吧,疗伤要紧啊。”张人杰也红着脸准备动手,舒难活突然道:“张人杰,你先别急,你非要老娘主动,你才肯说是不是?不过老娘年轻时发过毒誓,这辈子一个人都不会嫁,所以委屈委屈你了啊。”张人杰心中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放松下来,立刻折断了舒难活背上一支箭,再一用力将它拔了出来,道:“行,我又没说要娶你。只要你我都知道之间互相的感情我就满足了。”
舒难活咬着牙,但还是觉得一阵剧痛传来,怒道:“张人杰,就算日后我不是你妻子,但你能不能温柔一些!”张人杰连忙将双手缩回,求助似的看着张机。张机早在他动手的时候就转过身子,等张人杰道:“张太守,这??????”他才把怀中一碗药递了过去,道:“这些药外敷,你注意好了,五支箭每处伤口都得涂均匀了,得正好将这些药用完才行。”又捂着眼睛走到舒难活身前道:“想快速疗完伤,不仅得外敷,还得内服。我先给你些药丸吧。”便递给了舒难活几个黑乎乎的药丸,问道:“要不要水?”舒难活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接过一个药丸直接就丢进嘴里。她刚刚用舌头一舔,立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酸苦味在嘴里散开,难受无比。但为了不给张人杰嘲笑自己的机会,她还是强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
张机见她还真能不发出一点动静,心里也挺佩服,便又站到一边不看他俩。等张人杰小心的将五支箭全都拔掉并敷上药,舒难活也勉强将那些药丸全都吞了下去。张机这才对两人道:“记住了,外敷过药的位置千万不要触碰到别的东西。所以??????唉你们自己搞定吧,我还得回去继续治病。不过你们得记得晚上记得换药,最多过两三天也应该就没事了。”转身开门就要离去。
蒙玄和两名船夫正趴在门上偷听,见张机出来,那两名船夫都冲进去恭喜二人。舒难活只好半坐在床上,用被子挡着自己的身躯。蒙玄拦住张机道:“张太守,我??????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比较集中的墓地,我想??????我想去一下。”张机看出他眼中一抹哀伤,便跟他说了一处公共墓地,道:“不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靠办法解决的,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等我晚上回来我一定帮你。”便急匆匆的乘马车又走了。
蒙玄心道:“他这么说,莫非是真的知道了城中有什么怪事?”于是回身对张人杰、舒难活和两名船夫道:“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去墓地先把我妻子埋了。”便转身离去。本来四人还有些喜悦,听了他的话,又一起沉静下去。舒难活对张人杰道:“你去帮帮他吧。”张人杰却摇头道:“人家和自己妻子告别,我打扰干什么?还是先保护好你才是最重要的。”舒难活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道;“算了吧你,你就是怕事多,在张太守的府上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蒙玄赶到船边,将用麻布裹住的妻子的尸体搬了出来,缓缓的往墓地的方向而去。他花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赶到墓地并且将妻子埋了。站在妻子的坟墓之前,他暗暗地发誓道:“不论我们家发生了什么,我都一定要找到凶手,让他付出应付出的代价!”
于是他赶到河边查看哪里是抛尸的合适地点,观察了许久还是没能发现确切的位置。忽然一队士兵带着一辆马车从道路旁边经过,周围有些船夫和百姓们见了,全都远远地躲开。
蒙玄心里很是诧异,心道:“按理来说张太守应该是很得人心的啊,怎么他的这些手下还能把百姓们全都吓走?”便走到马车的后面想跟着瞧瞧,忽然看见马车后面有一处红色,正在滴滴答答的往外面滴血,他忽然心头一震,心道:“这群人难道还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怪不得这么多人全都害怕他们,真是混蛋!估计这些人干的坏事张太守也不知道,看来我得去教训教训他们才是!”飞身出现在马车之后。
有几个士兵一看见他忽然出现,立刻拦住他道:“站住!你是什么人?”蒙玄也不理睬他们,指着那一处滴血的地方道:“我不是什么人,但是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士兵满不在乎道:“我们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你一个不明白实情的人在这里瞎咋呼什么?快滚快滚!”说着就要赶他走。
蒙玄拔剑道:“都别过来!你们这样乱搞,张太守他知道吗?”那士兵笑道:“我们都是将军手下的人,不归张太守管,你难道想乱搞事吗?快走快走!”蒙玄见他们要动手,不等他们靠近便朝前一扑,用力一撞马车,同时一剑刺进马车之中再用力一拉,立刻将这一块木板拉开,露出里面几具尸体。
蒙玄本来带着木板摔倒在地,忽然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几个自己以前非常信赖的家丁倒在里面一动不动,立刻弹了起来挥剑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快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那些百姓们看见这幅场景,全都四散跑的远远的,只有一个老汉走到蒙玄身边道:“小兄弟,你就别惹他们了,快走吧!”。可蒙玄此时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情绪,一把推开他道;“不要担心,他们做了这等坏事,我一定要找张太守来制裁他们的罪名!”那老汉一看他不听自己,也不愿惹祸上身,只好率先离去。这时又有一个装束不一样的小头目一样的人走了出来问那个士兵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在这里乱搞?”那士兵连忙指着蒙玄道:“是他!就是他!他打坏了我们的马车!”
那士兵盯着蒙玄道:“你是哪来的臭小子?连我蒋鹏的事情也敢骚扰?”抽出长剑指着他道:“还不快滚?再不滚连你一起抓了!”蒙玄见周围其他士兵离自己靠的更近,更是不退,指着蒋鹏的鼻子大骂道:“你们在长沙城里胡作非为,别以为不会被人抓到!张太守一定会惩治你们的!”
蒋鹏听了,更是一点都不怕,笑道:“那个整天治病的庸医太守吗?告诉你,他可管不着我,老子只听杜将军的命令,既然你这么执意挑事,那先去监狱里蹲着吧!弟兄们给我上!”
那些士兵们立刻一拥而上,蒙玄不等他们靠近便抓起地上的木板挥扫抵挡他们,那些士兵们一时间都不能近身。蒋鹏看了半天,只要蒙玄挥剑活着动一动左手的木板,那些士兵立刻都躲得远远地,心中忍耐不住,挥剑冲了过来。蒙玄见他靠近,再一看马车上父母的尸体,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下去,朝着蒋鹏就扑了过去。蒋鹏一看他那架势,立刻随手抓起一把沙子朝着蒙玄的眼睛丢了过去。
蒙玄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打法,立刻被撒了一脸沙子,顿时什么都看不清了。蒋鹏一抬腿便将他踢倒在地,蒙玄只能不断踢腿和乱挥长剑和木板,却谁也伤不到。蒋鹏一脸得意道:“来,把他给我绑了,一并抓回去。”蒙玄被他们七手八脚的按住,这才气愤的大叫道:“你这卑鄙小人,有种给我回来!”蒋鹏根本不理睬他,大摇大摆的带人离去。
等张机等人办公结束返回后,蒙玄还是杳无音讯,张人杰不禁奇怪道:“蒙玄这小子出去埋自己妻子,怎么着也用不着这么久吧?”对张机道:“张太守,您真的跟蒙玄说了确切的墓地位置吗?”张机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他究竟去做什么,我还是不清楚的。哦对,他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张人杰也很是奇怪,道:“这个??????太守我就把实话跟您都说了吧。”便把他们路上发现了蒙玄妻子的尸首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张机吃了一惊,道:“难道说,杜雷这几天干的那些坏事就和蒙玄的家人有关?”张人杰见他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便道;“张太守,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蒙玄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关于他家人的事情,所以发生了什么意外。”
张机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虽然名为太守,但是在这长沙城之中,我主要管理的只有文官之权。这管士兵的权力只是在这将军杜雷的手中。但是前一段时间,这杜雷出去了,好像是去了中原一趟,回来之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干什么秘密工作,一直在监狱那一边徘徊,我不想管他,便也没去查看。毕竟,如果我跟他发生冲突,不仅害我自己,还会害了不少百姓。所以,只要他做的不太出格,我都会尽力帮他善后,而不是和他正面冲突。”
张人杰自言自语道:“杜雷!嗯这个什么杜雷??????”张机见他好像知道什么,奇怪道:“莫非你知道他的什么别的底细?”张人杰听了连连摇头道:“这可没有??????我只是随口说一说,我压根不知道这是谁。”
这时扁潇急匆匆的赶了回来,道:“师父,出事了!那个蒋鹏??????对就是那个杜雷的狗腿子,他??????他又抓人了,好像??????好像就是今天来的那个小兄弟。”
“什么?”张机道:“好个蒋鹏,又在城里胡作非为!这次??????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们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说着就要带人离开,张人杰立刻道:“我也去。”张机看了看舒难活的屋子,张人杰立刻道:“放心好了,她自己能搞定,我们快去快回,自然一点事都不会有。”张机也觉得带着他更有利于要人,便带着他一起出发。
等张机带人赶到了杜雷的府邸,不论怎么通报,杜雷却一直不现身。张机很是着急,不住地对杜雷的管家道:“这杜雷是怎么回事?我说了有要紧的事情,还不快叫杜雷出来?”那管家也假装着急道:“太守大人,您还是别太着急,老爷??????老爷他在洗澡呢,等他洗完,我马上通报行吗?”
眼看着雷声滚滚,马上有大雨将要来临,张人杰对张机道:“太守,你们在这先牵制他们,我去瞧瞧。”施展轻功翻进了杜雷府邸的围墙之内。
蒙玄被人拿黑袋罩住脑袋便一直不知自己在何处,等到他刚刚被揭开黑袋,他便被扔进一处牢房之中。他刚想起身反抗,那牢门便被锁住,蒋鹏在他眼前甩了甩钥匙,道:“小子你给我记住,老实点呆着,否则有你好看!”
蒙玄试了试这监牢栅栏的硬度,心知光凭现在自己的能力是玩玩逃不出去的,只能坐在原地保持体力。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只听得到自己肚子正咕咕乱叫,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
只见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了蒙玄的眼前,因为灯光过暗,看不清那人的面目,蒙玄便趴倒在地假装体力不支。那人站在了监狱门前,忽然说道:“知道吗?我对你本来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你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一举成为太守的机会。小子,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蒙玄一个激灵,心道:“看来此人的地位不低,竟然都要威胁到张太守的位置了。我可得小心应对。”于是假装声音虚弱,道:“我??????我当然想活了,但是??????但是我想知道??????那个马车里的人究竟是为何而死??????”
“哦?那些人可不是这里的本地人啊,你认识他们?”蒙玄立刻点头道:“小人??????小人以前生活在陈县,认识他们,他们好像是陈县当地的大家族蒙家的人。”那人点了点头,道:“小子,想不到你还认识他们,怪不得你会拦车。实话告诉你吧,我有一个堂弟他也在陈县,不过前些日子他莫名没了音信,原来是满门被灭了。我想这陈县之中,除了这蒙家人之外,还有谁有能力和理由这么干呢?我问了问我堂弟剩下的一些家丁,他们也是这么说了。所以我总该为我兄弟报仇雪恨哪!所以我抓了蒙家的人,我质问他们为什么杀我的堂弟。可是呢,这老头骨头还真是硬,就是死也不说,也不招认,没办法,我只能杀了他们。对了我还先杀了他的儿媳妇,说也奇怪,这儿媳妇在,不知他儿子躲在哪里不敢出来。真是窝囊废,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死了,却也不敢露面,一点骨气也没有。”
蒙玄听他说了这么一通,已是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但他还是拼命忍住,掐着自己的大腿道:“哈哈,你说的很对,想不到蒙家的公子居然躲了起来自己不露面,真是奇怪得很啊。”
那人嘿嘿一笑,道:“看来你是不知情了,否则谅你也不敢来招惹我。不过我杜雷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又岂能这么容易的放过你?小子,你若是想要活命,那一切都得按我说的做,明白吗?”
蒙玄心道:“果然又是杜家的一个狗贼!好啊,等我出去了,我不要你好看!”于是连连点头道:“好!小人想活命,大人您说什么小人都一定照办。”
杜雷很是满意,道:“那你给我记好了,到时候我会放你出去,你在我们的太守张机面前一定要指认他,说是他命令你来向我捣乱的。”蒙玄心里明白他的想法,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那??????那这样真的能有什么效果吗?他可是太守啊。”杜雷听他这么问,心里更是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全城的兵权,有一大半都在我的手里。若非他是朝廷钦定的太守,我早就去向他争夺这个位置了。还有就是因为,若非他很得人心,这个位置早就是我的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赶走他的借口,现在有了你,我的机会就来了。按理来说,我再熬一段时间,也可以把他给熬走,但是能提前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吗?哈哈哈哈!”说着放肆的大笑起来。
蒙玄心里对他很是不屑,忽然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赶来对杜雷道:“老爷,那个太守他带着人来了,有事情要找您啊。”“哦?”杜雷有些奇怪,道:“我抓了个人,他难道过来要人吗?”低下头拿着油灯照了照蒙玄道:“小子,你给我安静点,老实呆着,这样你还可以活的好好的。明白吗?”蒙玄看着他满面横肉的凶相,和杜震一点都不像,心道:“你和杜震一路货色,都是干坏事的主儿!长相倒也是清楚,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啥好人。”嘴上却连连答应。
杜雷站起身子,对管家道:“走,咋们去看看,这张机什么时候有胆子来主动找我的麻烦了?”蒙玄直起身子,看着杜雷缓缓离去的背影,内心已是无比的明亮:“杜雷,你想借我来害张太守?门都没有!”
张人杰在府内寻找了很久,眼看大雨就要落下,在庭院中巡视的几十名士兵全都躲了起来。张人杰便轻松抓住了落单的仆人,向他询问被抓的人被关在哪里,那仆人不敢叫喊,只好和他说了实话,张人杰点了他的穴道便来到了那一处不大的监牢。
只见那里面也有十多处小监狱,张人杰仔细瞧了瞧,里面还都关了人,他随意敲了敲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的铁门,道:“喂,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犯了什么事吗?”那人见他不像是府内的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看来你是不清楚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杀过一家子是个人的杀人犯,本来过几天该被斩首的,但是被杜将军给带到了这里。这里的其他人情况也都差不多,都可以说是将死之人。”
张人杰心里有了猜测,道:“这么说来,你们被杜雷弄到这里,应该就不会被斩首了对吧?”那怪人却话锋一转道:“你想再知道什么就别再问我了吧,我毕竟也是从杜雷那里得到了好处的,你还想知道,亲自问他去吧。”张人杰心急想知道杜雷究竟想做什么,一把抓住栏杆道:“这种关键的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那人一听,更不理他,道:“哟,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你吓一个杀了十个人的人说要杀了他,为免也太天真了吧?”
张人杰笑道:“杀人的人不见得都不怕死,况且,你杀的人数,还未到我杀的十分之一!”一用力,将栏杆拉的向外凸出,这人一看,有些惊讶道:“哟,你的力气倒是不小啊。”张人杰冷哼一声,道:“还没完呢!”左手突然伸了进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强扯到栏杆口,道:“你快说!不说我立刻把你脖子扭断!”
那人见其他牢房不少人都被惊动,一起看了过来,一时间也拉不下面子,强撑道:“休想!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你想杀就杀了!”张人杰看了看身后几人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便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杀你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你自己倒是想清楚了,我先杀了你,再抓其他人审问,照样能问得出来,你自己可得想清楚。”右臂一用力,将他的脑袋扭动一分。
那人惨哼一声,再看着张人杰冷厉的眼神,心下顿时怯了几分,只好哀求道:“好好好,我全都说。”张人杰便松了左手几分力,只见已经扯断了他好几根头发,张人杰倒没管这些,道:“你说吧,杜雷还让你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唉??????”这人知道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拉不开张人杰铁锁一般的双手,只好道:“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我们都还没做??????啊都还没做对吧?”说着他问着周围其他几个被关着的人,他们全都点头说是。
张人杰扫了扫他们,点了点头道:“是吧?那虽然没做,那想法总是有的吧?他准备让你做什么,都说出来!”那人有些犹豫,又看了看周围众人,又压低声音道:“他偷偷跟我说过??????”张人杰又揪住他的头发道:“不要偷偷摸摸的,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到!”那人只觉头顶一阵生疼,道:“好好好,我说我说。”张人杰这才放开手道:“快说。”
那人愁眉苦脸的说道:“唉,其实杜雷偷偷跟我说过,这个他只要找到了借口,他会放出我们所有人去杀了张机太守。但是只有真的杀了太守的那个人最后能够活命。所以啊,他说他对我够意思,因为他只跟我说了这个秘密,对别人啊他都是说只要太守死了,他们就能活命。”
“什么?这不对了!这明明是杜雷对我说的!你??????你从哪听到的?”另外几人也这么叫喊了起来。张人杰听了,松开双手道:“明白了吧?你被??????不是你们全都被杜雷这混蛋给骗了明白吗?到时候只要你们谁杀了太守,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命,全都得死!”这里所有人全都醒悟过来,有几人大怒道:“好啊,杜雷这个混蛋,我们一定要杀了他!快放我们出来。”
张人杰示意他们不要激动,道:“这个杜雷早晚都是要对付的,但是你们是否知道什么关于他把柄的事?如果你们谁知道,就立刻告诉我,我一定利用这个干掉他,然后??????然后放你们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怪人道:“真的把我们全放了?”张人杰心道:“你们也就是些杀人怪人而已,放了你们?哼哼,真是天大的笑话!”嘴上道:“那是当然,你知道什么吗?”那人嘻嘻一笑道:“嘿嘿,我不知道。”
张人杰嫌恶的看了他一眼,骂道:“滚远点!”又问其他人道:“你们还有谁知道吗?”众人都沉默不语,一人道:“这个??????我们也被他弄过来才不久,而且也不是他的什么亲信,他怎会让我们知道他的什么把柄呢?”张人杰觉得有理,正打算去找蒙玄,忽然后门门口角落一人道:“我??????我好像听到过什么。”
张人杰立刻走到他牢房门前道:“你说说看。”其他人立刻都把脑袋靠到房门前竖耳倾听起来。那人想了想,道:“我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是被他们打晕的,但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在我面前讨论东西,于是我一直装晕,便听到了些东西。”张人杰抓紧他的牢门,道:“那你听到了什么?”那人道:“好像是他准备叫一个很厉害的人来把关,让他来杀了太守。”
“杀了太守?很厉害的人?谁啊?”那人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听到那人姓韩,而且好像会什么法术。”
“我呸!”张人杰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道:“不要扯什么法术这些不存在的东西,除了这个人姓韩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那人摇了摇头,张人杰一怔,还未开口骂他,忽然周围几人全都叫了起来道:“这些我们都听到了,根本不能算!”张人杰见他们动静这么大,心里也有些担心,立刻道:“行啊,你们说的我都记住了,如果搞定了杜雷这厮,我一定来救出你们!”转身就跑,跑到蒙玄的监牢旁被蒙玄一叫道:“张三哥!”他才停下。
张人杰转身一看蒙玄,立刻扒在监牢门上,道:“原来你被关在这里啊。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救你出来。”说着用力要拉动监牢的铁栅栏,但这铁笼相对坚硬不少,他费了半天劲,这才拉弯了一小根,但这一点空间远远不足以蒙玄从中脱身。蒙玄见这样下去太浪费时间了,便道:“这样用蛮力不太行,我觉得还是去抓那个有钥匙的那个人才是。”张人杰一听,停手道:“你不早说?这个拿钥匙的人在哪?”蒙玄比划描述了蒋鹏的长相和衣着,道:“记住了啊,这人叫蒋鹏,很有可能还呆在这里。你要抓住他,那可得抓紧了,这里守卫不少,你小心点啊。”张人杰不等他话说完,立刻一闪身冲出了监牢。
杜雷带了一众士兵一起迎了出去,张机等人刚刚打上伞,大雨倾盆而下。张机见他带着这么多人,心知他就没什么好意,于是道:“杜将军,我找你也没什么大事,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做什么啊?”杜雷一摆手道:“唉这不是太守找我吗?我总得小心点不是吗?最近城里的小贼越来越多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死来偷袭我们?多带点人总是好的啊。对了,太守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啊。”张机先笑了笑希望他们能放下一些戒心,道:“有一位来我府上看病的病人,啊他的病刚看完一半,他立刻就跑出去了,我听说啊他因为招惹了杜将军你而被你抓了。所以啊,毕竟他还是个病人嘛,杜将军你还是把他交给我吧。”
杜雷一听,心里有了计较,道:“好啊,张机、张仲景,你是不知道这人他做过什么坏事吧?”张机见他语气变得充满敌意,奇怪道:“他做了什么?”杜雷冷冷道:“他拿着兵刃攻击我,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我早就要将他千刀万剐了,原来他是你的人啊,张仲景太守,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吧。”
“有什么解释的?”扁潇见他胡乱嫁祸,拦在张机身前道:“杜将军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师父只管治病救人,难道他救了的人做坏事,都要追究到我师父头上吗?”杜雷只是冷笑不语。张机见状,将扁潇拉开到自己身后,道:“杜将军,我那位病人既没有精神疾病,也没有什么恶意,你这样陷害人家,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你是说我们将军在说谎吗?”蒋鹏作势要拔出长剑挡在了杜雷身前,盯着张机道:“老东西,你最好给我识相点,不该管的事情,就继续不要管。”张机面对他的威胁,此次竟是丝毫不退,冷声道:“你威胁我吗?这天下虽是乱世,但还是有规矩在的,也是有人心在的!无缘无故毫无证据的就把人抓了杀了,你们凭什么?”
“哟?我说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蒋鹏大叫的一把拔出长剑,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蒋鹏本想挥挥刀吓唬吓唬张机他们,不料自己的长剑忽然消失了,一个凶狠的面孔在自己侧面一闪而过,吓得他惨叫起来。
“怎么回事?”杜雷没看见张人杰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拍了拍蒋鹏道。蒋鹏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臂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也剧烈的颤抖起来,道:“将军??????有鬼??????有鬼啊??????”杜雷一愣道:“什么?有鬼?”蒋鹏愣愣的张嘴伸舌头,还未说话,忽然被人一把抓了出去,同时一道闪电滑了出来,闪耀在蒋鹏原本空旷的站位旁。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由得一起向后退了一步。张人杰一把抓住蒋鹏冲出去老远,将他按在地上道:“小子,你把牢房的钥匙藏在哪了?”蒋鹏听着他阴森的声音,看着他凶狠的面目,心中万分恐惧,不敢有丝毫抵抗便把钥匙交给了他,道:“给??????给你,鬼爷爷啊,您可千万不要伤小人性命啊。”
张人杰心中只觉此人可笑之极,怎么可能当上杜雷手下这么重要的位置,一把将他丢向了空中,转身重新冲向了杜雷的府邸。
杜雷和张机两边所有人一看一道身影迅速朝着这边移动,全不知究竟是谁,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张人杰也觉得很奇怪,便畅通无阻的溜进了府中。扁潇见此身影,已经猜出了几分,对张机低声道:“师父,这个人是不是张先生啊?”张机听他这么说,觉得也像,点了点头对杜雷道:“好吧,既然杜将军你们府上出了点事,那我们先告辞了。这放不放人??????还请杜将军你慎重考虑才是。”带着众人想缓缓退走。杜雷已是急于摆脱他们,别的话也不说,转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回去给我抓人?”
扁潇知道他们害怕,立刻打着伞冲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可要小心啊,这个鬼可是很厉害的。”那几个手下一听,脸色一变,全都犹豫了起来。杜雷见他又来胡说,立刻大怒道:“这有你什么事?快滚!”让他们快点进去,那几人还是唯唯诺诺的走小碎步半天不进去,杜雷自己也怕得要死,一推他们几个,道:“快给我进去!”强行将他们推了进去。
张人杰一路冲进牢房,试了半天终于用钥匙将房门打开,蒙玄刚刚出来,张人杰便想拉着他走。蒙玄却摇头道:“别急。”将张人杰手中的一环钥匙全拿了过来,道:“我们需要人。”便把所有房门全都打开。张人杰看着直伸舌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蒙玄却示意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对所有十多名死刑犯一起道:“我带你们出去,但是你们都得为我做一件事,可以吗?”那些人难得逃得性命,道:“必当做到!”蒙玄这才对张人杰道:“带我们出去。”张人杰虽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带着众人赶到围墙边并带着他们一起翻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