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长安这种地方,几乎每个月都会有这些王孙公子打群架,当然这些王孙公子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往往会有下人被失手打死,这些衙差也都已经厌烦了,却又不能不管,不过不管是哪一家的王孙公子也不是小校衙差惹得起的,说不好还要成为出气筒,因此,他们也就学精了,将双方主事的公子哥放走,只抓那些下人,最多让下人顶个罪,把事情搪塞过去,或者直接算作意外身亡,然后谁家打死的最后拿个钱就算了,那些死了人的人家得了钱,有知道告不赢,自然也就算了。
年轻人此时才想起拿钱了事,可是死活不敢折腾了,要是在有司衙门处置此事,他自然不怕,但是放在满朝文武面前,在天子面前,在她父亲面前,别说刘猛只是失手打死的,或许真的最多赔些钱就是了,但是自己却是绝对死定了,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了这么大脸,必然会成为笑柄,父亲还能饶得了他,一想到这些就不由得心里直哆嗦。
本以为开口求饶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在报仇,不过刘猛却想来保住了打蛇不死随棍上的道理,既然要解决就要解决透彻,所以根本不想放手,真要是到了陛下那里,自己不会有大事,黄婉也不会有事的,不过估计这这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刘猛料定这小子不敢和自己较真的,这才是底气,此时公子一求饶,刘猛心中更是一定,却反而不放开这公子哥,拖着这公子就要走,嘴里还不咸不淡的道:“陛下面前,我最多不过是无意间伤了人命,相信我只要愿意赔些钱财就算了,只是不知道你在你父亲面前,将这些烂事都抖落出来,到时候朝堂诸公会怎么说,你父亲又会怎么对待你,我真是好奇,走吧,既然你愿意玩下去,咱们倒要好好地玩一把,反正完了事我就要离开长安,在边塞之地,难道你还能奈我何怎么样。”
刘猛说的一点不错,青年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来走了就算了,自己何必多一撇子,这不是自寻烦恼吗,此时不及多想,只是哀求道:“刘将军,我刚才是气急败坏冲昏了头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可惜刘猛只是严重杀机森森的望着他,依旧拖着他就走,至于那些下人却是更不敢掺和进来,却也不敢离开,恍然间,青年刚好看到身边有一颗店铺的柱子,想也不想死死地便抱住了,狗急跳墙,一时间刘猛竟然拉扯不动这黄公子,当时也是刘猛太用力,不想一部朝前而去,却听见‘刺啦’一声,然后感觉手中一轻,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那青年却是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好像是脱离了刘猛的掌握,哪还敢迟疑,也顾不得多想,只是撒丫子就朝前跑去。
等刘猛反应过来不由得回头望去,却只见那黄公子已经跑出一百多步,不过这不是刘猛注意的,注意的是那黄公子此时可以说是很吸引人,因为衣服被刘猛给撕了,还是一直撕到了屁股那里,好在两条裤腿还没有撕掉,此时跑起来,却只有两片雪白的屁股蛋子在风中凌乱,偏偏那些下人看到自家公子逃走,一时间竟然追上去,追就追吧还拼命的喊着:“公子等等我们——”
本来不交换也就罢了,这一叫唤简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黄公子至此除了大名,名声在外,人送外号黄屁股,刘猛当时一呆,随即朝典韦望去,二人对望一眼,一时间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事情也就过去了,民不告官不究,黄公子自然不会去哪里告状,只是回家很久不敢出来见人,这都是后话,不过此时很快就传开了,虽然很多人不知道那个光着屁股奔跑的公子哥是谁,但是还是有些人知道,事情就在王亲贵族之间传扬开来,黄公子变成了一个笑话,而且传来传去,也就传到了一个有心人耳中。
再说刘猛典韦不被俗世纠缠,径自奔皇宫而去,也没有多久便已经到了皇宫门前,带将圣旨给羽林军看了之后,值守的羽林军将士不敢大意,便赶忙进去通报,一层层将这消息送到了刘协那里,此时刘协正在用膳,闻听刘猛赶到,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知道了,告诉他们明天早上文华殿见驾便是。”
等刘猛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只是和典韦对望一眼,却也是不由得苦笑一声,此时不过晌午,要是等到明日早朝见驾,那还要等很长时间,关键是这段时间他和典韦做什么,难道是要傻站着等待不成,而且吃饭睡觉河水诸多问题,还有大小便的问题,一响起来却是头疼得很,二人对长安又不熟悉,如果依着典韦的话,那就是找一家客栈现行住下再说,不过刘猛却不这么认为,沉吟了一会,才苦笑了一声:“大哥,这多半是陛下在考验咱们,如果此时走了的话,多半会让陛下以为咱们藐视皇恩,我看这是故意的为难咱们,不然为何不明说是让在此等候还是让咱们先回去安顿。”
典韦呆了呆,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苦笑道:“那怎么办?”
“等吧,咱们身上不是还有钱吗,吃喝的便请值守的羽林军兄弟给带来,至于其他,尽量克制着吧。”刘猛苦笑了一声,其实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会给人一个印象,那就是不尊重朝廷不尊重天子,到时候天子那话来说,自己便少了许多好处,没想到这位陛下小小年纪,就已经深得这种手法。
至此二人无奈的站在皇宫门前,只是苦苦等候,亏得使了钱给羽林军兵卒,这才给弄了两个菜团子,还是花了不少钱才弄得热乎乎的菜团子和一竹筒热水,还足够二人吃饱喝足,谁知道二人连日赶路,早上就不曾吃饭,不想此时还受着罪。
且不说二人在皇宫门前苦苦等待,却说此时太师府之中一处小院之内,一座闺房之中,屋中白了四个大火盆,将室内轰的温暖如春,一名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正无聊的坐在桌边,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只见女孩端坐桌签,纤手执笔,正在一张绢布上轻轻落下,登时便是一个大墨点,不知想要做什么的女孩懊恼的啐了一声,随手将一块绢布丢掉了,不过立刻就有旁边的女婢又给铺上一张。
“怎么学个画画这么难呢——”女孩叹了口气,却又不甘心,只是又从新开始,这一次小心着,之用笔尖轻轻勾过,画了一个圆圆地鸡蛋,犹在上面戳了几个黑点,然后左右端详,忽然自语道:“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淫贼,这一笔勾过来却更像是小孩的屁股——”
一旁的女婢虽然很想发笑,却是不敢笑出来,只是背在心里好不难过,偏偏脸上不敢有一丝表情,只是垂着头恭敬的站在那里,却哪晓得女孩脸色忽然一变,猛地将毛笔丢在绢布上,不由得大发雷霆:“不画了,真是累死人了,还不如去舞剑来的爽快。”
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将绢布抓起来撕了几下,只是却是撕扯不动,不由得心中更是不耐烦,猛地丢了出去,,一转头看见傍边恭立着的女婢,哼了一声,猛地一脚踢在了女婢身上,接着便是拳打脚踢一番,那女婢也不敢反抗,只是强忍着任凭怒打,好一会女孩才啐了一口:“滚,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真是碍眼。”
女婢哪还敢待下去,只是匆忙的退了下去,反而是松了口气,只是留下女孩坐在那里自行发呆,这些天以来这位小姐就是这么过来的,整天神经兮兮的,当豁然没有人敢说,就算是二奶奶都无可奈何,稍有不如意这位大小姐都敢耍脾气。
不知多久,女孩孩子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衣服气鼓鼓的样子,随手去过一本绢书,打开来看却是有露出笑容,正看得入神,却不想一名婢女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显然也不是自愿来的,还没等说话,却已经被女孩察觉到,猛地回头望去,脸色已经沉下来:“春兰,你最好能给我说一些我听着高兴地事情,不然的话今天我飞打死不可。”
女婢身子一抖,不由得那只咽了一口吐沫,打死倒是不一定,但是半死却是可能的,自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小姐又吩咐,要他们出去探查长安所有有趣的事情,当然还要打听那人的消息,不过只有一个名字却是如何打听的出来,不过既然你却不同,女婢轻咬着嘴唇只是低声道:“小姐,春兰今日听府中护卫说起一间趣事,便是司空府上哪位黄石黄大公子,今日被人扒了衣服,露着屁股在街上狂奔了一趟,听说如今已经传遍了。”
女孩一愣,忽然‘咯咯’一阵娇笑,捂着嘴笑的很张狂:“到是真奇怪,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把司空府上的大公子弄成这样?”
婢女微微一迟疑,只是小声道:“听说和小姐要找的那人同名,好像是从并州朔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