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攸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他们寸步不离的守着,谁料,这小子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什么东西馊了?”赵长镜和许程不约而同的嗅嗅身上的衣裳,确实有味儿了。两人相视一眼:狗鼻子回来了。
大夫说,孙攸的高热便是炎症引起的,吃了药,他背部的炎症逐渐消退,自然发热也没有了。
“阿攸,你瞧瞧,这是几?”赵长镜趴在床边,晃着三个手指头。
孙攸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发热,又没烧坏脑子。”
赵长镜还是不放心,一把拽过许程,问:“那他是谁?”
孙攸就差没把眼皮子掀翻:“许子洛,孝文府小侯爷,你,赵长镜,七王爷……”
“什么七王爷,林家才是我的居所。”赵长镜打断。
许程不敢掉以轻心,又请老大夫回诊。
“忌口养伤,每日换药,保持心情愉悦,好生照顾着,五日上下便可痊愈。”
于是孙攸这一病,病得惬意起来。
不仅不必读书,还有赵长镜和许程的陪侍。只要一句“许子洛,我背疼。”许程什么都答应。
“许子洛,我要吃胡桃饼。”
“这个时辰胡货行早闭门了。”
“吃不到我背疼。”
许程冷静片刻,出了门。半个时辰后,用孝文侯府的名号从城北的胡货行佂了二斤饼丢在孙攸面前。
“呀,都这个时辰了,吃饼容易积食,我还是不吃了罢,有劳兄长,我先歇着了。”孙攸卖完乖,一掀被子,裹进去睡了!
许程背过脸,气得一掌拍在桌上,震灭了烛火。还有四天,忍忍就过去了。许程如是安慰自己。
“许子洛,我要看《夜行侠客传》最新一卷画册。”
“昨日新卷发售已被抢空。”
“看不到我背疼。”
许程费了半天拿一块上好的白城玉换来价值五十钱一卷的《夜行侠客传》丢在孙攸面前。
“兄长怎么这样慢,我让小镜子向同僚借了一卷,已经看完啦。”孙攸摊手,摆出一副无辜又可惜的表情。
许程背过脸,捏紧了拳头,孙伯笙,还有三天,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许程如是安慰自己。
“许子洛,捶腿,我睡麻了。”
“……你手又没废。”
“我背疼。”
许程蹲在床边给孙攸捶腿。
“许子洛,挠痒,我头顶痒痒。”
“……你手又没废。”
“我背疼。”
许程给借口不能沾水三天不洗头的孙攸满脑袋捉虱子。
“许子洛,更衣,我要去花园走走。”
“……你手又没废。”
“我背疼。”
许程伺候极其不配合的孙攸穿衣。
“许子洛……”
孙攸还没说完,许程丢来一记眼刀,锋利程度让孙攸自行体会。孙攸顿时一激灵,可怜兮兮的说:“兄长,换药,我背上有伤。”
赵长镜听见换药,自觉退出房间。许程扶着额头,低吼:“坐好。”
整个换药过程,简直惨不忍睹,房内时不时传来孙攸的惨叫。许程帮孙攸上了药,重新包扎时,故意像裹粽子似的把白绫扎得十分紧实,不仅包扎时触到伤口疼,就是包扎好了一动弹也疼,于是孙攸嚎了一晚上。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孙攸的伤势见好缓慢,第七日了还不结痂。分明每天都是许程亲自换的药,药也不曾过他人之手。
再这么下去,许程不知道还能忍多久,孙攸耍起赖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子洛,听说府里近来丢了两坛好酒,坛子还在,酒却没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怪盗’。”赵长镜故弄玄虚。
许程思索片刻,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孙伯笙。
细长的凤眼又盯着赵长镜,问:“你早知道?”
“我也是前日偶然得知。”
“合起伙来瞒我?”
“奈何你吃瘪的模样实在受用,哈哈哈哈。”
“哦?那便是让我连你一起惩治了吗?”许程说的随意,却杀气腾腾。赵长镜当即敛住笑意,立刻知道该往哪边倒:“洛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小镜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