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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具尸体已经漫不经心地从史诺艾斯的后方袭来,没什么好想的了,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不知道这些尸体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注意力和判断力,史诺艾斯只用盾给了这慢慢吞吞发动攻击的〈同伴〉一击,就把它轻易地打倒在地。
那具尸体的头盔因此松脱,露出了脸、那早已死去的脸。……错不了的,这是史诺艾斯认识的面孔。
毕竟他早已尽己所能地将所有人的名字、面貌、性格与相关资料都记起来了,无一例外。
……无论是谁,都是他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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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这个已经死去人……他来自「德拉里克王国」边境,生于一个小村庄中。二十一岁、相当年轻。个性开朗,不易树敌。难得,他是少数对史诺艾斯颇有好感的人。
虽说吧,就这一点来看他有点奇怪,不过,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开朗的好青年。而现在,已经死去的他又慢慢站了起来……它再次拾起剑、拿起盾,朝着史诺艾斯的方向前进。那副光景,即便是自认为冷血的史诺艾斯也不由得为之战栗。
光是认识对方就能让人手软了,那么,更有同胞情谊、富有感情的其他人又会怎么做?
……他们能若无其事地斩下去吗?
……
办不到……就连史诺艾斯都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下手。但是,他非斩不可,这是他的工作,只有他能完成的工作。
……诅咒我吧、只诅咒我一人就够了……
“你们在做什么!”
他提起没有铭刻的剑,往那尸体没带头盔、且毫无防备的头部砍去。
无论是砍碎那头颅的瞬间,还是一脚把对方的无头尸体踢倒之际。……无论何时,他的心都不会痛。
环顾四周,大家果然都被这些尸体弄得手忙脚乱,只有凯尔瑞克一个人能毫不犹豫地将成群的尸体扫开。只是,模仿他是不可能的,那种本事可不是任谁都能学会的东西。
因此,身为总队副长的史诺艾斯非得拿出常人也能效仿的方法击退尸体,他必须这样。
……
“给我听着!无论是谁在攻击你们,都不需要有所顾虑!必须加以斩杀!死去的同伴要是知道自己在阻碍活着的人,就算是在冥界也没有颜面可言!……”
……高举长剑,史诺艾斯发出怒吼。他挥剑将曾经是同伴的人斩杀,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就像凯尔瑞克那样,意志坚定。
“……斩了这些家伙,就是为死去的同伴守住他们的颜面!他们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息!”
史诺艾斯完全没有考虑过、眼前死去的同伴是否还有复生的可能。他知道,众人在情感上很难接受这样的说词。
故,如此一来,那些人只会对他更加不满,会猜疑、厌恶。
是吗?无所谓,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憎恨一个人可以减轻所有人的良心负担、可以让我方度过这次的难关,那不是很好吗?
反正本来就是差到极点的印象,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加以补救了。
……
啊,该死的,尸体又来了,没完没了。他用盾牌把对方撞倒,然后扯掉那人的头盔,并把头砍下来。
……接着,取下对方的手甲,砍下那东西的手腕。
与凯尔瑞克的武器不同,史诺艾斯如果拿普通的剑去斩复合铠甲,刀刃肯定会砍出缺口。多来几下,离断掉就不远了。……好在对手的动作迟缓,扒掉盔甲再砍才是正常来说最好的方法。
有了带头的家伙,【白银之眼】的其他成员当然不再保持沉默。听,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吆喝声。还在动弹的尸体纷纷受到压制、撂倒在地,最后,一个一个失去战斗能力。
很好对付,但是,从数量众多又身穿铠甲这点来看,打起来依然是非常麻烦。
砍掉它们的头才能让他们停下脚步,剁掉它们的手才能让他们不再攻击。见鬼!想要让死者再死一次真不容易!虽然没到束手无策的地步,可也没想象中的轻松。
当然,就算不考虑情感问题,这些死者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可怕敌人。
【白银之眼】被迫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两翼部队虽然正在往中央靠拢,然,面前依然有所阻碍。企图完全会合,必须花费相当的时间才行。
不过,有一人不同,只有那一人。他手持「黎明破晓」与「薄刀—月银」,斩开了所有荆棘,稳步向前,靠近那座塔楼。
……凯尔瑞克,他似乎真的打算独自前往。
……
“……总队长!您一个人……!”
看见凯尔瑞克越走越远,不只是史诺艾斯……所有队员都想要追随他的脚步。对,跟上那位身先士卒的领导者,走在那位精神领袖的身后。
只是,那很困难。毕竟啊,此时又出现了新的阻碍。似乎还嫌战场不够混乱,【D.D.D】居然在这时发起了总攻击。刚刚负责发射「艾尔梅罗二世连弩」的那些家伙现在已经走下了碉堡架、从左右两侧袭来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雷克斯厨房】部队吗?一大群荒野犬也在同时加入了战局。
人赶着巨型魔犬,像开玩笑一样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走狗与魔犬,简直是绝配!
的确如此,可真喜感。啊……好吧,到此为止了。说笑归说笑,那种组合必然是个麻烦。现在,以凯尔瑞克为顶点、成扇状展开的【白银之眼】中央部队不但要应付尸体的纠缠,左右还有敌人摆出夹击的阵型。
腹背受敌,兵之大忌。如此,人们心中想必会浮现出示弱的想法。
这么一来撑不出啊!现在讲已经太迟了,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兵力的确不足、严重不足。
或许这只是没用的牢骚而已,要是还能增加五十个人,不、还是希望有一百个人比较好。有了那种程度的兵力,局面也会变得好看一些。
虽然史诺艾斯和部分队长级别的人物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替自己杀出一条路,但是,他们却没办法打开整体的局面。
因为兵力不足,就算有什么能够扭转颓势的机会也不能加以活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欠缺耐力与魄力的状况下,持久战的结果便是先盛后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