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合!”
熟睡中,孤心听见有人大喊,猛然睁眼,发现帐外依旧昏暗,便欲睡去。正当此时,一双大手却将孤心推醒。
“谁啊?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
“孤心快起来!集合了!小心伍长发脾气!”说着,齐贺将昨日带孤心领的衣物扔来。
“伍长!”二字一出,孤心睡意全无,慌忙穿好衣物朝营外跑去。
此刻营地早已站满了人,一共十列,每列均有十余人。队列之首身穿良甲,负责整顿队伍。
孤心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一时竟愣在原地不只该做什么。直到伍长前来提醒:“还愣着干什么,尽快入列!”
言罢,用手指了指齐贺所站位置。孤心连忙跑去,学着齐贺等人的样子站立。
“我们这是……”
不等孤心把话说完,一声惊雷响起,随后大雨倾盆。吓得孤心连忙朝齐贺身后躲,却被齐贺拉住:“别动!”
正直雷声大作,一声口令却压住了惊雷:“全营清点人数!”
“报告百夫长,一队应到十人,实到十人,集合完毕!请求指示!”
“报告百夫长……”
……
“很好!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全员听令圆木起坐!伍长出列!”
“是!”
一声令下,全员出动。
正当孤心因不知圆木起坐为何时,众人已然扛着一段圆木来到孤心身边。
那圆木何其沉重,十人扛它竟也十分吃力。
放下圆木,齐贺立刻来到孤心身边:“孤心,训练的时候你在最中间。我和他们说好了,会把这圆木的重量朝两边分散。”
“什么叫圆木起坐?”
“你别管,先躺下就是了!”
见齐贺不愿多说,孤心也没问,便走到十人中间,随后躺下。可这刚一躺下,孤心就后悔了。
昨日下了一整天的雪,地上早已堆积一尺,如今又逢这大雨,那寒气如同利剑般透过孤心的后背直刺心肺。
冷得孤心竟失去了意识,当他恢复意识,想要起身时,却发现圆木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不过有十人在左右帮其分担,孤心倒也没感到多重。
只是有这圆木压在身上,想要起身已然成妄想,便学着众人模样将双手搭于圆木上。
随后便听得百夫长大喊:“起!”
未等孤心反应,众人均是怒吼一声,抱着圆木将上身直立,孤心也因双手抱住圆木被顺势带起。
“落!”
刹那间,众人躺倒在地。如此,孤心算是明白这圆木起坐的做法。想要跟着众人一起做,却发现原本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却根本用不上力。
几次起身,全靠他人发力,不禁让孤心感到忏愧。好在他人并不在意,这才让其安心。
些许百个,孤心谁是借力起身,却也出了不少力。如今正值腹部酸痛,便听得百夫长大喊到:
“累不累!”
孤心早已劳累,只是碍于战友们还在坚持,才并未说出。现在百夫长亲自询问,孤心再忍不住,未经思索便大喊:“累!”
此话一出,场地内一片寂静。百夫长脸上青筋炸起,甚是恐怖,随后惊雷作响,大雨倾盆。
“累?很好!全员起立,背木深蹲,做到我满意为止!”
之前的圆木起坐本就不易,将士们多能撑下来,也是因为寻思着做完差不多就开饭了。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生出这样的事端来,自是不满。
休说其他队伍的将士,就连七队的将士们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是碍于孤心初来乍到,不好开口教训。但那脸上写着的不满,着实让孤心心里一凉。
他并不知道军营的规矩,只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却没想到会给大家带来这样的麻烦。
事已至此,将士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那圆木扛在肩上,等待百夫长下令。
孤心见状,也想将圆木扛在肩上分担一些重量。奈何其身高不够,双手吊上脚竟离了地。
如此做法非但没让战友负担减轻,反而加重不少。但百夫长口令已下,众人顾不得太多,便径直蹲下。
孤心见众人蹲下,本想也学着样子做。但他脚都不着地,又怎能蹲下去。索性,众人蹲下时,他便收腿。
起初倒也无碍,因其身材瘦小,百夫长倒是不曾注意,只顾着说自己的话:
“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是军人,是早晚都会上战场的人!你们的敌人不会因为你累了而停战,更不会因为你的懦弱饶你一命,想活命唯有杀死眼前的敌人!可是你们今天做了什么!喊累!可笑!这点训练都喊累,以后上了战场还想杀敌?记住了!你们是军人,不是懦夫,谁要是怕累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明白?”
“明白!”
“很好!我们敢死营的口号是……”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众将士仿佛着了魔,念起口号竟忘了疲惫。其声音何其高亢,连那惊雷都吓得不敢做声。
孤心正听得入迷,只觉左手一滑,猛然惊醒,连忙伸手想要再次抓稳。可这圆木似有意与他做对,竟在雨水的帮助下变得光滑。
几次伸手均是未能抓稳,眼见右手将无力,孤心急了,连忙摆动身体想让左手能触到可抓的地方。可这动作却让原本平衡的圆木晃动起来,给同队的战友带来极大的不便。
终于,一位战友撑不住,率先松手。这一来,圆木更没了束缚,剩下九人因受力不均,连带孤心均被绊倒在地。
如此动静自然引起百夫长的注意,待他走上前来发现孤心,连忙大吼到:“陆七,给我过来!”
伍长听罢,连忙跑来不敢吱声。
“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连队伍里混进一个孩子都不知道,你这伍长是怎么当的?快让他滚!”
陆七随即看向孤心,正不知如何回答,孤心委屈的眼神让他心中一横:“报告百夫长,他不是孩子,是我七队的战士!”
“战士?就他?”百夫长的脸上写满了轻蔑:“他连武器都拿不起,上了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我可以保护他!”
“就凭你?你跟我多年应该知道,战场是修炼者的天下,别人随手一个战技都能掀起风雨。别说你,哪怕是我,也只是炮灰的命!更何况你只是一个体内没有气旋的凡人,你拿什么保护他?”
“可那又如何?战死沙场本就是军人的最高荣耀!”
“荣耀?”百夫长笑了,可笑容中却带有一丝苦涩:“你是不怕死,可你问过这孩子吗?”
“我不怕!”孤心悄然冒出声来,被百夫长所听见。
“什么?再说一遍?”
“我不怕死!”
“说话都没力气还想上战场,大声一点!”
“我不怕死!”
“很好!”百夫长和掌拍道:“七队听令!拖你们这位不怕死的小战友的福,今天的午饭给你们免了,集体站台阶,包括伍长!”
“是!起步~跑,上台阶。”说罢,陆七将众人带去一处台阶,率先将前脚掌踩上去,众人紧随其后。
待所有人前脚掌都踩上台阶,百夫长拿出一炷香插在雨水淋不到的地方:“就这样给我站一炷香的时间,中途有人掉下就加一炷香,站到香烧完为止!”
说完,便从帐内拿出一张座椅,守在台阶旁。
刚站上这台阶,孤心只觉比之前的训练轻松不少。可时间一长,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诚然,对比起之前的训练,站台阶不需要什么力气,初站上去时和平地站立无异。可长时间将力压在前脚掌上,小腿难免会酸痛。
为了缓解这疼痛,孤心无意识的将后脚掌朝一方,谁知身体失去平衡,竟从台阶上跌落下来。
随后迎来的便是百夫长的掌声:“很好,加一炷香。”
孤心见状,赶忙站上去。却因为一个不小心,脚踩滑,又摔了下来。
百夫长见了,也没说什么,便又拿出一炷香。
这下孤心无异惹来了众怒,除了齐贺外,七队的战士都欲开口责备,却被陆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待孤心再度踩上台阶,陆七才平和的说到:“把重心稍向前倾,集中注意力。”
孤心听罢,点点头。却不想,点头之时,平衡已被打破,又落了下来。
经此一事孤心长了记性,再度踩上时,加强了警惕,半晌竟不再出错。眼见香即将燃尽,孤心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
哪知就是这一时间的放松,孤心便再度从台阶上掉下。
眼见百夫长又拿出一炷香,众人再难忍耐,正欲开口,却被百夫长抢先:“看你们也站了这么久,我就不罚你们了。但这孩子得留下,继续站到香燃完为止,谁想陪他可以留下。陆七你去通知所有伍长,跟我出营训练。”
众人本就对孤心不满,如今听到可以离开,自然不会留下受苦,便一哄而散,休息去了。唯独剩下一人,便是齐贺。
很快,齐贺也从台阶下来:“抱歉,我实在撑不住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只留孤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