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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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扶桑一袭红衣翩翩飞起,直接落地,看见那身锦蓝色长袍,仅仅是背影,那是她永远都遥不可及的人。

扶桑一手放在膝盖之上单膝跪了下去,“主上,属下前来领罪。”

“哦,今日前来领罚,是不是太晚了点?”男子一手捏住扶桑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扶桑这张脸,美则美,不知阿恒究竟看上了哪点?扶桑的下巴被捏的吃痛,眉头微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任由男子捏着。

“属下不敢妄自菲薄。”扶桑早就准备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只是不知这惩罚有多严厉。

“你不敢?这十万两黄金的订单你都敢接,你有什么不敢?”主上松开了扶桑的下巴,只是松开那一刻,稍稍用力,扶桑别过头,原本的长发也随风飞舞,遮住半张脸。

“内鬼未除,接连犯错,你岂止不敢,简直胆大包天,这素音阁阁主你是不想当了吧?”

主上的语气越发凌厉,谁人不知主上手段了得,无欢殿众人皆闻风丧胆,虽已做好准备丢半条命,但扶桑心里还是害怕的紧。

“属下认错。”扶桑不敢抬头,只得低下头,她虽知自己任性,却不料这一次主上真的动怒了。

“前去无欢殿五长老处领罚。”

“属下告辞。”扶桑原来紧握的手松开,舒了一口气,心里总算好受些。去五长老那里领罚总好过挨主上一掌。扶桑转身疾行飞跃离开。

锦蓝长袍男子回到屋中,拿起苍刚带回来的信,展开淡黄色的纸,字字清晰,笔迹遒劲有力。

陈胤,卧薪藏胆十余载,曾出五万两黄金让北冥阁取其宋禹性命。

锦蓝长袍男子将纸放在蜡烛之下,等待慢慢燃尽。一手抬起,一手抚摸着盘踞在他肩上的苍。只见他眯着眼,瞧着苍说了句,“这天下大乱于镇国将军府三公子陈胤有何好处?我的十万两黄金怕是要吊出一只大鱼。苍是不是也想见识见识那条大鱼?”苍动了动它那脑袋,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又闭上。锦蓝长袍男子见此,不禁笑了起来。

谋天下,岂论君子谋。陈胤一朝蛰伏甘愿被骂做扶不起的阿斗,背后密谋,试图打乱这朝中格局,只怕五万两黄金只是试试这江湖水多深。

无欢殿殿主宁叙岑豪掷千金不过是为了破这局中局,这江湖之人不过问朝中之事,这命自然也是不收。既然破了规矩那么再破一次又何妨。可怜的扶桑与阿恒自然要为了这场戏更加逼真付出些代价,可是扶桑太让他失望。上次的余毒未清,这罪她应当是有的受了。

几日过后,九歌代替扶桑上无欢殿受罚。无欢殿处于云山之中,轻功不高者根本无缘相见无欢殿的真面目。云雾缭绕,树叶茂密,层层叠叠,望不见山顶。九歌施展轻功几跃而上,无欢殿,殿如其名,巍峨大气。白色石柱顶天而立,无欢殿的字样横在石壁之上,那真是好气派。

九歌被蒙住双眼带入无欢殿,这领罚,她也不知具体是什么处罚。待九歌醒来,身上的肩胛骨已被扣住,牢牢锁在牢中,由于光线昏暗,视线有限,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水滴一滴滴落下,滴在九歌的唇部,原本干涸的嘴唇因为这一滴水而更加干涸,迫切。万物无声,仅仅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更是折磨人的意志力。九歌的嗓子早已干渴急需水源,她努力舔了舔嘴唇也未缓解。这一刻,她才明白,扶桑那一句好生受着的隐藏之意。

黑暗与水滴,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九歌,九歌有好多次想要挣脱,可是她发现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九歌的脑海里开始想起扶桑的人生一直活在这样的地方,怕是比死还要难过。

雨过三巡,今日初停,湿漉漉的地砖上还留存有些许水迹。

九歌伏在床上,小脸惨白,嘴唇发白,四肢无力,就那么躺在那里。去了一趟无欢殿便是进了一道鬼门关。扶桑玩弄着自己的发尾在边上绕圈圈,事不关己似的看着九歌。

“阿姐,你这伤伤的可真够重的。”

“嗯哼”九歌轻声答应道,她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代替我活着就要忍受这一切,你确定了吗?”扶桑掀开九歌身上的被子,伤口似乎被碰到,九歌一时没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脸上的五官也因为疼痛皱做一团。身上的亵衣被血迹渗透,一片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九歌咬牙费力的应和,“我确定。”原本惨白的脸上渗出些许汗珠,显得更加苍白。

“从今以后你将代替我活下去,而你九歌的身份将永不存在。”待九歌听完扶桑说的就直接晕过去了。

当九歌再次醒来眼前坐着一位紫衣男子,九歌知道这是无欢殿殿主。扶桑将所有人的画像及资料如数交给了九歌并让九歌全部背下来。所以九歌第一眼见到画像时,想起第一次在酒家遇见的男子,样貌如出一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巧。

宁叙岑眉头紧皱,这脉象摸了又摸,当日之毒,他未解。如今这毒居然奇迹般被解了,毫无余毒,事有蹊跷。那毒岂是那么容易解得?

宁叙岑饶有芥蒂的看了九歌一眼,九歌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便别过头去。

宁叙岑在九歌的昏睡穴点了下去,她看着九歌的脸,摸了下去,丝毫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他的心里更加疑惑,看着九歌沉睡的睡颜几乎要看穿。叶扶桑,若不是当初留了一计,只怕今日所有人都会被骗,这张和你一样的脸,是不是同样是一名出色的杀手呢?只怕你这你一身难逃无欢殿的追杀。

“阿恒,你且进来。”原本站在门外的阿恒推门而入。

“主上,扶桑为何伤的如此之重?”阿恒看着九歌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有些骇然。

“难道这罚重了吗?”宁叙岑抬头反问道。

“属下不敢妄加悱恻。”阿恒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是极心疼扶桑。

“现在知道自称属下了?若不是因为你,她这素音阁阁主早就不必当,否则你现在看见的只是一具尸体。”阿恒听着宁叙岑如此说,原本懊恼的情绪慢慢平缓了下来。确实,按着主上的性子,如今他能看见的怕是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主上如此宽宏大量,属下知错。”宁叙岑听着阿恒口气中带有赌气的成分,看了阿恒一眼,不料阿恒与他对视一眼后,便将头转向别处。宁叙岑叹了口气,叶扶桑怕是阿恒你一辈子的劫。

“你随后,将扶桑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

阿恒听见后,立刻转过头看着宁叙岑,眼睛里藏着失望,以及悔恨。

“宁叙岑,你是要把扶桑害死才甘心吗?”有心之人必将会查出扶桑要杀宋禹的杀手,更将会得知扶桑是素音阁阁主的身份。而宁叙岑打得就是这一算盘,这陈胤肯定猜得出扶桑的身份,也不知他日后又该如何谋划,而关于替扶桑解读所需的药材本就千金难得,这下还不怕那些为得红颜一笑的贵公子们趋之若鹫的献上珍品药材,也省得日后为解扶桑之毒四处奔波寻药。

若是其他人得知无欢殿殿主打的如此如意算盘,怕是见到无欢殿殿主也不忍不住怒骂一句,一毛不拔铁公鸡。想要从宁叙岑这里拿点东西可是要付出不少代价。

“她死不了。”宁叙岑挑眉看了一眼还在床上安心沉睡的九歌,九歌还不知在她才刚开始顶替扶桑,便已被揭穿。

闻言,阿恒拱拱手,叹了口气回了句,“遵命。”便离开。既然主上说她能活,她便能活。

镇国将军府上。

青砖红瓦,绿柳扬堤,这府上低调奢华,只见陈胤端着一笼子在逗鸟。一副浑然不知自己立下的局已经被破的事实。