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已过几日,众将士在营长的带领下已然于青天镇外扎营。
此时三人正于镇中穿梭,便听得孤心说到:“齐大哥,伍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那是!”齐贺故意放大音量:“咋们伍长可是要去见他相好!”
“别听他瞎说,我只是去见一个要好的朋友!”
只见齐贺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是是是!好到做梦都想着的朋友。”
“齐贺你!”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小庭院之前,陆七就此作罢:“算了!回去再收拾你。”
手刚放在庭院的门前,陆七脸上的喜悦再也无法掩饰。就连孤心都能看出其感情不一般,绝不是寻常朋友,没准真是齐贺所说的相好。
片刻,门开,一位侍女从中走出,一眼看到了陆七:“陆伍长,小姐今日不见人,你请回吧!”
“是夫人的意思?”
侍女摇头。
“那为何不能见我?”
“小姐今天要接待一位贵客,还请伍长回……”
“回什么回?咋们伍长迟早是你们姑爷的人,还不能一起见客?”不等侍女说完,齐贺率先闯入。
陆七见状赔了个不是,便也跟着进去。
进入内院,便见得一女子出落端庄正立于院中花树下,见到陆七神色中未免有些惊慌,却又很快镇定:“陆伍长你来做什么?”
“这不是刚回镇上想来见见你。璇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叫得这么见外,以前不都是叫我小七的吗?”
不想那女子脸色一沉,冷冷的说到:“那时是孩子,不懂事,自然乱叫。现在你我都已不小,也应明白身份之别,不可再胡闹!还请陆伍长以后叫我初璇就好,免得被外人听到引起误会。”
陆七听罢,指着孤心、齐贺说到:“原来如此,璇儿不用担心,他俩不是外人,都是我的兄弟。”
女子脸上却愈发阴沉:“不!陆伍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初璇小姐的意思是让你这个癞蛤蟆看清自己的身份,别总像条狗一样缠着她。一个体内连气旋都没有的劣等人,是配不上初璇小姐的!”
说话间,一男子从正堂走出,手捏一折扇,一脸放浪。而那折扇上也画满女子,只叫人脸红。走起路来颇有架势,引得孤心一阵厌恶。
不等陆七说话,齐贺先开了口:“你又算什么东西?体内有气旋了不起啊!这么大个人了,连踏地境都没达到,气旋在你体内都是浪费!”
“哟!还不服气?果然,劣等人就是劣等人。不光身份劣质,连眼光也劣质到极点!”
看着对方一脸的尖酸样,齐贺自不能忍:“那我今天就让你体验一下被劣等人打是什么滋味!”
说着就要带孤心动手,却不想堂屋内蹿出两道身影。那二人似有断木境,片刻间便将孤心、齐贺擒得不能动弹。
“说你们是劣等人还不信!看看你们这脑子!本公子出门会不带侍卫吗?还教训我?可笑!”
见二人被擒,陆七自知事态严重,连忙说到:“公子,这二位是我兄弟,说话做事没有分寸。得罪了公子,实是抱歉。还请公子看在敢死营的份上,绕他们一次可好?”
“炮灰营啊?我想想。放过他们也行,只要你今天从我胯下转过去,我就既往不咎!怎样?本公子大度吧!”带着鄙夷,那人看向了陆七。
陆七自知对方是在刁难他,可孤心二人还在其手中,一时没了主意只得看向初璇,希望初璇能帮忙说说话。
初璇似是考虑到往日情分,亦或仅是不屑,冷冷的说到:“刘公子,他们身份低贱,从你胯下转过,只怕会弄脏你的裤腿,我看就此算了吧!”
“初璇小姐说得有道理!既然这样,本公子就再大度一次,你只需要给我跪下,我就放你们三个走!”
“这……”
“怎么?不肯?”见陆七犹豫,刘公子一个眼神示意二人,便见得二人用力,险些将孤心的胳膊卸下,且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事态紧急,陆七不敢迟疑,连忙说到:“我跪!”
顺势咬牙曲腿,跪了下去。而那眼泪也顺着膝盖着地滴落到地上,为不使外人看见陆七埋下头说到:“陆七有眼无珠得罪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刘公子一阵狂笑靠近陆七,并用脚将他踢到:“这就对了嘛!劣等人就该想你一样认清自己的身份,做一个听话的狗,哪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把他们放了!”
那二人这才松手将孤心与齐贺放开,见状两人连忙上前搀扶陆七离开。身后又传来了大笑,那笑声中隐约能听见初璇的声音。
孤心只觉心中一紧,眼中布满血丝,却什么也不说。
……
夜深,侍女正欲关门,却见一人影窜入,正欲阻拦,那人却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用稚嫩的声音说到:“我不是来找你的,但你也别给我找麻烦,明白?”
侍女点点头,不再说话。见状,那人影才放心朝院内走去。
初璇用过晚宴,正欲睡去却觉脖颈一寒,一把刀不知何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要杀我!你想要钱我都给你!”
“我不是要钱的!我是来要你命的!”
听出孤心的声音,初璇心中更是惊慌:“小兄弟饶命啊!不是我想让你们难堪的,是刘公子!他是镇长的儿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刘公子逼你这么做的?”
“是的!”初璇本想好一番说词,却不曾想孤心思想简单,竟无需解释,便顺着他的话回答下来:“他们家大势大,我哪敢得罪?”
“那个刘公子人在哪?”
“他就在镇长府!镇东头最大那一家就是了!”初璇虽滴着泪,却仍无法掩藏心中窃喜。
奈何背对孤心,让孤心看不出异端,便收刀回鞘,朝院外走去。
片刻,孤心已来到镇东,便是一眼看中了其中一处府邸。如此奢靡的装饰,显然是镇长手笔。
孤心见状,乘着夜色翻墙而入。说来倒也轻巧,竟未被人发现。诺大的府邸竟连半个巡逻都不曾见到,仿佛镇长根本不担心会有人闯入。
孤心倒也没多想,只觉是自己运气不错,恰巧遇上守卫休息,便窜入院内寻找刘公子卧房。
未行几步便让孤心一阵犯难,他并未来过镇长府,自然不知其住宅分布。眼下只能一个个的找,只是这府邸何其庞大,一个个找也不知需得何时。
他却毫不在意,将这当军营似的,不慌不忙的找着,浑然没将镇长府当回事。
几刻时间,房间已找去大半,却丝毫不见人影,以致孤心险些怀疑这里是否早已荒废。可其房内整洁干净,并不像无人打理的样子。
“难道他们都出去了?”
带着这疑惑,孤心仍是挨个房间的搜查。就在经过关押牲口的大棚时,孤心停下了。
这本是一个寻常的牲口棚,里面关押的却不是牲口。而是十来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的脖子上绑着牲口才绑的链条,没有上衣只有一条小短裤,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熬过冬天的。
孤心也曾当过奴隶,自认吃过最难吃的苦。可如今站在这些人的面前,他却愈发觉得自己幸运!
至少曾经收留自己的奴隶主未将他当牲口看待,至少如今还能加入敢死营,活得像个真真正正的人!
而现在,这些奴隶竟挤在狭小的牲口棚里,如何让他不为所动?
眼下也顾不得找刘公子,便急忙上前打开牲口棚。可就在其准备进去为众奴隶解锁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守卫包围了孤心。
见势不妙,孤心正欲逃走。身后的奴隶却发了疯似的,扑了过来,抱住孤心的腿不让他走。
随后,便听得有人拍掌走来,孤心定睛一看,便发现是那刘公子,身旁还跟了一位年长的老者,定是那刘镇长。而那初璇竟也跟在刘公子身后,孤心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私放我们镇长府的奴隶,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说完,刘公子又低头看向正死死抱住孤心大腿的奴隶:“干得不错!明儿就给你加件衣服!从今以后你有名字了,就叫……阿狗!”
那奴隶听罢,心生大喜,连忙叫到:“汪汪!”
这一幕看在孤心眼中却莫名的幸酸,但更多还是源自心底的愤怒:“他们这样对你们,你们还帮他们?”
“那是!这可是我们镇长府的牲口,可不像你这个野牲口这么不听话。不过没事,我们宅心仁厚,就勉强收你做我们的牲口吧!”
“呸!”孤心听罢,一口唾沫吐在刘公子脸上,气得他脸色直发青。
“诶!我去你个小孽种!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不过别把他打死了,我们还却牲口拉磨呢!”
众人听罢,见刘镇长一脸默许,迅速凑上前去,却被一阵无形之力推开:“想动我的兵,问过我的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