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咂咂嘴,抿了一口茶。欧德将头左右转了转,接着看向克劳狄乌斯。
“神殿中的左右仪式厅……也就是大厅旁的两栋建筑,已经完全不行了吗?”
“妮娜。”
“是。”
见克劳狄乌斯朝这边瞄了一眼,妮娜立即摇了摇头。
“……无法进入,入口,已经被,破坏。”
“就是这么回事……【净化教派】的教义大部分沿用夜母神教会的教义,而在夜母神教会的思想中,复生仪式是严重违背自然规律的存在,因此一概不承认。仪式用的祭坛……定会被最先破坏。”
“真是浪费,那可是新的呢。啊,只是对我而言,毕竟也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说呀,旧的太难用,才会有增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亚特你不知道吗?”
“鄙人不晓得,毕竟在鄙人很小的时候仪式厅就已经在那了。当时……”
似乎想到了什么,亚特大叔突然瞠目结舌地凝视着恩师。
“……旧的已经太难使用?还有增建……!?那难道是说……!”
胸口狂跳,不对……不,这么说也没有错!
茉莉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吧!心脏呐喊得如此强烈,悸动得如此磅礴,以至于都渗出了汗水!
〈咕嘟〉,亚拉斯特咽了一口唾液。他用颤抖的声音,提出了这个所有人心中共同存在的问题……
“除了仪式厅,还有……别的吗?”
“呼呼呼。”
“有……吗?”
……对于以毫无紧张感的笑声做为回应的老欧德,茉莉萌生了些许不满。她压下这份私情,在亚拉斯特之后,再次询问。
“……没有吗?有吗?到底有没有,这非常重要,请告诉我们究竟有没有!”
“哈哈哈哈……”
轻抚自己的白胡子,欧德有些刻意地歪了歪头。
“……我是这么认为,只要活了一百二十九年的我没有老年痴呆的话。”
……
似乎有了希望,大家的眼神都越发地明亮。不过,仿佛是瞅准了这个瞬间……〈唰〉,房间的拉门被突然打开。
“哼,还是一样括噪。”
……啊,是那个男人。这令人难受的语气,带着鄙视的眼神。达克尼斯,失踪到现在的他又出现了。
服装略有改变,似乎是换了衣服。伤势已然恢复,气色也相当不错。
“达克尼斯?!你就不会先敲门吗!”
“哼,你这就被吓到了?瞧瞧,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半日了,十二小时。仅仅死了一个人,就能击溃你们十二小时。莫非是我高看了尔等?”
“达克尼斯!”
“少冲我瞪眼睛,亚拉斯特。在你们抱在一起哭鼻子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决战的准备。不仅如此,还整理了发型,换了套衣服,洗了个澡。”
“你不觉得……这个过程反了吗?”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懂什么?沃尔卡斯。”
整理了一下衣领……
“……对了,那位像发霉鱼干一样的老木乃伊,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眯眼,环视房内。在看到老欧德时,达克尼斯隐晦地撇了下嘴。接着,他又看了一眼躲在角落极力降低存在感的丽洁,而丽洁感受到那股视线后不禁抖了个哆嗦。
……
“呃……”
再怎么说,把别人讲成木乃伊未免也太无礼了。就算是比喻,也不能如此直白吧?
不过,即便被人口出不逊,欧德也没有任何不满。仿佛是不懂〈木乃伊〉究竟为何,居然还〈哈哈哈〉地笑着。似乎是被夸奖了一样,十分愉快。
只是,欧德不生气,不代表别人不生气。看吧,视老爷爷为恩师、义父的亚拉斯特相当不满。达克尼斯拿迪奥来奚落众人他没多说什么,但这回他可不会沉默……
“达克尼斯,这一次鄙人原谅你。但下次,要是敢再说这般无礼至极的话,你那如同抹布残渣一般肮脏、可笑、低劣的小命当心不保!”
“怎么?先天性智障的神奴,他是你认识的人?哼,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乌密达太阳神殿中退隐的传道士……之类的吧,看样子只差一步就要立地圆寂了。哦对,像你这种愚昧无知之辈,恐怕连圆寂是个什么意义都不晓得。”
“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我的话有什么笑点,但既然还笑得出来,就代表你还活得好好的。挺不错不是吗?如此值得高兴的事。”
“达克尼斯……!你胆敢再继续说下去,鄙人决不饶你……!”
“怒不可遏得干嘛,你在演话剧吗?白痴。好好看看,这位大师一点也不介意我的玩笑话,他依旧悠然地笑着,不是吗?所谓的德高望重便是如此。你还差得很远很远啊,亚拉斯特。”
“这话还真是有趣呐。”
“不敢当,能受到前主教这般德高望重之人的赞赏,晚辈实感光荣。虽区区小名不足挂齿,但隐瞒称呼更显愚昧不逊。因此,还望您原谅晚辈如此无礼地报上名来……我,名为达克尼斯。斗胆,愿以友称。”
“哈哈哈,我叫欧德,现在只是一个糟老头。多多指教呀,达克先生。”
欧德的视线紧盯着达克尼斯,依然是那仿佛要将人剖析解读的犀利目光。
只是,达克尼斯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特地走到了欧德爷爷面前。他低下头,恭敬地握住欧德的右手,轻吻手背,施以吻礼。
这正是达克尼斯令人讨厌的地方,不仅能狡猾、果断地做出一些他人必须再三斟酌的事,还可以让别人找不出破绽。这么做,就算是亚特大叔也无法对他再做、或是再说什么。对此,亚拉斯特只能满脸胀红地拼命压抑自己的满腔怒火,真是可怜。
……
话说回来,达克尼斯直到刚才为止一直行踪不明。似乎有跟伊丽莎白打过一声招呼,但也仅仅是一声招呼。
他说他在为决战做准备?这个当口上未免也太随便了。
而且,他不仅正巧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房间,甚至还不止他自己一个人。估计是等急了,候在门外的家伙都挤到了门口。
仔细看看,他带回来的人当中,偏偏还有那个男人在。米兹家族的总管……性格古怪固执的赛巴斯。
此外,除开两个不认识的、似乎是米兹家家臣的男人。正于达克尼斯背后扮着鬼脸的家伙,怎么看都是当时救出的米兹家少爷。
二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显然是武斗派。米兹家前首领的二男,弗葛.米兹。
他们会出现在这,坦白来讲真是诡异。或者应该说,真是莫名其妙。达克尼斯究竟做了什么?所谓的决战准备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