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纵马向西北方向跑了没多久,迎面又遇上一将,引着十几名骑兵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赶来。他不想多浪费时间,想快马绕走继续招人。那将却一枪指着他喊道:“站住!你是不是就是杀害淳于将军的贼子?”赵云一听他来为难,也勒住马仔细看了看他,只见此将看起来年岁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岁上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后背背这一个包裹住的东西,从轮廓上来看,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柄剑或者一把刀。
“莫非也是个高手?”赵云不敢大意,便回道:“不错!”那将一听,呵呵一笑道:“我听淳于将军的手下形容长相,就是你这贼子这般。不过你遇上我夏侯恩,也算的上是你倒霉了!你侥幸杀害了淳于将军,却休想再逃得性命!”说着一把将背后的包裹解开,“刷”的抽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宝剑。
赵云看着他这宝剑不需阳光照耀,也能在眼前闪烁无比,本是惊讶万分,但是也放下心来:“看来,此人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依仗着手中一把锋利的宝剑而已。”便道:“区区淳于导,连话都说不清两句就丢了性命,你觉得你又能坚持几合?”
夏侯恩身后的士兵们听了,都有些担心起来,劝说他让他叫上更多将领再来动手。夏侯恩却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不过是刘备账下一个找不着路的无名小卒而已,我有青釭剑在手,还杀不了他了?”不顾那么多拍马舞剑朝着赵云赶来。
赵云看着这架势,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不知这宝剑的底细。待夏侯恩逼近,他一指“弹指神通”正面抽了出去。夏侯恩没有防备,被一石子击中了胸口盔甲。他可没什么强装的身体,根本抵御不住,抓着缰绳就朝后一翻,作势要落下马去。好在他腿夹得紧,手抓的也算稳当,挣扎了两下终于又坐稳到了马背上。
“就这水平吗?”赵云冷哼一声,催马杀上。夏侯恩见自己都不知赵云用了什么招式便差点将自己打落马下,心里不禁胆寒,拨马想走,可夜照玉已经迅速逼上。赵云趁着他惊惧之时,又一指“弹指神通”打了过去。
这次夏侯恩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声响,不敢再高举青釭剑,只能横剑胸前这么一挡。只听“咚”的一声响起,石子打在了青釭剑上,“噗”的飞了出去,而夏侯恩却没有任何异常。
赵云听着石子碰撞的声音和以往碰到兵刃的声音有所不同,连忙勒住马,心道:“这宝剑之锋锐恐怕已不亚于叔至的白毦剑了,若是将它夺过来,在将来的作战定能够派上用场!”又催马赶上。
夏侯恩看着赵云思索般的停住,大喜道:“哈哈!知道我青釭剑的厉害了吧?你这点小把戏,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正准备招呼手下围住赵云,没想到赵云又如闪电般的窜上前来,吓得他只能挥青釭剑一挡。
赵云一枪直刺夏侯恩心窝,夏侯恩也是全力一剑格挡过来。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这一剑将赵云一枪挡到偏处,赵云看着这一枪一剑碰撞十分,迸裂出阵阵火花,心道:“真是好剑!”迅速收回银枪朝着夏侯恩的腿扎去。
夏侯恩正在得意自己又挡一招,看到赵云出手如此迅速,不顾一切连忙又挥剑抵挡。赵云要的就是这样,这虚招一晃,赵云便顺势将银枪倒了个个,一枪杆抽在了夏侯恩的头上。即便夏侯恩有头盔相护,却也被赵云这一枪抽的眼睛直冒金星,连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将军!”那些个骑兵刚想扑过来相助,赵云再收银枪,直直一枪刺了过去。等夏侯恩看清面前打算抵挡的时候,银枪已贯穿了他的小腹。赵云看着他呆滞却面露凶光的神色,不给他再挥剑的机会,双腿发力从夜照玉背上猛冲过去,将夏侯恩直撞下马去。本来夏侯恩还想拼着最后的力气给赵云一剑,即便不能伤他,也要给手下的围攻营造机会。但是赵云这一撞,便把他拼死凝聚的力气撞得散尽。等他落地之时,便再没了任何气息。
“将军······将军死了!”那些个骑兵心里都惊恐不已,哪里还有再围攻赵云的想法,纷纷调转马头逃离此处。赵云也不追赶,只是将青釭剑连剑鞘一起拔出,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此剑在眼前不住地闪烁着晶莹的闪光,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直看得赵云不住地赞叹:“好剑!好剑!好个青釭剑!”便将青釭剑背在背后,继续上马向北寻找。
此时周围的百姓和残兵到处混杂,赵云见人便问糜夫人和阿斗的下落,倒是把罗森他们“荆襄二十四才俊”稀稀拉拉找到了十几人。他们的情况和吴岱差不多,都是和陈到一样被黑球打下马去,只能依靠步战乱冲。不过他们也有些目的,他们的家人都混在百姓之中,他们都想将自己的家人找回来。
“找不到的。”赵云无奈的摇头道:“你们的家人都不像甘夫人、糜夫人那般有不少百姓都认得。你们就算一个个问,百姓即便见过他们,也不见得知道他们的身份。”罗森等人听了,全都绝望的大叫起来。
赵云看着他们这副怨天尤人的样子,狠了狠心,斥道:“都哭丧着脸干什么呢?你们是士兵,你们都是将士,将士在身临战场之时,若都像你们这般只顾着自己家里的事情,那还打得了仗吗?都给我清醒点!”
罗森他们这才恢复了不少,虽说都精神不济,但好歹可以跟着赵云冲杀一阵。
“你们没有战马,不宜久战!”赵云看着前方又有不少曹兵在砍杀百姓,喊道:“优先保护百姓!然后找机会冲出战场,再找机会去寻大部队!”罗森两眼无神的嘀咕了一声,赵云一听,用力扯住他的盔甲道:“给我清醒一点!”他的内力何等强悍,把罗森喊得只觉耳边嗡嗡直响。他看着赵云指着前方乱军喊道:“百姓有难!你们还犹豫什么?可别忘了你们的使命,这里都是荆州,是你们的家园!”
罗森这才醒悟了几分,怒道:“把战火燃烧在我们的家园之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弟兄们,冲出去!”抡刀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其他十几人听了,也从悲伤之中脱离了些许,跟着冲了出去。
赵云看着他们倒也没失去理智,而是各自散落在人群之中,把曹兵和百姓冲散并不是上去拼命,便不再担心,继续向前去打听糜夫人和阿斗的消息。
“你在找什么?”正当赵云问了半天,却根本没有糜夫人和阿斗的消息而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他耳边响起。
他回头一看,只见楚勋气定神闲的背着双手站在自己身后十步远的位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下马道:“楚······楚前辈······您······”楚勋慢悠悠的伸出左手,提溜着一个曹将的人头道:“别忙,你还是上马的好。你觉得我在这里很奇怪吗?并不是啊,我虽然痛恨陈到这小子的无能,却也不能看着他惨死。再说了,刘玄德没本事归没本事,可他打不过曹操那就主公他们算了,既然能够和这些百姓一同面对恐惧与灾难,我老楚头也服他。”赵云深知楚勋如今已是年近七旬,真来战场作战,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刚想说什么,楚勋却先道:“刘备的那个妾侍和儿子,就在前面的土墙之后。我刚才路过看到了他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曹将想在我面前杀人,真是不自量力啊。”说着有些惋惜的啐了一口,将那人头丢在了地上。
赵云很是惊喜,道:“糜······糜夫人和小主人都在?”刚打算牵着夜照玉过去,楚勋却拦住他道:“别急啊,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什么?我只想知道,刘备他们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啊?”赵云很是迟疑,不知楚勋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楚勋笑着拍了拍赵云的肩甲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我会去杀刘备不成?我还没那么无聊,我是去帮他。”赵云也觉得他还不至于去杀刘备,便道:“主公他们应该向东南越过了长坂桥。”楚勋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点,说实话,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想要冲出去是非常困难的。有时候······必须得做出艰难的抉择。”说着一闪身,施展轻功迅速朝着东南方冲出。
赵云没听明白楚勋是什么意思,也没空多想,拉着夜照玉迅速赶到了楚勋所指的墙体另一边。只见糜夫人坐在地上难以动弹,右腿中了一枪,渗出的鲜血已经浸湿了她的袍子。赵云看着心里也难受不已,便丢了银枪跪下道:“主母,子龙来迟。好在主母和小主人都安然无恙,我们现在······”
糜夫人看着赵云还能够出现在此处,已经感动的泪如雨下,只是将阿斗推给赵云道:“真是天可怜见,玄德漂泊大半辈子,就剩下这么点骨肉,还好有将军在,阿斗尚且有救。”赵云没有接阿斗,只是要让糜夫人上马。糜夫人听着周围喊杀声离此地已是不远,深知自己带着伤是绝不可能逃出去的,只是推着赵云道:“将军,快带着阿斗走吧!”
赵云不愿道:“夫人,我这夜照玉乃是良马,您骑着它可以跑得极快。外加上我步战相护,一定可以平安冲出去的。”糜夫人看了看夜照玉,又看了看赵云,苦笑着摇头道:“将军你就别开玩笑了,此等兵荒马乱的局面,是绝没有人能够没有战马直接冲出去的。将军,别犹豫了,曹兵马上就要赶到此地了!”赵云不住地摇头道:“夫人!您要赵云这样放弃您,赵云怎么能够做到?”糜夫人听着曹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自己又说不动赵云,心里着急不已。忽然她看到了旁边一口枯井,把心一横,面目慈祥的看着怀中阿斗道:“孩儿,我虽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却也把你当做亲生骨肉一般对待。愿你······未来能够不负众人的期待,好好继承你父亲的大业!”说罢,将阿斗高高的抛了起来。
赵云吓了一跳,赶忙扑了过去,好不容易将阿斗接在怀中。不料糜夫人趁着他接阿斗的空档,朝着枯井扑去,没有丝毫间歇的投进枯井而死。赵云听着阿斗的大哭声,心里震惊不已,扑到枯井边大叫了两声。井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响,赵云只得怀着悲愤的心情推开,喃喃道:“夫人!赵云定然带小主人杀出去,不让您白白牺牲!”说着,他提起银枪一枪将旁边的墙体击倒,将枯井盖住以免曹军盗尸,随即解开铠甲将阿斗怀中护心镜内,这才上马冲出。
“刘备败军!还不速速投降?”此时赵云已基本看不到任何的刘备手下军民,连白毦兵也几乎跑散出了战场。赵云刚向东南部冲出两步,迎面遇上一支曹兵。当先一将挥舞着手中三尖两刃刀喝道:“刘备败将,遇到你晏明爷爷,还不快下马受缚?”
赵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拍马冲了过来。晏明刚刚拿稳三尖两刃刀,赵云一枪横扫劈出,一枪杆抽中了晏明的刀杆。这一枪赵云直甩出了全力,晏明又准备不充分,这一枪便把晏明一刀高高劈的脱了手。紧接着两马相交,赵云一掌横推出去,晏明根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赵云一掌拍中胸口,仅一个回合就被击落马下。
赵云也不再回头观察,他这一掌也没有丝毫留手。除非内功深厚之人,像这般直挺挺受了自己这一掌的人没有幸免的可能,继续拍马冲了出去。晏明的手下看着晏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忙上去查看。他们看着自己赵云仅一个回合便击杀了他们的主将,又哪有人敢再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云冲杀出去。
赵云又往前冲出不远,迎面又撞上一将,只见前方的军旗上写着“河间张郃”四字。赵云吃了一惊,因为心中愧意,他根本不愿与张郃交战。可张郃却一眼看到了他,哈哈大笑道:“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居然让我在此遇上了你这贼子!敬志,是你在天上护佑着我让我为你报仇对吧?”随即瞪着眼睛对赵云道:“今日你还想往哪跑?”
赵云看着他拍马瞬间朝着自己逼来,夜照玉就是再快也无法这么快和他拉开距离,只得挥枪迎击道:“张将军,不要再苦苦相逼了!”张郃却全然不顾,大骂道:“你杀敬志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之祸?这次你逃不掉了!”一枪像大刀一般朝着赵云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赵云横枪一挡,奋力将张郃这一枪顶了起来。可张郃不依不饶的又一枪劈下来,压着赵云脱身不得。赵云看着他狰狞的面目,仿佛恨不得扑过来将自己咬死一般,心里也窝火不已,听见怀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啼哭,他不禁又激灵了一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张郃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立刻道:“啊哈!你居然还带了私生子啊!果真残忍之人,带着自己的私生子上战场······”
赵云知道他是想激怒自己,可他实在忍耐不住,伸手抓住张郃钢枪的枪杆,怒道:“容忍你,是因为我对你的承诺。可不是说可以容忍你的辱骂!”一发力,便“梆梆梆”的将张郃的钢枪强行扭弯过去,那枪尖直对着张郃自己。
张郃却全然不顾这些,刚才把钢枪用成了刀,这次干脆当成锤子用,不顾一切的用钢枪乱砸赵云。赵云挥枪一挡,张郃便一转枪杆,那钢枪本就弯折,被他这么一转,倒是套在了赵云的银枪上,还是不给他脱身。赵云想要松手,张郃也操控着银枪不给他脱身,赵云不禁心头火起,拔出背后青釭剑一剑砍在张郃的钢枪上。那钢枪再怎么坚硬,也顶不住这青釭剑的强力劈砍,瞬间短成了两截。张郃用力过猛自己也禁受不住,“扑通”一声向后坠下马去。
赵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连忙调转马头就走。此时前方又不断的赶来曹兵的将领和步兵组合追来,赵云远远的看见敌将,便算准了距离一招“弹指神通”弹了过去。那些将领根本不知赵云会这等招式,只是听见身前“嗖”的一声响,便被一石子击中胸口。那些运气好的直接摔下马去,运气差的吊着口气上不来朝着赵云就冲过去,赵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刺下马去。那些跟着的步兵看着主将落马,哪里还有胆子上前拼杀,最多就是跟在最后用长枪乱戳,却连刺伤夜照玉也不容易。
“贼将好生凶猛!还不束手就擒!”赵云不知冲出去多久,此时他身上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处,连银枪上也溅满了鲜血,倒在他枪下的敌将已经不下十员。有些将领远远注意到了他的勇猛,等着其他部将一起杀到,再一起前来围攻。
赵云看着接连有四将并成两排朝着自己赶来。便看准着他们突进的方向,“嗖嗖嗖嗖”接连弹出四粒石子。先头两将看着眼前有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连忙挥刀、挥枪抵挡。只听“砰砰”声响,似乎是磕飞了什么暗器一般的东西。两人正在得意,紧接着便又有“嗖嗖”声响起,两人刚刚觉得不妙,后两粒石子又接连飞至。一人直中心口,一人更是被打穿了左眼,几乎是同时翻下了马去。
后面两将看着先头两将落马,更不敢有丝毫怠慢,催马朝前猛冲过来,直逼赵云。赵云已来不及再扣石子,眼看着两把大刀一起朝着自己脑门横扫过来,他一低头躲了过去。同时一枪朝着自己右前方一枪刺了过去,三马刚刚相交,右侧一将立刻被赵云一枪直穿腰腹,当即喷血落马。赵云一枪命中,毫不停留将银枪拔出,顺着方向将枪杆朝着左后方一挺。这时三马刚刚相交而过,左侧那一将刚要勒住马头转向攻击,不防赵云一枪杆戳了回来,“咚”的撞在他的后腰。他只觉腰部一阵剧痛而来,平衡一失,便翻身坠下马去。
赵云一连拿下四将,更不做停留,继续朝前冲出。这时旁边的土坡上有一将跑出,高声道:“军中战将,请留姓名!”赵云一听,顺着山坡往上一看,只见一个青罗伞盖,正立在景山之上,心知是曹操亲自到了。他不知曹操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战法,也勒住马高高举起银枪道:“吾乃常山赵子龙!”
“赵子龙!快快投降,曹丞相惜才,不会要你性命!”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将从山坡下冲了出来,挥枪直奔赵云。
赵云拍马跑出去不远,不料那一将却紧追不放,便回头道:“你是何人?为何独自追我?难道你也想死在我枪下不成?”那将却高声笑道:“我‘北地枪王’张绣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我面前耍枪耍的如此有模有样的,来!你我过过招!”张绣自从投降曹操之后,一直谨小慎微,毕竟他知道自己曾经杀伤过包括曹昂、典韦等不少曹操的亲人、部将,若是行事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今日难得见到有此等敌将能够离曹操这么近,他也不愿丢了这次立功的机会,自忖有机会拿下赵云,便直接追击过来。
“‘北地枪王’?似乎有些厉害啊?”赵云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头,却也不敢怠慢,正继续向前跑着,趁张绣不备,突然拉住缰绳,回身一枪朝着张绣刺去。张绣倒是有些防范,身子一闪躲了过去,随即一枪反刺过去。赵云拍马再跑,同时回身迎击,两人一边跑动同时一前一后打在一起,好不焦灼。
赵云和张绣各自对戳了好几枪,看着对方的枪法路数既然和自己有着八成相似,同时喝道:“你得枪法是跟陆言学得吗?”两人一听对方的喊话,都明白过来,没想到两人居然算是师出同门。
这样一来,张绣就不免犹豫:“对手和自己师出同门,恐怕对自己的枪法很是熟悉,如果不出奇制胜,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机会。”赵云和他的想法相当,却比他要喜悦的多,一枪“蛇头卷龙枪”朝着张绣肋下刺去。
张绣只觉他这银枪枪尖宛如会拐弯一般,吓了一跳:“难道老师父还教了他什么新奇的招式不成?”勉强挡了赵云一下,在弄清对面新的路数之前,他也不敢再追。
岂料赵云刚刚将他逼退向前跑出两步,夜照玉便一步跑进了前方的陷坑之中,深深地陷了下去。
“哈哈,敌将你逃不掉了!”旁边的步兵立刻一起围了过来,张绣一看机不可失,也纵马赶了过来道:“都让开!丞相有令,此将要抓活的!”赵云在陷坑里狼狈不堪,低声道:“小玉,你不要管我,我先挡住他们,你冲出去先跑再说!”看着张绣笑眯眯的在陷坑上一露头,一枪直接投了过去。
张绣刚刚道:“赵将······”没想到赵云如此拼命的一枪投了上来,吓得他脑袋一偏躲了过去。这一枪“啪”的投中了后面一个步兵,将他直接一枪刺死。上面的其他曹兵正要用长枪封住洞口,赵云纵身一跃,同时拔出背后青釭剑,向上一扫,那些个长枪便齐刷刷的断成了好几截。
张绣一看,连忙一枪刺了过去,赵云一把抓住他的钢枪枪杆,向后连退数步,强行将他从马背上拉了下来。张绣一甩枪杆,一枪杆撞在赵云胸口,本来阿斗又静静地似乎要睡过去,被这么一撞,又大哭了起来。赵云顾不得其他,一剑劈落将张绣的钢枪劈断,同时一拳“海啸拳”劈在张绣胸口,将他远远打倒在地。
此时身后又有更多的曹兵举着长枪朝着他围了过来,赵云向后退了两步,眼下四下都是曹兵他无路可退,干脆红着眼睛抡剑便杀。虽然兵器短,却锋锐无比,那些长枪刚刚逼近他便被无情斩断,根本没人靠近得了。
“不······不可放箭······”张绣踉踉跄跄的上前跑出两步,夜照玉忽然“腾”的从坑中飞身跳出,如白龙腾空一般窜入人群之中。那些曹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它撞倒了一大片,张绣也又摔倒在地。赵云顺势一翻身跃上马背,朝前直冲出去,还顺势将银枪从之前那步兵的胸前拔出,这样一手银枪一手青釭剑,左冲右杀,一路横冲直撞拼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啊?”曹操在景山之上,本来看着赵云落入陷坑之中,以为此良将定然会被生擒,正在高兴,却看着赵云和他的战马接连从坑中跳了出来。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对身旁曹洪道:“他······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曹洪也不明所以,挠了挠头道:“丞相,我想······不会是有神仙在暗中助他吧?”曹操看了看浑身血污、连盔甲也找不到之前原先一丝白色的赵云,摇头道:“可恶啊!就算是神仙相助,也不能让他走掉了!一定要抓住他!”曹洪立刻道:“明白,一定抓住他!”便又翻身上马下了景山前去下令。
赵云看着毛色雪白的夜照玉身上都蒙上了一层血色,它身上的伤口更是不比自己少多少,忍不住出言道:“小玉,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这时候再有什么敌兵将领阻拦,他也不顾那么多了,上来就使出“七探盘蛇”枪法,谁来谁死,一路猛冲出去。只是他感到了夜照玉也有几丝乏力,心里又担忧又难过。夜照玉毕竟跟了他这么久,一起并肩作战了十年,感情之深,自是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另一边,陈到看着韩连、简常、李莲、貂蝉和楚晴现身,反倒放松了起来,只是看着楚晴面无表情,心里难免担忧。
“你以为,这次你还能够活着离开不成吗?”李莲率先拔剑指着陈到道:“你们害死我大哥之仇,我一定是要报的。”
“你的话颇有逻辑。”陈到一脸嘲弄的看着李莲,却很是沉稳道:“李林确实是在我面前死的,但是他究竟是被谁所害,你心里不清楚吗?韩连就在你的身边,李林之死十有八九和他有关,你不认也罢。但是把黄方的罪过全部压在我的头上,你真觉得你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你······”李莲忽然觉得陈到的话还挺有道理,不免多看了韩连两眼。之前她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攻击陈到的好借口,便瞎编了这个出来。这时听了陈到这么说,她才想起来当时韩连也跟着他们在天魂军总坛的水牢之中,而且他之前还算是黄方的上司。
貂蝉心里对自己对楚晴的控制却还是没底,忽然点了楚晴肩上“肩井穴”和腰间“章门穴”道:“韩连,昨晚你不是不放心吗?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韩连一看,一伸手又把楚晴的穴道解开,道:“不不不,光靠现在这要挟这一招,不够味儿啊。你就算不让楚晴去杀陈到,也该让楚晴动一动叫几声吧?”貂蝉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做反驳或是再点楚晴的穴道。
简常又走上前道:“陈到,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害死了小昭姑娘,今日你还想活着离开长坂坡不成?现在交出《济世策》和《救国策》,我留你个全尸!否则我还会将刘备、关羽之徒一起碎尸万段!”
“简常,我教你一个道理,做人要懂得谦逊,千万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口出狂言。”陈到对着简常摇了摇手指,叹道:“你既然都和李莲成了亲,又为何还要盯着小昭不放?你这以为她在天有灵,很喜欢被你提起吗?”说着,双拳紧紧一握,用白毦金枪的枪尖对准了简常。
“混蛋!”简常怒骂一声:“你害死了小昭姑娘,现在还敢在此胡说八道?”忍耐不住拔出背后钢刀朝着陈到劈来。陈到本来被他提起楚昭这令他心痛之处,火气就很大,见他动手,也没有丝毫暴露一枪挑了过去。
“乓乓!”李莲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眼花缭乱的打在一起,心下担心简常有什么闪失,连忙对韩连道:“韩先生,你快阻止他们啊,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的!”韩连立刻揪住楚晴道:“有这个人质在,也不怕陈到不肯就范!”刚打算做什么,貂蝉却用力将楚晴扯到自己身边,对韩连道:“我要报我夫君之仇,还轮不到你在此胡作非为!”韩连一看,一摊手道:“好啊,那就由你来操刀好了。”回头大喝道;“都住手!否则楚晴立刻丧命!”
陈到一听,不敢再斗下去。他看着简常没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猛然一蓄力,一枪格开简常一刀,随即向前一招“天命有归”抽击而出,将简常逼退,同时他自己也向后退开。
简常本来打定主意要和陈到拼个你死我活,虽然被逼退,却没有退避之意,正要再扑过去,李莲从后面扑过来一把抱住他,颤声道:“简大哥,太危险了,小心啊!”
同时貂蝉拉着楚晴抢到简常跟前,拔出匕首指着楚晴的脖颈道:“陈到,你在害我夫君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之祸,你若还是个男人,就别让爱你的人替你受罪了。拿你的命来换楚晴的命吧!”陈到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看着貂蝉道:“貂蝉,我和吕布本就是战场敌手,斗个你死我活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你难道不觉得,真正害死吕布的,是那些挑唆他和主公之间战乱的小人吗?”貂蝉一听,立刻想起来了之前韩连和简常偷偷赶到自己和吕布的徐州府邸并给予了吕布偷袭小沛的建议一事。
陈到看着貂蝉有所迟疑,便上前两步道:“貂蝉,吕布也不希望你这样被事实所蒙蔽。收手吧,即便你恨我,也不要再把仇恨倾泻在晴儿身上了。”貂蝉回头偷偷瞟了一下吕玲绮的位置,心知在韩连和简常等人身边,自己很难将吕玲绮救过来,她看着陈到一步步朝自己走进,突然厉声怒喝,一甩长菱朝着陈到卷来。
陈到一枪往地上一扎,将长菱卷在枪杆之上,再一发力向后一拖,强行扯着貂蝉失去了平衡。他再一甩腰间藏好的灰冥刃朝着貂蝉飞了过去。貂蝉刚要用长菱再将它挡住,只听“啪”的一声,貂蝉只觉眼前突然黑了一下,灰冥刃便被楚晴在空中拦住,一把夺到了她的手中。
“晴儿!”陈到大为困惑,满面都是不信之色,貂蝉趁其不备突然发劲,猛然将白毦金枪向后拉扯。陈到一不留神,被貂蝉全力一扯,白毦金枪竟脱手砸在地上。貂蝉看着楚晴的行动,也不再犹豫,一手将匕首朝着陈到的方向一指,楚晴便握着灰冥刃朝着陈到赶去。
“晴儿你做什么!”陈到来不及拔白毦剑,他心里知道灰冥刃的锋利程度,连忙向后退开。貂蝉一面指挥着楚晴攻击,一面冷冷道:“陈到,被我所杀,远比被你心爱之人所杀来的痛快的多!你自断经脉,我便放了楚晴,还她自由如何?”陈到一听,目光深邃的朝着貂蝉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一拳“晴天霹雳”朝着貂蝉打去。
貂蝉不敢怠慢向旁侧闪躲开来,此时对楚晴的操纵便慢了一拍。陈到趁机扭住楚晴握着灰冥刃的右臂,用力一拉,将她锁在自己身前,不给她再刺自己的机会。
不料楚晴不再刺她,微微转动灰冥刃尖头的方向,朝着自己的心口一扎。陈到吓了一跳,连忙伸左臂在她胸前一捂,这一刺狠狠刺穿了陈到的左臂前臂,痛的陈到怒喝一声,松开楚晴向后接连倒退了两步,灰冥刃一拔出来,鲜血更是汹涌流出,染得整个左臂鲜血淋漓。
“哈哈!”简常和韩连眼看着机会难得,岂会放过,同时朝着陈到如饿狼一般扑来。陈到捂着左臂伤处,一脸痛悔之意的看着楚晴,还是不敢置信:“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而楚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瞪着他道:“主人之命,杀人报仇!”貂蝉看着陈到手上,也流下了畅快释怀的泪水:“吕布!吕布!你看到了吗,我马上就要为难报仇了!”
“没有那么容易!”陈到看着韩连和简常一左一右的朝着自己攻来,点了左臂穴道,右手从身后一拔,抽出白毦剑道:“要死也一起死!”刚要出手,被简常一脚踢中白毦剑,向后连退数步。他此时抬不起左臂,就是使剑,也使得异常的艰难。
貂蝉看着简常和韩连左右夹攻,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陈到,便放心的朝着吕玲绮的方向看了看。李莲一看她这神情,拔剑在吕玲绮身前一拦道:“你想做什么?陈到还没死,你可不要太过着急了。”貂蝉心知不对,只得强笑着高举双手退后两步。
陈到拿着白毦剑左抵右挡,而简常的“难敌刀法”凌厉无前,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韩连在一旁蓄着“环虎功”窥伺,时不时地打出一道拳风,波及陈到的侧面。陈到清楚的感受到韩连蓄力的强度越来越强,越拖下去越是不妙。倒是简常先沉不住气,不等韩连蓄力完毕,“刷刷”对着陈到接连劈出十五连斩。陈到顾不得左臂疼痛,一掌拍击在地面,一击“蛮气拔山”向着自己右手剑尖传去,硬顶简常这十五连斩。
韩连见此,顾不得继续蓄力,突然暴起朝着陈到就要扑去。这时只听“嗖”的一声响起,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羽箭,直奔简常的后背而去。简常听得清清楚楚,这十五连斩只斩下去九下,便不得不停手,回身一刀将这羽箭劈落。同时韩连朝着陈到扑去,陈到少了简常给予自己的压力,调转方向朝着韩连一击“蛮掷擎天”狂吼而出。韩连内力比起陈到本就相差不少,外加上蓄力不足,根本抵御不住,只得顺着陈到“狮蛮功”强劲的力道向后退了出去。
“什么人!”简常顾不得再打陈到,回头就去寻找那个放箭之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见全场唯有一人手上拿着贡献并搭好了箭,便是李莲身后五步远的吕玲绮。
“你疯了吗?”貂蝉震惊道:“玲绮你在做什么?”吕玲绮将遮住脑袋的罩子和曹兵头盔一起摘了下来,众人一看,那居然不是吕玲绮,而是陈长擎,全都呆立原地。
三日前,夜间,吕玲绮正在完成她最后作画的一幅“战场燎原图”。陈长擎仔细看了看的,摇头并作出恐惧的表情道:“真是可怕啊,死了这么多人,你画的也太残忍了。”
“你懂什么?”吕玲绮嗔道:“这叫真实,懂吗?况且,我刚刚转书为画,能画的如此栩栩如生,已是极为不易了。这战场真是太可怕了,明日······”她实在忍受不住,忽然抱住陈长擎,颤声道:“长擎······也许你很快就会命丧此处了······”
陈长擎一听,也犹豫了起来,道:“姐······我不想瞒你,我娘······刚才找过我了。”
“找过你?”吕玲绮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瞪大了眼睛道:“你娘可以来见我们?她有什么想法吗?”
“她······她要我打晕你,并假装成你明日和那些坏人一起出击······”陈长擎支支吾吾的接着道:“可是我不忍心啊······你是对我最好的姐姐,我又怎能打你?”
“明白了。”吕玲绮道:“看来你娘和我的想法相当,如果你留在这里,必死无疑。”陈长擎吃惊道:“为······为什么呀?”吕玲绮抓住陈长擎的肩膀道:“别问这么多了。简常、韩连他们应该是在准备杀害你的父亲。他们之所以留你和你娘一命,就是为了杀害你爹。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必须离开。”其时陈长擎刚刚十一岁多,对这些事情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犹疑道:“怎······怎么离开法啊?”吕玲绮看了看四周营寨里没有别人,这才悄声道:“他们明日便会带我去追击刘备的军队,你和我换一身衣服,反正现在你我身高相仿,如果只是贾诩的普通手下来,他们不一定认得出我们。”
陈长擎有些担心道:“可是······你留在这里,也会有危险的,不行!”吕玲绮有些激动的摇头道:“我不会有事的!你听好了,我们在此同甘共苦这么久,我早就把你这乖弟弟当成是我最亲的人了,你必须走!只有你走,我们俩才有都活下来的机会。”陈长擎一听,急忙道:“都活下来?怎么样才能做到?”
次日,两人便将衣服互换了,来带他们走的贾诩帐下曹兵本来就不识得他俩,只知道名字,便把假扮吕玲绮的陈长擎带走。吕玲绮看着陈长擎对自己不舍的神色,心里其实充满了惊恐之意,只是她的内心在不住的告诉自己,自己的所为是对的。
此时众人看着脖颈、肩膀处露出吕玲绮衣衫的陈长擎,只觉颇为滑稽。貂蝉率先反应过来,激动的道:“陈长擎!怎么是你?玲绮到哪去了?”这时简常也吼道:“李莲你还犹豫什么?快杀了这个小畜生!”李莲这才反应过来,追着陈长擎一剑劈去。
陈长擎一箭朝着李莲的面门一射,但是心里一紧张,这射的便歪了过去。李莲却还是一闪躲,慢了一拍,陈长擎便一翻滚,滚到了貂蝉身后,他阴沉着脸,按照吕玲绮对自己交代的一样对貂蝉道:“姐为了救我和我互换了!现在我父若死,我们的价值就都失去了。到时候姐她必死!你必须想办法救她!”貂蝉听了,面容一呆,万念俱灰的跪倒在地。陈长擎见她一副傻掉了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声,借着貂蝉身子阻拦又闪躲过去。
“小子!你以为你能够逃掉吗?”却是韩连撇下了陈到朝着陈长擎逼来。陈到想要相救,也被简常拦住。别说韩连和李莲围杀,就是韩连一人,陈长擎也逃不掉。他正在惊慌的从背后箭壶里抽出最后一支箭,忽然面前又一声惨叫响起。
韩连疑惑的回头一看,只见楚晴“噗”的一掌拍在了李莲的背后,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倒在地,再用灰冥刃对着她的后心,喝道:“都住手!”
“你搞什么鬼?”简常回头怒道:“貂蝉,她怎么又失控了?还不让她停手?”貂蝉冷笑一声,起身道:“简常你莫以为我是傻子,我想杀陈到报仇不假,但却不见得要和你们合作。我任你们摆布,还不都是担心我女儿的安危?现在我女儿在你们手中凶多吉少,你以为我还会听你们的胡话吗?现在立刻去把我女儿从曹营带过来,否则,楚晴可不会保证你妻子的生命安全!”
“你······”简常心头愤怒,还想威胁什么,楚晴便将满脸血污的李莲揪了起来,一剑贴在她的脖子上,冷冷道:“简常,你还在犹豫什么?想看着你这好妻子死吗?”刚才她抽击李莲这一掌没有丝毫留情,一掌险些没把李莲打得背过气去,现在也还不住地呕血,垂着脑袋毫无生气。
简常和韩连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和他们讨价还价,便道:“那你最好看好陈到别让他跑了!若是今日陈到不死,那么你死!你女儿死!所有人都别想好过!”说着施展轻功迅速往西北方向冲出。
韩连立在原地,立在陈到、貂蝉两人之外的一角,不住地扫视着陈到和貂蝉的一举一动。陈长擎这时趁机跑到了陈到身边,摸了摸陈到手上的左臂,甜甜的叫道:“爹!”
“长擎!”陈到多年没见过这个义子,今日再见,心里百感交集,再加上他刚才射箭舍命相救自己,一股暖意不禁涌上心头。陈长擎听了陈到的声音,心中记忆仿佛都被唤起,当年自己年幼之时,陈到的一些话语也都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爹你不用担心,他们胜不过我们。”陈长擎说着奋力撕下身上吕玲绮的衣衫,帮陈到在伤口上一缠。陈到也点头道:“不错,今日不纠结杀他们之事,只是要将晴儿救回来。”陈长擎听了,指着貂蝉道:“你听到没有?还不快将我娘放回来!”
“呵!”貂蝉此时心头愤怒、着急之意焦灼在一起,已是势如发疯,疯狂的指着陈长擎骂道:“小东西!无情无义的东西,不愧是陈到的儿子!玲绮她为了你,甘愿冒生命危险放你出来,你却丝毫不计此恩!还有你们一起共患难了这么多年,你果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现在放了你娘,你们这么一走,你觉得玲绮她还能活吗?”
“哦对哦!”陈长擎挠挠头,摆手道:“那就算了。”回头拉着陈到的手道:“爹,我们把玲绮也救了吧。”
陈到知道吕玲绮是吕布和貂蝉的女儿,便朗声道:“貂蝉,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不会再伤害你和你女儿的,你放心吧!”貂蝉还未回话,韩连便咳嗽一声道:“你们真的当我不存在吗?陈到,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你不死,这貂蝉、楚晴和吕玲绮,都活不了!”
“狗贼,到现在还敢口出狂言!”陈到怒骂一声,正要扑过去拿下韩连,貂蝉却又喊道:“给我住手!”操纵着楚晴拉着李莲一起站在自己身前,道:“陈到你若是敢妄动,这楚晴便会先死!”说着楚晴左手继续揪着李莲的头发,右手则将灰冥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陈到吓了一跳,连忙退开,陈长擎也吓得叫道:“住手啊!不要伤害我娘!”
“哈哈哈哈!”韩连看着此景,忍不住笑道:“真不错!陈到你也有今天啊。貂蝉,你让楚晴逼陈到自断经脉,我保你和你女儿周全如何?”貂蝉冷哼一声,看着韩连突然又摇晃着笑了起来:“韩连,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不清楚吗?你的信义比起贾诩、简常还差许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韩连听着貂蝉嘲讽的语气,心里不禁火起,但此刻又不便发作,只得铁青着脸道:“随你便吧,等简公子回来,你一样要这么做!”随即转头对陈到道:“陈到你还是识相些,现在就给我自断经脉,省的等会一样要痛,长痛不如短痛啊。”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陈长擎很是紧张,担心陈到害怕而离去,紧紧握住陈到的手,身子也颤抖起来。陈到摇头道:“韩连,我从来就没怕过死。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了,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再让晴儿受到任何的伤害!”说着抽出白毦剑,轻轻放在了自己左臂动脉之上,对貂蝉道:“貂蝉,也请你想清楚了,我死,你们真的能活吗?”
貂蝉正在犹豫,楚晴却突然开口道:“生死,其实都只在一念之间。”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楚晴忽然一甩灰冥刃,朝着身后一扎,正中貂蝉胸口。她毫不停留,揪住李莲的头发使劲一甩,李莲惨叫一声,又被楚晴拔出灰冥刃重重刺中后背。楚晴一刀刺进,拔了出来又狠狠补上一刀,对着李莲连扎连拔捅了好几下。
众人看得全都呆了,貂蝉一脸不信之色的看着楚晴势如癫狂的不住地捅李莲的后背,同时喝道:“让你伤我姐姐!让你辱我姐姐!让你害我姐姐!”李莲被她这么捅着趴倒在地,不住地挣扎。楚晴只觉手臂一阵酸麻,这才起身,冷冷地看着坐倒在地,捂着胸口的貂蝉道:“你太自信了,却忘了你根本控制不了我。”
“是啊。”貂蝉自嘲的笑了一半,只觉伤口一阵钻心的疼,当即笑不出来,只是道:“你这样做······玲绮就没救了······”止不住满面痛苦之意,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
“那又如何?是你们欺人太甚!”楚晴扫了扫她,又看了看韩连,道:“想利用我伤害叔至哥哥,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你们还这么做,我就没有再忍的必要了!”说着盯着倒在地上,连移动都是问题的李莲道:“放心,你死不了,我下手有分寸!但你的人生,势必会过得更加痛苦。伤害过我姐姐的人,我又如何会让他们好过?杀了你们?那是让你们痛快,哪有这种好事?哪有这种好事!”说着,仰天长啸一声。
陈到踏上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晴道:“晴儿,你······你果真没有事······我······我应该更相信你些······”楚晴看着陈到,也已是泪眼朦胧,当时就想扑到陈到怀里,重新感受那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希冀的温暖。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只是紧紧握住陈到的手,对貂蝉和韩连道:“自从我姐姐去了,我就不再是过去的楚晴了。我之所以继续在你们手下隐忍着,就是为了救出我的儿子,再一个个报复你们,让你们为对我姐姐造成了伤害,付出代价!”韩连听着心里不觉一阵发憷,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道:“你······你以为就凭你,我们会怕了你吗?”
三方又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因为贾诩跟随曹操也来到了景山一带,距离其实很近。简常已经赶了回来,他一手提溜着吕玲绮施展轻功迅速逼近,结果一看眼前大变的场景,吃了一惊,连忙赶到李莲身前道:“怎······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李莲失血过多,已经快要晕了过去,简常连忙将她扶起,韩连也赶过来查看。
“到底怎么回事?”简常回头怒视着貂蝉,却看着她也口吐鲜血动弹不得。吕玲绮一看貂蝉这副模样,吓得直哭起来:“娘······您这是怎么了啊?”貂蝉却不回话,只是微微的摇头。
简常看着陈到、楚晴和陈长擎三人并排站在一起,好似明白了什么真相一般,哈哈笑道:“好啊!狗男女加上一个狗儿子?很好很好,既然你们也聚齐了,那就动手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韩连一扬手,顷刻间便召唤出好几十名手拿铁索、刀剑的黑衣人。
“忍了很久了吧?”楚晴对韩连冷笑道:她早就知道韩连不可能一个人迎着他们这么多人,也没有让陈到操之过急的出击。她“刷”的从腰间抽出包裹好的九节金鞭,朗声道:“姐姐,晴儿这整整五年,不敢对你的交代有半点懈怠!”一抖将软鞭抖成了直鞭。陈到看着她这副精气神和动作,宛如楚昭复生并站在自己身旁一般,顿时精神一振,喝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吧!”韩连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多久!”刚刚下令手下出击,只听陈到他们身后几声呐喊传来,竟是罗森他们“荆襄二十四才俊”被赵云安排冲出去后赶了过来。他们都是被这些黑衣人打下马的,对这些人也是异常愤怒,不顾一切的追击了过来,没想到却看到了陈到被围。
陈到也没想到这时还会有援兵相助,拔出白毦金枪喝道:“弟兄们,这些都是侵犯荆州大地的狂徒!干掉他们一个不留!”罗森他们本来就在为家人的失踪而怒火万丈,看着身边这些衣着奇怪的黑衣人,全都呐喊着扑了过去。
简常派人将李莲送回去医治,随即和韩连一起朝着陈到、楚晴扑来。陈到一把推开陈长擎道:“长擎躲开!”挥枪又和简常打在一起。同时楚晴也迎上了韩连,两人一鞭一剑的交战在了一处。
陈到和简常一人伤了一臂,一人提溜着吕玲绮,都施展的很不舒服。简常看自己拖着吕玲绮,根本拿不下陈到,可是又不敢将吕玲绮放下,干脆抓着吕玲绮朝着陈到乱打起来。陈到看他如此凶猛,只得退避两步,以免伤到吕玲绮。
简常见他有所顾忌,更是肆无忌惮的将吕玲绮拉在身前抵挡。吕玲绮年已十五,体重自是不轻,却也被简常甩的晕头转向。简常甩了一阵,虽然把陈到一逼再逼,却也伤不到陈到,这时他也觉得力气有些不加,正想着别的办法,忽然后背一阵酸麻感觉传来,回头一看,竟是貂蝉歇斯底里的扑到自己背后,一指点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