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代表了日本当局商量？还说是三方联合是你个人的想法。”爆豪胜己冷笑一声道：“前者你让他们派人过来……至于后者。”
他攻击性的外貌和口吻可以让人原地爆炸。这一次他的拳头没有包裹出炸弹的威力，只是同普通人一样，正常的说话，正常的打架。最多就是比同龄人要结实耐揍一点。
陈天闪过他的拳头，解释道：“你应该是和泉月交手过的最强者。”
“证据。”
“你知道前段时间发送的雨宫花案吧。”陈天收敛自己的个性能力，慢条斯理道：“一个女孩子在法院判决结束后，跳下来。”
之后，在全日本、全世界人的面前，她的变态父亲被伤痕英雄伊诺斯处死。
陈天道：“我们后来调查了雨宫花的资料，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周围街坊的口述、受害人所处在的空间，以及你的老同学峰田实的帮助。”
爆豪胜己没时间听这人叽叽歪歪，他给自己的脑袋甩下水，顾不上管湿漉漉的下半身，“嗯？”
“泉月，是一个古老的小众姓氏吧。我们还拜托人去泉家求证，这个叫做泉月的女孩并没有被记录过。嗯，确实可以解释说是私生女。”陈天指着照片给爆豪胜己，道：“看她的发饰。”
泉月的马尾上扎着一个小小的绒毛球。
还有一只在去世的雨宫花手中。
“这不算是什么证据。”
爆豪胜己准备送客。
门突然被打开，切岛锐儿郎无奈地摊开手将后面的人露出来。他有着标志性的头发，脸上点缀几粒小芝麻斑，战斗服的颜色偏好于欧尔麦特年轻时期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狂热的欧尔麦特追随者。
对于爆豪胜己来说，只有两个字，“废久。”
“小胜。”绿谷出久目光炯炯，“我需要和你联手。”
联手对付一个可能比AFO更加强大的敌人。
“我这边的消息来源里说，敌联盟和伊诺斯很可能达成了基本的合作协议。”绿谷出久咬着字说道：“我们的探子确认，AFO已经回到敌联盟中了。”
AFO……欧尔麦特的退役之战。
无论时代如何改变，无论世界上还存在的不存在英雄，对于整个地区，乃至整个日本整个世界而言，欧尔麦特曾经是不倒的支柱。
爆豪胜己曾经也是这样看自己缩崇拜的人。
“你把这些事情给欧尔麦特说了？”爆豪胜己焦躁道，“欧尔麦特老师已经很累了。”
现在的欧尔麦特除了在学校里担任客座老师外，就活跃在慈善的第一线，没事情的时候去做做义工也算是个安逸的生活。他的身体早就不如以前，在退役后旧伤新伤一并复发时常折磨得人无法入睡。
这些事情虽然没有人指责爆豪胜己，但在他心里却成了一道坎。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存在，欧尔麦是不是会控制下自己的病情，不至于日日与病痛相随。
绿谷出久看着竹马萎靡的神色，知道他又在一个人暗自自责。自进入到雄英高中后，爆豪胜己在各个方面都遭遇了不同的打击，对于一个骄傲又脆弱的人而言这一招致命。
欧尔麦特的退役只是压倒爆豪胜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没有毕业的两年中，爆豪胜己包揽了三年的运动会冠军和优秀奖学金，在各类英雄事务所中磨砺必杀技、锻炼心性，并在校内寻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白手起家打造出现在独一无二的属于自己的英雄事务所。
他已经在努力的变好，但依旧无法忘记过去。
“小胜？”绿谷出久看不下去，上前抓住爆豪胜己的手，“这件事情是欧尔麦特拜托我们去做的。那个叫做伊诺斯的男人可能是比AFO更狡猾的犯罪者。”
“好了，烦死了。”爆豪胜己抓抓头发，炸开的榴莲头越发像个榴莲，“看在欧尔麦特的份上，我需要做什么？”
雄英高中除了例行的专业课之外，还要上国文、英语和数学。同学们对于鸿鹄志气的八卦逐渐转移到最近“英雄体制改革”和“讨论犯罪增长速度”的问题上。所有人都在热烈地讨论听到的喜事，还没有走出象牙塔的他们笑容纯粹，眼神清澈。
每当这个时候，泉月烨就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但就是看着会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一点。这种美好可以和蹲在垃圾桶里找吃的，忽然发现别人剩下的披萨边一样。
“泉月、泉月。”一个人凑过来小声嘀咕道：“心操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
泉月烨道谢后，慢慢踱步到办公室里。宽敞的教师办公室里，心操人使白衬衫配紫条纹领带，眼圈看上去小一点。他面前摆放着好几打的学生情况，桌子两边的教案、教学报告密密麻麻全是字。
这些铅块字简直要把心操人使淹没了。
泉月烨敲了一下门板。
心操人使的腿上发出一声咪咪叫，一双小耳朵从书堆中露出来，接着是毛茸茸的尾巴晃晃荡荡起来。
一只还没有吃胖的小橘猫。
小橘猫喵喵叫了好几下，朝着泉月烨的方向看过来，胆小地试了下周边的高度，探出头又缩回去。它打个滚，重新掉在心操人使的怀中。
心操人使看见赶来的泉月，示意他坐在一张凳子上。
在泉月烨的前方，一把椅子上坐着心操人使，另外一把椅子还是空的。
“听说你想要代替酒井老师继续上诉。”
泉月烨沉默不做声。
“是，还是不是？”
泉月烨点了一下头。
心操人使怀里的猫咪尖叫一声，它扭着脑袋从心操的怀抱中出来，来到了泉月烨所在的桌子上。
泉月烨这才发现，这只小猫的后腿是扭曲的。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也可能是先天缺陷。
“泉月，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从道德的层面我欣赏你的勇气，但现实中你这样做只会是像个白痴。”心操人使已经在雄英高中工作两年多了，英雄科的学生也见过不少，脑子里长肌肉只有极少数。
更多人在做一个热血沸腾的决定前，都不会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心操人使握紧了双拳，双眼几乎在冒火。不知觉中他对待泉月烨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了，“酒井太白的死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下午三点，她就要火化了。到时候，你还能拿出什么。你一个人又能查出什么呢？”
酒井家的人对酒井太白没有继承家业本就不满意，得知女儿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病人倒贴钱，为了所谓的公道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后，恨不得将酒井太白除名。
泉月烨看着克制怒火的心操人使，鼻子一酸。
他确实什么都不能做。
但，什么都不做和不能做是不一样的。
“老师，我小时候很想成为职业英雄。”泉月烨看着地面，喃喃道：“我真的是那么想的。但我那个时候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会死……”
想到十五岁的自己坐在教室里挣扎过要不要成为职业英雄。
想到十五岁的很多事情。
想到了那多年前的大雪。
“后来我想开了。”泉月烨说道：“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死亡，不被人惦记，不被人缅怀。
“我不想要酒井太白老师白白牺牲。”泉月烨握住拳头，“当法律无法保护我们的时候，就要挥舞拳头。”
英雄的正义本质就是以暴制暴，只要强大、只要不断地变强，就能推翻这个道德败坏秩序崩坏的社会。
新社会将在废墟上建立。
门外，穿着休闲服饰的人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从侧脸的角度慢慢攀爬至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往昔旧事涌上心头，骤然泪花扑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